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4
依然是滿不在乎的少年跳脫模樣, “你阿父和你五哥找你。” 原霽手撐著額頭,微微瞇了下眼,像是被日光刺痛眼睛。束翼探頭要來看他收到的信, 被原霽一把推開:“別擋路?!?/br> 束翼了然,估計是七夫人給七郎寫的那些rou麻的情話……這樣的信,送給他看,他也不稀得看。 原霽沉著臉回去, 在開戰(zhàn)這么久,他和蔣墨都無數(shù)次碰頭,卻是第一次和自己的父親原淮野見面談軍務。涉及到“噬魂花”, 他連束翼都不敢告訴, 卻也只能和原淮野、蔣墨這兩位親自去查過這種花的人商量。 屋舍中, 三人心思各異,以一種詭異的氛圍共處一室。在此之前,對這三人的任何一人, 都沒想過他們會心平氣和地坐在這里。 原淮野兀自不說話,蔣墨先沉不住氣:“現(xiàn)在怎么辦?江南那邊能夠催開花,說明花期快到了,或者已經(jīng)到了……萱萱只說花期,卻不提解藥,顯然還沒有研制出解藥……或者說,我們沒辦法期待解藥?!?/br> 原霽:“叫‘弟妹’,不要叫‘萱萱’?!?/br> 蔣墨瞥他一眼,嗤聲不語,轉頭問:“阿父,你當年……可有覺得異樣?我們能在戰(zhàn)場上提防得住么?” 原淮野:“沒有異常。漠狄人將花縫在了戎衣里的棉絮中,戎衣不破,花不出現(xiàn)。就是漠狄軍人自己,都不會知道自己戎衣中藏著什么。而戰(zhàn)爭只要開始,戎衣想不沾血、不破,太難了。 “此花沒有氣味,便是嗅覺再靈敏的人……也躲不過。也許唯一的優(yōu)點是,此花開花不易,又極為珍惜,普通的士兵,戎衣里是不會放這種花的……越是高級的將領,越危險。” 原霽心沉下去:“越是高級的將領,造成的迫害越大?!?/br> 原淮野默然不語。 他心神有些恍惚,分明是想到了當年那些戰(zhàn)事……蔣墨道:“可以讓人去漠狄軍中散播謠言,說他們要自相殘殺,讓漠狄人自己內部亂?!?/br> 原霽毫不留情:“很難。謠言只有在潰不成軍的時候才會動搖軍心,如今木措和幽州兵聯(lián)合,我們就算說他們準備了自相殘殺的手段,也說服不了人。沒人會信我們。” 蔣墨煩躁地在屋中走:“那你說怎么辦?” 原淮野緩緩抬頭,看原霽:“這場仗,你還是要打么?戰(zhàn)場,你還是要上?” 原霽扯一下嘴,反問:“你說呢?” 原淮野頷首,說:“那從今日起,我也上戰(zhàn)場。” 原霽一怔,道:“但是……” 他說不下去,但是他一直聽到的說法,是原淮野手和后背受了重傷,原淮野不能再上戰(zhàn)場了。原霽本應制止,然而他沉默下去,想到如今……還能有什么法子呢? 原淮野畢竟親身經(jīng)歷過,哪怕瘡疤再一次揭開,親身經(jīng)歷總比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有經(jīng)驗。 原淮野看原霽抿著唇不說話,少年將軍面容冷峻、神情倔強地立在他面前,他目中浮起幾分溫色。原淮野緩聲:“七郎,‘噬魂花’放大人心中的殘忍、惡念,但也并非真的那般絕對。我們是有機會中途醒過來的……盡量心境平和,不要被戰(zhàn)場上的血腥影響,醒過來的幾率就很大?!?/br> 原霽自嘲道:“我回頭就去訓練將士們心境平和,相信天下充滿愛。” 知道他說的是反話,原淮野和蔣墨卻都沒吭氣。 原霽忽抬頭冷冷地盯著原淮野:“你為何早早不想到這花,這兩年才想到?” 原淮野淡漠:“你想到的細節(jié),為父早想到了。我已經(jīng)查了很多年,這兩年實在沒有懷疑目標,才想到此花的?!?/br> 蔣墨手撐著頭,不理會那二人的針鋒相對:他看原霽不順眼,但原霽看他父親更不順眼。 好一會兒,蔣墨艱澀道:“那我們,需要排一下計劃……漠狄真的將花用上的話……” 原淮野淡聲:“七郎應對戰(zhàn)場;我應對那花,墨兒你保護好小太子……不管最后結果如何,只要小太子活著,才有希望?!?/br> 原霽背過身,看著外頭的日光,他聽著自己父親在后開始部署,他似在聽,又似沒有在聽…… 五月日光漸漸刺眼,誰能想到背后的陰謀呢? -- 涼州知道了“噬魂花”的存在,卻只能當不知道。對涼州來說,糧草充足,又有益州攻長安來給他們助力,即使是面對漠狄和幽州兩方壓力,將士們仍是精神氣十足。 尤其是原淮野的回歸戰(zhàn)場! 曾經(jīng)的戰(zhàn)神回歸,總會帶給人希望。 關幼萱不斷寫信給涼州,原霽只能寬慰她自己會小心。這不是關幼萱想收到的答案,可是連關幼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收到什么樣的答案。她心焦如焚,日日祈禱,日日去看望師兄和御醫(yī)們,懇求他們能盡快研制出解藥。 涼州的難處危在旦夕,容不得閃失。 益州軍和長安戰(zhàn)得如何,關幼萱不關心,天下的節(jié)度使們現(xiàn)今如何站隊,關幼萱也不關心……她每日醒來,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解藥好了沒”,第二件事是去給涼州送信,問他們情況還好不好。 “不留行”在的時候由“不留行”送信,“不留行”不在的時候,她只能通過驛站送信。 在這般日日煎熬中,涼州的情況沒有變壞下去,關幼萱何其感激。而裴象先等人自然也知道如今情況,他們不敢耽誤。在小女郎的期待下,十一月上旬,裴象先終于拿出了第一批制出的解藥…… 裴象先遲疑:“這藥效果如何,也并不知道……” 關幼萱已然激動:“先試試!師兄你們繼續(xù),我先回涼州……” “不留行”回來,她迫不及待,將一包藥粉綁在“不留行”的腿上帶給涼州,又準備了快馬,和女英軍們即刻日夜不停地趕回涼州。 -- 長安被益州軍所攻,壓力極大。天下節(jié)度使只有一半相助長安,另一半還在猶豫觀望。梁王惱恨這些人的“墻頭草”,但他也心知肚明,如果他不展示出絕對的壓制力量,是不能讓這些兵馬信服的。 長安所遭遇的壓力,需要靠涼州戰(zhàn)場來緩解。 在梁王的日日催促和翻臉威脅下,木措終是不情愿的,將“噬魂花”縫制進了戎衣,用到了戰(zhàn)場了。若非逼不得已,漠狄也并不想用這種自裁型的毒——木措更覺得羞恥。 但是為了勝利,任何手段都值得。 十一月中旬,漠北大雪,冷風如刀。 大雪天本應是休戰(zhàn)日,但對于殺紅了眼的兩方人馬來說,大雪只讓人血氣噴發(fā)。這一天從一開始,天便灰蒙蒙,天公不作美。 原霽分出三支大軍,他一只,原淮野一只,李泗和趙江河一只,共同深入大漠中的雪,進攻敵軍。對武威郡的守城將士來說,出兵后不到一個時辰,三支兵馬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