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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又細,原本熱熱鬧鬧、歌舞升平的大廳內,不知怎的就莫名安靜了下來。 只見一女子身披寶藍色銀邊大牡丹外袍,緩步而來,寶藍色華貴而不張揚,還帶有一中清冷的氣質,倒是與沈思十分相配。 她來做什么? 他/她們與沈思雖然都是天家兒女,可沈思性子孤僻桀驁幾乎從不與他們有過多接觸…… 而且以往這中活動,她這個嫡公主不都是不參加的嗎? 福樂看著從她眼前經過的沈思,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和恨意。 昨日夜里她的舅舅家——吏部尚書劉府被抄家,今日他便聽到有流言,說是“壽樂公主沈思沉冤得雪,誥命王老太作惡多端終有報”。 流言中的她的外婆王老太,成了一個滿腹心機佛口蛇心的惡毒老人,而王老太被斬首于午門,這個結果也成了善惡到頭終有報的體現。 她緊緊地攥著自己手中的小酒杯,自她出生起,她的生母劉皇后就偏愛沈思,凡是什么好東西,劉皇后都想著讓沈思先挑一遍,才能輪到自己。 她外婆才是真正最疼她的人。 福樂公主拿起酒杯,將小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瞇著眼睛恨恨看了一眼沈思,就是這個人,她的母親天天說自己比不過她。 奪走了本該獨屬于她的母親不說,連她的外婆這個人都要害死…… 真是該死。 她輕輕將酒杯放下。 “兒臣沈思給父皇請安,給太后娘娘請安,愿父皇和太后娘娘身體康健,萬福金安。” 今日是家宴不能有除皇家以外的人,再加上呂嘉彥嶺了巡防營的差事,不再是之前的“無官一身輕”,因此這太后娘娘身邊經常給呂嘉彥準備的那個位置,就空了下來。 “呦,思思??!” 這呂柔到底是太后娘娘的侄女,而皇帝卻不是太后娘娘的親生兒子。 因此從血緣關系上說,沈思是這廳上一眾孩子中,跟太后最親密的那一個小輩。 “上次你坐的遠,哀家這個老花眼都看不清你,今日你就坐在哀家旁邊陪哀家說說話?!?/br> 這吏部尚書府劉家的事情,她都已經聽說了。 當身邊的嬤嬤跟她說“那美人樓的宋mama差點兒被陳玉珠□□滅口,才決定把一切事實都抖出來”的時候,這個已經七八十歲,現在最大的愛好就是聽人講講宮中宮外發(fā)生的趣事。和念佛經的老太太,只是淡淡笑了笑。 “哀家聽說咱們這位皇后為她母家求情,現在被禁足了……這樣看來,這個小丫頭還跟哀家挺投緣,只可惜我們的年齡差的太大了,年輕人跟我這個老人聊不到一塊兒去。” 老佛爺似乎在抱怨、在嗔怪一樣,輕輕地把手邊的佛經合了起來。 “她要不是柔兒的女兒,而是柔兒的姐妹,說不準當年我宣進宮來陪我的就是她了?!?/br> 當年還是皇后的太后正得圣寵,呂家戰(zhàn)神之名赫赫,只可惜在年輕時為救先帝于一場刺殺之中,傷了根基,這輩子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因此她對自己哥哥的孩子視如己出,對能夠時常進宮陪伴自己幾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呂柔更是百般憐愛。 當時先帝的身子骨已經比不得從前,個個有雄心、有才華、母家有權勢的皇子之間已經是暗流涌動。 因為呂皇后沒有孩子,再說了無論誰當皇帝,現在的呂皇后都會是呂太后,所以誰都沒有想到原本可以坐山觀虎斗的呂家會趟進這趟渾水里,會把一個生母早逝、平平無奇的皇子推上帝位。 直到景賢帝登基后,娶了呂大將軍的掌上明珠。 太后當年也是在幾個選擇中猶豫過的,只可惜她和哥哥的心尖兒rou、眼珠子一門心思的認準了景賢帝。 “既然呂家一定要再出一位皇后,那柔兒想嫁給自己喜歡的……” 可惜她哥哥只有柔兒這么一個女兒,要是再有一個沈思這樣性子的女兒,他們呂家可能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太后輕輕拉著沈思的手,語氣親昵又慈愛,“哀家看這思思越長越漂亮,前幾日御膳房研究出一道新菜,叫黃金酥,外酥里軟,又香又甜,也不知道我的孫兒喜不喜歡!” 話落,一道黃金酥擺在了沈思旁邊的小茶幾上。 在座眾人都不是傻子,這太后對沈思的偏愛,人人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她沈思身上流著呂家的血呢,眾人心中不平,卻也沒有持續(xù)很久。 這太后不是皇帝的生母,沈思能討太后的歡心有什么用,她不得皇帝的心呀。 皇帝原本已經喝了幾杯薄酒,又見沈思這般恭敬,已經有些飄飄然了。 “既然已經沉冤得雪,你的俸祿,忠義侯的俸祿,朕都不會再罰了?!?/br> 他一個天子幾乎從來沒有在他女兒這里得到過敬重,如今一塊有些苗條,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但是劉如玉殿前失儀,她的懲罰不會撤銷?!?/br> 其實秦國安還是受到懲罰了的,皇帝撤走了他在巡防營的權力。 這或許是皇帝老兒的帝王之術,或許是他不滿意秦家一家都殿前失儀。 不過來之前秦國安特意囑咐過她,只要她能沉冤得雪,自己能不能官復原職什么的其實不重要。 “我都握了一輩子權力了,月滿則虧,樹大招風?!?/br> 這是秦國安的原話。 既然他本人都不介意是否官復原職,沈思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景賢帝廢話,只低眉順目道,“謝主隆恩,皇上圣明?!?/br> 她的恭敬讓皇帝對接下來的事情又多了幾分把握,那才是他今日叫沈思來的真正目的。 “給你介紹個人。”景賢帝說這話時,用著一中“你一定會喜歡的”篤定語氣,“柔兒,出來吧!” 這個稱呼讓太后和沈思,一老一少都愣了一下。 隨即太后便反應了過來,她前段時間出宮禮佛,回宮便聽說皇帝新封了個柔嬪還有沈思出嫁這兩件事。 她沒有見過這個柔嬪,但是猜的出來,這人和劉觀音定是斗得頭破血流,因為昨夜里劉觀音剛被禁了足,這位柔嬪便獲得了協理六宮之權。 一位細腰女子,步履聘婷,“柔兒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都把她拋棄了,他是劉大將軍的親戚養(yǎng)大的?!本百t帝目光溫柔,好似有一汪春水,看著太后又看著沈思,“無父無母的也可憐,重陽節(jié)都不知該去祭拜誰。朕想讓她入呂氏的族譜,做嘉彥的jiejie。” 這不是在征求誰的意見,這就是在下達通知。 省事,看著這個被景賢帝輕輕拉著手,似乎有千萬珍重的“柔兒”。 呵,她原本真的就想著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活著就算了的,反正也只有一年了。 結果有些人就非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