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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將兩個小孩兒身影拉得很長,但那路燈何其的偏心,把醬油瓶的身影拉得比小孩兒的更長…… 走著走著! 小孩兒從七歲走到了八歲,從八歲走到了九歲……一直走到了近前,到了十六歲。 十六歲,是青春期,是做夢的年紀(jì)。 他們本來應(yīng)該那么親密,本該是最親的親人,薄勤覺得不久之后,這路燈下只會有他一個人。另一個小孩兒沒了,醬油瓶也沒了…… 因為薄白已經(jīng)有了一盞更亮的燈,他將會牽著另外一個人的手,從那路燈下走過。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日子如常的過著。 薄白沒想到甄蘇要轉(zhuǎn)學(xué)的消息來得這么快。 在國|慶節(jié)前,甄蘇來學(xué)校收拾東西。 她mama為她辦好了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要帶她去北京參加藝考,她家里人為她鋪好了康莊大道。 薄白忽然有點兒擔(dān)心薄勤,甄蘇走了,他怎么辦? 他一直知道甄蘇喜歡薄勤,至于薄勤,身邊只有甄蘇這么一個女孩兒。 周一的那天,甄蘇家的保鏢來到學(xué)校。 薄勤幫甄蘇將書收拾好,甄蘇保持著微笑,眼里卻滿淚光,她幾個閨蜜來為她送行,她頓時抱著閨蜜嚎啕大哭。 她不敢面對著薄勤哭,也不敢讓人知道她是因為舍不得薄勤才哭,幸好幾個塑料姐妹來的及時,讓她可以放肆的拼命的哭著。 她矯情,她嬌弱造作,她也大小姐脾氣…… 可她確確實實舍不得。 以后路上,就剩她一個人踽踽煢煢。 甄蘇哭得不能自己,遞過去的衛(wèi)生紙濕了一張又一張。 幾個閨蜜滿臉問號:我們不是塑料姐妹花嗎?為什么這么舍不得我們?難不成平日里吃吃喝喝比美比男票,還比出感情來了? 甄蘇哭得整棟教學(xué)樓都聽到了,班主任連連拍著她的背,安慰她說:“好了,別哭了,以后常聯(lián)系就好了?!?/br> 她在姐妹衣服上蹭了蹭眼淚鼻涕。 幾個姐妹說著:“新買的衣服,還沒舍得洗一水,才從巴黎空運回來的,別蹭臟了?!?/br> 甄蘇又回頭看了眼,薄勤提著她的兩個包,要幫她拿到樓下,她又忍不住,眼淚眨巴眨巴的掉著,姐妹一見,正要退避三舍,但是又怕別人說她們太過無情,所以幾個姐妹就任由著甄蘇趴在他們的肩膀上哭。 到了校門口,甄蘇擦干凈了眼淚,淡淡問著薄勤:“你跟薄白說了嗎?” 薄勤沒有立刻回答。 甄蘇一把拉住自己行禮的袋子,說著:“你沒說?” 薄勤:“說不說都沒必要。” 甄蘇:“為什么沒必要?至少給我一個指望?。俊?/br> 薄勤:“薄白是一個很怕黑的人,他需要的是一盞照亮他前路的燈,而不是在黑暗中陪他同行的同伴,我只是一個能陪在他身邊的人,陪他走過漆黑的長夜,在他害怕黑暗的時候,陪他說說話,而有的人,是燈,是那種可以閃瞎別人鈦合金狗眼、還挺能招飛蛾子的燈?!?/br> 甄蘇半天沒搞明白薄勤到底說的什么。 薄勤似乎看懂了甄蘇的意思,就說著:“總的來說就是,薄勤與薄白只能做親兄弟。我只能當(dāng)他哥,這個身份,從我見到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br> 甄蘇似乎明白了。 她果然跟薄勤一樣,連備胎都算不上。 “還需要我嗎?”甄蘇問著:“需要我留下來,你就吱一聲?!?/br> “就這樣……”甄蘇揚(yáng)天,眼淚不知不覺流了出來,她嘴對著天空,“吱——” 她哭腫了雙眼,長發(fā)披肩,對著天空吱的時候,跟她平日里的美少女裝扮是兩個畫風(fēng)。 “我不介意留下來繼續(xù)給你當(dāng)備胎,反正你跟薄白也沒指望了。”甄蘇笑了:“退而求其次嗎?” 她戳了戳自己的胸口:“這個‘次’還沒走,不過馬上就走了,你只有這一個機(jī)會,想讓我留下來嗎?從這到那兒……看到?jīng)]……那個車。” 她指了??恐镒庸战翘幍暮儡?,“這么一大段的距離,你好好想想,哪怕你就說一個字,我也可以為你留下來,你仔細(xì)想想,你有沒有被我感動過,你有那么一瞬間覺得我可愛,或者你有那么一瞬間覺得我很煩人,只要你說留下來,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為你留下來,好好的學(xué)數(shù)理化,留下來跟你一起考大學(xué)?!?/br> 薄勤目光錯愕,充滿了愧疚與心疼。 退而求其次嗎?那不是更殘忍? 他想。 什么時候他們都淪為“次”了,明明都是如花的年齡,明明誰也不比誰差。 甄蘇慢悠悠的朝著前方走去,她偏過頭看了薄勤一眼,眼淚欲落不落,也許是剛剛哭過,眼尾泛紅,眼瞼腫著,她問:“你真的沒有那么一瞬間覺得我很好嗎?你快好好想想……” 再不好好想一想,她就要走了,前方就是盡頭,上了車,也許是后會無期。 薄勤不吭聲,道子里光景如舊,人影匆匆,都在為自己的事情忙碌著。 他目光一瞥,瞥到了不遠(yuǎn)處的杜添茍,杜添茍站在一棵梧桐樹下,粗大的梧桐樹干擋住了他瘦削的身影。 他時不時的顫抖著身體,像是在哭。 甄蘇順著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杜添茍。 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到處都是算不上備胎的備胎,舔不到正主的狗。 她沖著樹干喊著:“你真不出來為我送行嗎?” 這話一出,樹干藏著的人愣了愣。 繼而,他緩緩的走了出來,垂著頭,劉海遮住眼睛。 她笑了笑:“要擁抱一下嗎?” 杜添茍木訥的張開雙手。 甄蘇走了上去,抱住了杜添茍:“不管如何,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杜添茍沉默的點了點頭:“恩?!?/br> 與杜添茍擁抱完,甄蘇看向薄勤,說著:“走吧?!?/br> 薄勤提著甄蘇的行禮跟著甄蘇。 甄蘇只覺得走了幾步,怎么就快到了呢? 明明之前校門口到巷子口那么遠(yuǎn),她一直覺得學(xué)校外幽深的道子實在是太長了,她每次走都感覺沒有走到盡頭,今天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