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臉，顏氏為難地望向老太太，“祖母，您看郭姨娘要如何處置為好？”

    沒等老太太回話，太太就掩面哭了起來，“我的命好苦?。≡趺淳图蘖诉@么一個人，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子里拉，如今還被這賤人勾引。娘您得給我做主啊，不然我也就不活了……”

    老太太正要開口。

    “娘，”二老爺也湊近了小聲道：“如娘跟了我這么多年，還有了玉蓮這么一個乖巧的孩子，我還打算著過一兩年將她送到知府家里頭去做個貴妾，這也是家里的一場造化，所以如娘可不能出事啊?！?/br>
    老太太目光閃動。

    回過神來的曾氏看到這一幕都要笑了，若不是他們早有打算恐怕今日都要被這些人氣吐了血，她道：“老太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哪怕不送去官府也有族規(guī)家法在，我看不如把族老們請來商議一番，依著族規(guī)行事吧?！?/br>
    二老爺頓時有些氣短，他可是明白族中很有些老頑固的，他們一來別的不說如娘肯定是要被浸豬籠的，他自己也要受許多罪，這也是他這么些年一直瞞著，不舍得的緣故。

    便道：“哪用得著請族老，這是家事，家事，我們商議著解決就是了……”

    “家事？”一道嚴(yán)肅的男聲在門外響起，話音剛落板著臉的曾二舅和滿臉羞愧的劉延錚就出現(xiàn)在門口，幾步走了進(jìn)來。

    走進(jìn)來后，與劉延錚漲紅了臉不同，曾二舅落落大方地在曾氏讓出來的位置坐下，然后嚴(yán)肅地對老太太道：“老太太，貴府的事我剛剛已經(jīng)聽說了，事關(guān)我那已過世多年的妹夫，我這個大舅子便不得不說兩句。”

    “二老爺是您的兒子，我妹夫也是您的兒子，不知老太太準(zhǔn)備如何處置？”

    老太太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視線掃過底下的兒孫們，半響才道：“他二舅，這件事老身亦驚訝得很，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郭姨娘身為大房的妾室，不知好生侍奉老大夫婦反而勾引了老二，實(shí)在是罪大惡極?！?/br>
    “不過她畢竟生了劉家子嗣，功過相抵就仗責(zé)八十，送到家廟里頭去吧。至于六丫頭玉蓮雖然無辜但畢竟出身不明，也不要在府里頭待了，送到莊子上養(yǎng)幾年，過幾年遠(yuǎn)遠(yuǎn)地嫁了也就是了?！?/br>
    “還有被郭姨娘迷了心竅的老二，”她老人家拖長了語氣，緩慢說道：“依著家規(guī)仗責(zé)五十，再禁足三月，曾二舅以為如何？”

    二老爺聽到老太太這么說，先是皺眉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松了口氣，目光柔和地看向哀婉地望著他的郭姨娘，還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以示安撫。

    而她旁邊的二太太聽到前面一句還勉強(qiáng)滿意，但后面這一句她頓時有些不是滋味，略有些心疼地側(cè)身去瞧二老爺，誰知竟發(fā)現(xiàn)他看向了那個賤人，氣得她眼前發(fā)黑。

    不管不顧地喊道：“娘，如此不守婦道的賤人還留著作甚，讓她敗壞家里的門風(fēng)教壞哥兒、姐兒們嗎？不如找個籠子將她關(guān)進(jìn)去拉去沉塘了事！”

    “你你你——”二老爺手指顫抖地指著她，最后袖子一甩吐出幾個字，“你這個毒婦！”

    二太太大大地冷哼了一聲，強(qiáng)撐著別過臉，以手拭淚。

    兩人這一出鬧劇除了作為兒子兒媳的劉延錚與顏氏有些為難外，大房幾個是沒放在心上的，曾二舅不但沒放在心上他還覺得可笑，臉上帶著笑意對老太太道：“先劉老大人尚在時，治家甚嚴(yán)，家父時有提及劉家家風(fēng)吾等尚不及也。”

