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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折的答案在方飲這里,來得有點遲,但也不算太晚。方飲僵硬地任陸青折摸他的腦袋,然后陸青折附在他耳畔,與他說悄悄話一般:“我早就喜歡你了。”第28章方母走進來的時候,方飲正在喝水,在水杯上插了根吸管,一邊嗦一邊笑。搞不懂他是遇到了什么喜事,方母先問:“人感覺怎么樣?”方飲忍著不讓自己在mama面前傻笑,抿著嘴角,道:“非常不錯?!?/br>方母聽他這么講,感覺有些古怪。雖然母子倆不常接觸,但方飲沒有因此對她產(chǎn)生叛逆心理,平常很愛黏人,或者說,渴望被她關(guān)心。一場小感冒都要夸大了說成“難受到起不了床”,這會卻電話里來了句“挺好的”,見面了講“非常不錯”。這倒不像是身體好,像是心情好,有什么事情完全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讓他一心撲在那上面。方母多瞧了他幾眼,坐在他對面。她把包擱在桌上,靠在椅背上看著他。方飲被她這么盯著,沒繼續(xù)喝水,把杯子放下,指尖推著杯壁把東西挪到一邊,不再沉浸在剛才自己的小世界里,表情變得認真了些。“怎么啦?這位美女怎么面無表情的?”方飲問。雖然方飲喊他mama美女,但事實上,方母長相普通,因為長期的cao勞,外加她自己并不在乎這些,所以皮膚暗沉長了不少皺紋,看著蒼老又嚴厲。方母道:“去了趟銀行,看了給你的那張副卡的流水記錄,覺得問題不少?!?/br>方飲支著頭,不假思索地敷衍:“哪里有問題?我最近勤儉節(jié)約,沒怎么出門玩?!?/br>說完他的后背迅速起了薄薄一層冷汗——前段時間,他拿卡刷了奶奶的治療費用,往里面存了半年的住院錢。被mama發(fā)現(xiàn)端倪了?“就是朋友出了點事,問我借了一筆,年底會還的?!狈斤嫷匮a充,把自己和爸爸那邊撇清關(guān)系。方母問:“哪個朋友?什么事?”方飲不敢停頓太久,心思活絡,馬上給好朋友扣了一口黑鍋,道:“紀映,和人互毆,把對方打進醫(yī)院了?!?/br>遇到這種事情,mama不可能向紀映家里求證,畢竟紀映八成是會瞞住父母,而且這等于去打聽別人家的家丑,她去問的話,真是白做那么多年生意了。方飲覺得自己找的理由天衣無縫。方母道:“我還以為方徽恒又來騙你錢了?!?/br>方飲一邊觀察著方母的表情,一邊讓自己盡量說得坦然:“怎么可能給他錢,他是我爸,還是我是他爸?”以前方徽恒來問方飲要過錢,把情況說得緊急,講還不上錢就要被人砍手,然后方飲真給人轉(zhuǎn)了十萬塊。拿了錢的方徽恒并沒還債,而是把那筆錢再拿去賭,企圖翻倍,最后把還債錢揮霍沒了。在債主找到方飲時,方飲才知道自己被耍了。當時他在讀初中,心理承受能力不夠好,把事情告訴了方母,方母二話不說,把他狠狠批評了一頓,讓他發(fā)誓不再和方父那邊有任何來往。方母較真,一直在這方面保持警惕,倒不是她看重金錢,而是這點錢她扔掉也不愿意給前夫。“那就好,他沒聯(lián)系過你?”她問。方飲搖搖頭,尷尬:“媽,你為什么突然問起他來了?”方母道:“沒什么,突然興起查一下你的卡,想看看你最近在做什么,看了又感覺不太對勁,難免往他那邊想?!?/br>方飲解釋:“真的不是,不信你可以問問紀映?!?/br>見方母放下心來般“嗯”了聲,他暗自松了一口氣,用指甲掐著略微潮濕的手心,讓自己放松下來。本來自我反省了半天,檢討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錯,把mama惹怒了,從性取向被發(fā)現(xiàn)猜到上課不認真聽講,沒想到是自己的卡被查了。在此之前,方母幾乎沒管過這方面的事情,讓他不禁松懈。幸好,現(xiàn)在這事被自己成功蒙混過關(guān),下回就長記性了,絕對不會再被抓住把柄。方母懨懨地說:“不是最好。還有一件事,你能不能提早出院?”“嗯?”方飲一愣,喃喃,“老師來探病的時候說了,覺得我多注意身體比較好,不用那么急著回去上課。”“我這里有件事比較急,今天早上你表舅死了,我抽不開身,打算讓你去參加?!狈侥傅?,“你也是個成年人了,慢慢開始幫我做點事情,以后也好適應?!?/br>方飲詫異:“我怎么不知道我還有個表舅?唔,什么時候去?”方母道:“你不知道是正常的,我上次和他有交集,只有十六歲,還沒認識你爸呢。但既然他們邀請了,那看在人情面上,還是要去的。那邊情況有些復雜,要做尸檢,你在葬禮上露個面就行了,其他的別問也別參與?!?/br>“在哪兒???”方母說:“洛杉磯,我剛才和你醫(yī)生談過,正好那天你中午出院,下午走?!?/br>所以下周三就要開始異地戀,方飲無語了,這時候讓他去國外參加葬禮,等同于高考后還要去參加自主招生考試,心里一百萬個不情愿,然而不得不去。他道:“那是不是當天來回?”方母疑惑:“之前你不是最喜歡家里出點事情,能讓你請假不用上課嗎?現(xiàn)在怎么那么積極?”“我長大了,懂事了?!狈斤嬚f。方母聞言,聳聳肩膀:“你長大了,還能說出這種自夸的話?”“這和年齡沒關(guān)系,和臉皮掛鉤?!狈斤嫷溃安粚?,和自信掛鉤!”氣氛輕松了點,就在方飲想催著mama早點回家休息時,方母又說:“我喊了個護工來照顧你,這幾天你就安安心心地歇著?!?/br>方飲聞言,感覺胃要開始疼了:“那什么,不用護工的!”“有總比沒有好,你要是不需要,當他是空氣就行。我怕你過幾天不用輸液了,身體還沒好透,就往外面鉆,他能看著你點?!?/br>方飲抗議:“我不會的!”“去年你不就是這樣嗎?我聽保姆說,你在醫(yī)院花園里腿一軟,給前面的護士行了個大禮,膝蓋青了半個月?!?/br>“我和保姆說著玩的,她怎么什么都匯報給你聽?”“因為我給她開工資?!狈侥刚f,“干什么,你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嗎?那么反對護工來照顧你?!?/br>方飲一秒慫:“沒有,我是受寵若驚,覺得自己沒那么金貴,還需要配個護工?!?/br>“你讀了大學,外套都懶得自己洗,要帶回家孝敬給保姆,我覺得你金貴得很啊,手指都不沾洗衣液的?!?/br>方飲服了:“保姆真的對你知無不言……”“那當然,在這個家里,最該討好的就是我和你叔叔,其次是你和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