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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往下,環(huán)住了他的肩,答道:“好像是好了。”“那能不能先還我一個自由身?”他指的是自己身上裹著的這條又長又軟的毛毯。聽見這話,賀前身子忽然動了一下。陳燼以為他是要幫自己扯開毯子了,沒有想到,賀前只是把包在他頭上的毯子掖得更好了些,用手托著他看起來圓滾滾的腦袋,盯著欣賞了一會他的“完美作品”之后,又把陳燼的腦袋按回他的肩上,輕聲說了一句:“感冒是很容易復發(fā)的?!?/br>陳燼沒轍了,靠在他的肩前過了一會,開口問:“賀前,你帶我來這里干嘛呀?”賀前靠在石椅背上,遙望著遠方墨藍色的天際線,淡淡道:“看日出?!?/br>陳燼抻了抻眉,無言以對道:“文化人的刺激?!?/br>賀前像是沒聽清,稍微低下頭來,問他:“你說什么?”陳燼抬起頭,與他對視著,開口道:“我以為你這么一大早把我?guī)У竭@荒無人煙的山頂上來,是要……”說著,他伸手去扯賀前的衣領,湊到他的耳邊,說了幾個只有賀前才能聽得見的字。聞言,賀前臉上瞬間產(chǎn)生了極其微妙,卻又相當有趣的神情變化。陳燼在晨色中觀得一清二楚。他靠回到賀前肩上,笑著說:“賀教授,唱首歌唄。”賀前皺眉:“為什么?”“你看看,”陳燼用手指了指天,解釋道,“天都沒亮,太陽不知什么時候出來呢,在這里干坐著多無聊啊,唱首歌來消遣一下唄?!?/br>賀前看上去有些為難:“可我不會唱歌啊?!?/br>“我就沒見過誰是會主動說自己會唱歌的?!?/br>“我真的不會?!?/br>“要不然,我給你講個故事?”陳燼退而求其次,點點頭:“行吧?!?/br>賀前在腦海里組織了一下語言,隨而緩慢開口:“大概是在公元前十三世紀,美麗年輕的斯巴達王后海倫被擄走后,不久,希臘人和特洛伊人的戰(zhàn)爭爆發(fā)了?!?/br>“在圍攻特洛伊的希臘聯(lián)軍當中,有一位半神英雄名為阿喀琉斯。他是海洋女神忒提斯和英雄珀琉斯之子,命運女神預言他將在戰(zhàn)場上光榮地戰(zhàn)死?!?/br>“阿喀琉斯有一位摯友名為帕特洛克羅斯。當在東征特洛伊的行軍中,因阿喀琉斯與阿伽門農(nóng)產(chǎn)生不合而拒絕作戰(zhàn)后,希臘聯(lián)軍節(jié)節(jié)敗退,甚至一度被特洛伊人打退回到了岸上。為此,士兵們紛紛埋怨阿喀琉斯,指責他只顧自己而不參戰(zhàn),所以才導致了聯(lián)軍的死傷慘重。”“善良正義的帕特洛克羅斯不忍心看到士兵再被欺侮,更不愿意看到摯友阿喀琉斯的英雄名譽就這樣付諸東流。于是,他穿上了阿喀琉斯的黃金盔甲,踏上戰(zhàn)車假扮阿喀琉斯出戰(zhàn)?!?/br>“帕特洛克羅斯的領導在與敵軍的對戰(zhàn)中起到了一定的威懾作用。然而,在太陽神阿波羅的暗中幫助下,他死于特洛伊第一勇士赫克托爾的手下?!?/br>“幾經(jīng)周折,阿喀琉斯終于取回了帕特洛克羅斯的尸體。當他一見到摯友的尸體,這位英勇驍戰(zhàn)的大英雄頓時悲痛不已。他趴在帕特洛克羅斯的尸體上放聲痛哭,拼命地扯自己的頭發(fā),甚至拒絕處理帕特洛克羅斯的尸體。