    “沒想到不過十幾年過去，劉老大人不在了，這劉家家風(fēng)也不在了。”

    曾二舅微微搖頭，“這事若是出在我們曾家，那這女子和那jian生子定是活不成的，而男子不管是誰，若是膽敢做出辱沒家風(fēng)之事也會被我父親親自打斷腿?！?/br>
    “老太太，”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沉下臉的老太太，“二老爺是我妹夫的親弟弟，當(dāng)年他既然先與郭姨娘有私情，為何不稟明了您老，成就一雙好事呢？”

    “非要等到我妹夫納了人之后才藕斷絲連，還生下了孽種，這十多年里他不是沒有悔過的機(jī)會，但是……”

    “但是直到剛才他依舊不覺有愧，”對他們失望得很的劉玉真接口道：“他在我父親病重之時，不想著為他延醫(yī)問藥，卻與郭姨娘偷歡?！?/br>
    “待我父親去后更是指使郭姨娘將肚子里的孩子栽贓給我父親，冒充我父親的女兒混淆大房血脈。如此無情無義、無德無能之人，老太太這不知輕重的五十大板就想打發(fā)了嗎？”

    “說了這半天對我父親卻毫無說法，連個道歉也無，您將我父親置于何地？”劉玉真直視著老太太，嚴(yán)肅地問她，“他已死了這么多年，連個公道都不能得嗎？”

    一室沉默，只聽得劉玉真的聲音在屋內(nèi)回想，“老太太，分家吧，這樣的‘二叔’我們大房消受不起?！?/br>
    ……

    分家自然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決定的事，尤其是大房如今有嗣子在身，香火有繼，所以若是此時分家大房是能分得一部分產(chǎn)業(yè)的。

    這二房自然就不愿意了，跳上跳下地反對，但劉玉真母女鐵了心要這么做，還有曾二舅支持所以也不是毫無勝算。

    “真兒，你這是怎么了？”曾氏今天從壽安堂回來后心情一直不錯，見劉玉真神色有些不對便關(guān)切地問道：“可是累了？那換身衣裳好好的歇一歇吧?！?/br>
    “娘，我不累，”劉玉真回過神來，問道“您說父親會不會怪我啊？我們是長房，但是我卻想著要分家?！?/br>
    分家這個主意是劉玉真提的，她最開始的想法是將二老爺和郭姨娘送到衙門里去，讓他們受到律法的制裁，但說出來后卻被二舅和母親笑了一通。

    他們說依照朝廷律法，二老爺和郭姨娘兩個只會被流放一兩年，尤其是二老爺若是拿錢疏通可能連流放都不用去。所以報(bào)官只能解一時之氣，除了讓劉家名聲敗壞之外沒有什么特別大的益處。

    同理族規(guī)也是一樣的，郭姨娘是活不成的，但二老爺卻不會傷筋動骨，畢竟郭姨娘只是一個姨娘而已，賣身契都還在老太太手里的。

    所以還不如換個別的。

    于是劉玉真就想到了分家，一來從此遠(yuǎn)離了二房他們，只需要逢年過節(jié)來拜一拜老太太便好。二來就是因?yàn)樗麄儾辉诘臅r候，母親和瑞哥兒若是能搬出去也更方便些。

    “你父親他不會怪你的，”曾氏溫柔地摸著她的頭，就好像還是小時候那樣，“他還活著的時候就看不慣老二的吊兒郎當(dāng)貪財(cái)好色，好幾次將人抓來訓(xùn)斥，更別說還出了這樣的事，如今能與他分開想來你爹也高興得很?！?/br>
    “好了，夜深了你快去歇息吧，我再去給你父親上柱香?！?/br>
    “我也去，”劉玉真跟著站了起來，“我也去和父親說幾句話?！?/br>
    于是母女兩個就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