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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賀奈坐起來,頭發(fā)和背上都沾了草屑,福山貼心地幫他拿掉。“藍色的鳥很漂亮。”率直地說出了感想,仁賀奈微笑道:“顏色漂亮的鳥,只是看看也會覺得高興了?!?/br>“走吧?!?/br>仁賀奈邁出腳步,福山握住了他的右手。仁賀奈站住了,帶著困擾的神色看著手。“福山先生……請問……”“這里只有鳥,牽一下手也沒關系吧?!?/br>仁賀奈和福山手牽著手繼續(xù)走。沿著被枯葉染黃的山道舒適地往下走,聽見了潺潺的流水聲,小小的山澗出現(xiàn)了。仁賀奈在路邊蹲下,福山也學著他。靜靜地等了好一會兒,看到了一只二十厘米左右腹部黃色的鳥在淺灘上上下擺動著尾巴輕快飛翔。“是黃鹡鸰。”仁賀奈拿出照相機拍下了鳥的照片。在拍照時,鳥忽然大幅度振翅飛向了遠方。在山澗看了一陣,只聽到了聲音卻再也沒見到黃鹡鸰之外的鳥。再次步行,環(huán)繞了林道一周回到停車場時已經(jīng)過午了,到了下午一點。福山低聲抱怨:“肚子餓了”,仁賀奈少有地說:“我知道有個好吃的店”,就讓他帶路了,那店是當?shù)剀囌靖浇牟蛷d。廣告牌已經(jīng)褪色,店的樣子也很古老。進去之前就已經(jīng)覺得漂浮著不穩(wěn)定的空氣,預感命中,店里是昏暗又陰森的,內(nèi)部裝修的停留在大約三十年前,菜單的選擇也很少。平時的福山是絕對不會選擇這樣的店,但仁賀奈說這里的定食很好吃,他就說不出“到別的地方去”了。不想翻看那陳舊的菜單,便點了跟仁賀奈一樣的。仁賀奈拿出數(shù)碼照相機,把剛才拍到的鳥的照片給福山看。腹部黃色的鳥,這張黃鹡鸰抓拍得角度很好,手也沒抖。“拍得真漂亮。”夸獎了他一下,他滿臉喜悅??吹搅四菑埬?,一早起來開車、在山里走了幾個小時……對這些平時的自己被哀求都不愿做的事……也不可思議地覺得高興了。沒有別的客人,點了的定食很快就送來了。飽滿的米飯看上去很好吃,但菜一眼看去全是醬油色。鄉(xiāng)下地方就只有這種東西了,不帶任何期待地放入口中,卻為那美味驚訝了。第一印象很差,但吃進去后卻意外地美味。就像仁賀奈一樣,一邊這么想著,十分鐘都不到就吃光了。出店時被問到“好吃嗎”,誠實地回答了“嗯”。嗯——心想這樣回答是不是太孩子氣了,轉(zhuǎn)過身去看到仁賀奈鏡片后的眼睛瞇著笑。“那就好了。我還擔心你這樣的年輕人會怎么看這種樸素的店呢?!?/br>看到了這淳樸的笑,心中sao動不息。歸途上,一邊開車一邊心想,來了觀鳥真是太好了??赡苁且驗楸绕饍蓚€人留在家里,能夠到自己喜歡的野外的仁賀奈比平時更放松了,也比平時笑得多了。“要是時間上方便的話,順便到大型書店逛逛可以嗎?”仁賀奈說出了提議,福山把車開進了郊外的購物中心。超市、品牌店、電器店、家居中心等都集中在同一個地方,占地非常大。這只有在郊外才有足夠的空間建造。仁賀奈在書店買了野鳥的月刊。福山現(xiàn)在才知道還有這種雜志發(fā)行。在購物中心中還有寵物店。仁賀奈瞄了一眼,很快就走過去了。從玻璃窗外看進去,看到里面也有賣鳥。“養(yǎng)只鳥怎么樣?”仁賀奈回頭。“我喜歡鳥,可是討厭養(yǎng)?!?/br>“但養(yǎng)了就不用特地大老遠地跑過來,每天都能看到鳥了?!?/br>旁邊的男人陷入沉默,表情也變得陰沉。對福山來說,這只是很普通的提議,不知道有哪里惹了他不快。“以前,我曾經(jīng)養(yǎng)過繡眼鳥。”向停車場走去的時候,男人忽然開腔。“繡眼鳥?”“在郊外的住宅地偶爾能看到,是背部茶綠色腹部白色的小鳥。我是在鄉(xiāng)下地方長大的,從以前起就很喜歡鳥。小時候做過簡單的陷阱捉住了繡眼鳥,連名字也幫它起了,一直很疼愛,但只養(yǎng)了半年不到就死了。才剛覺得它好像沒什么精神,第二天就躺在籠底變冷了。把死掉的鳥拿出鳥籠,埋在河邊的那一天天氣很好。天空真藍啊……那樣想著想著就哭了出來?!?/br>仁賀奈用雙手比劃出一個小小的方形。“養(yǎng)著繡眼鳥的,是個很小的鳥籠。但是天空卻是我張開雙手都無法觸碰到的寬廣。要是我自己也被迫生活在一個這么小的籠子里面那會怎么樣?光是這樣想就覺得可怕了。當時那只繡眼鳥又是怎么想的呢?應該不想留在小小的鳥籠里,而是想在寬廣的天空飛翔吧。想到了這點就覺得很內(nèi)疚。自那之后就不再養(yǎng)鳥了。”說完了后,輕輕嘆息。“以前也有說過這番話,是跟現(xiàn)在的社長和利子?!?/br>“利子,好像就是……”“是社長的太太。社長說,在鳥籠里雖然沒有了自由,但不用擔心會被天敵襲擊,舒舒服服就能得到食物了,這樣不也挺好嗎。利子就說,我寧愿被老鷹吃掉,也希望可以在外面飛翔?!?/br>福山笑了。“我基本上也是寧愿在外面飛的,但是只跟仁賀奈先生在一起的話在鳥籠里面也OK?!?/br>福山把嘴唇靠近了表情迷惑的人耳邊:“只有兩只的話就能專心造孩子了?!?/br>仁賀奈站在停車場中央,手中的書啪嗒一聲掉落。在無用功地努力造孩子后洗了個澡。做過之后仁賀奈一般都筋疲力盡了,床單是由福山來換。家具全都是自己挑的,所以感覺不到是在別人家里。換完床單橫躺到床上,在他后面洗澡的仁賀奈就出來了。向他招了招手,他就向這邊靠近坐到了旁邊。伸手抱住他的腰,在他半干的頭發(fā)上聞到了自己買的洗發(fā)水的香氣。“……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什么事?”仁賀奈問道。“我啊,上個星期跟這個星期都住在這里五天了。”“是嗎?”“是啊。然后回自己家又很麻煩,不如把我養(yǎng)在這里吧。我不會像貓一樣撓柱子,也不會跟狗一樣亂吠,我很乖的。”好像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他在說什么,疑惑地歪著頭。這個男人聽不懂比喻,忘記了是自己不好。“我是說想同居?!?/br>直接說出來后,仁賀奈的表情變得煩惱,雙手不知所措地絞緊。“同居是指男性跟女性生活在一起的吧?”“男同志一起住也是同居啊。我想每天每晚都看得到仁賀奈先生的臉。先試試好嗎?剛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