后來,在為帕特洛克羅斯舉行火葬之前,阿喀琉斯剪下一束他自己的頭發(fā),獻給了他畢生的摯友,以及深愛的戀人?!?/br>“在帕特洛克羅斯死后,阿喀琉斯決意為他的摯友報仇。他拒絕了他母親的勸阻,罔顧他即將戰(zhàn)死的可怕神諭,決然重返戰(zhàn)場。最終,他成功地殺死了赫克托爾?!?/br>“而阿喀琉斯也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在殺死赫克托爾之后不久,他被太陽神阿波羅射出的暗箭射中腳踵而死。最終,希臘人將他的殘骸安葬在海岸的最高處,與帕特洛克羅斯并排埋葬在一起?!?/br>賀前剛停下來,陳燼立即開口:“講完了嗎?”賀前點了下頭。陳燼抿了抿嘴角,伸手去摸賀前的下巴,頗為好笑地說:“我說,你這故事,講得也太有針對性了吧?!?/br>“什么?”賀前看上去有些迷茫,跟他剛才那副專注認真的神態(tài)截然不同。陳燼看著他說:“你跟我講這么多,不就是想跟我弘揚一下偉大崇高的同性|愛情嗎?”“我——”賀前剛一開口,陳燼忙不迭打斷他。“這就是你的啟蒙式教育嗎?”陳燼一邊摸他的下巴一邊說:“賀教授跟多少個年輕學生講過這個故事,又以此拉回過多少只迷途羔羊呢?”賀前沉默了兩秒,抓住他的手腕,很嚴肅地看著他說:“我沒有。”“我沒有,”他重復了一遍,語氣方正得沒有半分圓滑,“我沒有跟別人講過這個故事,跟你講也不是要給你灌輸什么同性至上的觀點,好騙你跟我談戀愛。你要知道,這個世上的愛情分為很多種。同性戀者也有不同的種群,而不好的那一部分只是少數(shù)?!?/br>“知道了,”陳燼朝他笑笑,捏捏他的下巴說,“你也太認真了,我就跟你開個玩笑?!?/br>賀前把他抱緊了一些,臉頰挨著他的腦門,有些悶地說了一句:“不好笑啊?!?/br>雖然賀前覺得不好笑,但陳燼還是忍不住想笑。他靠在賀前懷里,目光轉(zhuǎn)向遠方,靜靜道:“賀前,太陽出來了?!?/br>遠方,朝陽破曉而出,占據(jù)了地球半個自轉(zhuǎn)的黑夜與昏沉終于落幕。日光四散開來,金盞花般的顏色涂繪了將近半片東邊的天空,蔚藍長遠的天際線繼而開闊明亮,桃花色的云層在兩邊輕緩地舒卷開來。近處,風不知從哪里來,夏日輝光加深了人臉的輪廓。潮濕漸沉,傾倒在人的肩上。陳燼雙眼浸潤在那晨間光芒中,怔怔道:“原來日出,這么美啊?!?/br>他忍不住問賀前:“賀前,你覺得日出美嗎?”說是來看日出的人,心思卻不在日出上。賀前抱著他,用鼻梁輕輕蹭他的臉,呢喃道:“美……”陳燼又問他:“你喜歡嗎?”賀前的聲音在他的耳邊模糊失真:“喜歡……”話落,他將臉埋進了陳燼的肩頸,一陣又一陣輕微的暖意在他的脖子上散亂開來。“?ρω?”“?ρω?”“?ρω?”“……”又來了,這一回,陳燼可不會輕易放過賀前了。他把賀前埋在自己脖間的腦袋抬了起來,雙手箍著他的臉,看著他說:“你在說什么呢?不是葡語,我沒聽懂?!?/br>賀前沒說話,他便接著往下講:“我能聽出來這是個名字,你在喊誰的名字呢?說,是你哪位白月光還是舊夢朱砂痣?”賀前對著他笑了一下,橄欖色的眼睛里輝映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