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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容肅,抓起顧輕塵的手強行拉走。消瘦而修長的手從掌心滑出,心里似乎也被抽走一塊。容肅愣愣地看了眼掌心,再抬頭時,顧輕塵已被離傲拉到花園的另一邊。那個人步履倉卒卻沒有掙扎,只是當即將走出他的視線時,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隔著繁花盛景,隔著往來學子,隔著一道又一道看不見的阻隔,那一眼,像一根細微的針,輕輕扎在心上。容肅緩緩握緊拳頭。「殿下?」不知何時,覓梭走到他身后,低聲道:「殿下,只怕此人不可信?!?/br>「不過是試探一下而已?!谷菝C淡道:「聽說他與離傲貌合神離,如果能利用最好,但他弟弟在離傲手中,不解決這個問題,他絕對不可能投靠本王……」他沒有再說下去,往旁瞥了一眼,不容置辯地說:「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這個人?!?/br>覓梭順著他目光看去,只見八角亭中大永皇帝正和幾名大臣、學子相談甚歡,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不由得面色大苦,想勸卻又不知從何勸起。拿回圣物本是他們此行的唯一目的,然而真正到達京城之后,殿下卻改變主意——決定讓中原和南疆通商互市!這個變故令他感到很郁悶。一般人面對如此大的決策變化,怎么也要猶豫一下,和旁人商量一下??傻钕虏?,一旦決定的事就不會猶豫。以他、格雅為首的一干幕僚想要阻止,以不合作的態(tài)度拒絕通商。只可惜翻譯是個狗腿子,殿下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他們這些文臣不配合,殿下就干脆只帶翻譯直接與大永朝廷對話。隨著時間的流逝,關于通商互市的細節(jié)在容肅強勢主導下逐步確認,日程表也定下大半。而與此同時,魯游也一直在探索皇宮的路。做為容肅的心腹侍衛(wèi),魯游武功自不在話下,與大內高手相比也是不遑多讓,但他在宮中查探幾天發(fā)現(xiàn)宮闈的防御無懈可擊。魯游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眼看正常管道走不通,心思也就不可避免地動到歪道上,就在這時顧輕塵進入他的視野。這天魯游偶然看見顧輕塵快步走過,面上焦慮不已,甚至隱隱透出恐懼和絕望。如此失態(tài)的他自然引起魯游的注意,沒細想,立刻跟了上去,沒想到竟讓他得知一個絕妙的消息。魯游不敢耽擱,直奔驛館求見主子,道:「啟稟殿下,剛才顧輕塵和離傲發(fā)生激烈的爭執(zhí)。聽上去似乎是顧輕塵的弟弟死了,顧輕塵認為是離傲所為,鬧僵之后不歡而散!殿下您看我們是不是——」容肅皺眉道:「他弟弟不是看守藏寶閣的輕舟嗎?」「正是,屬下也覺得疑惑,就去打聽一下,原來那個輕舟幾天前被調走,換了一個人代替他?!?/br>容肅眼中多了一道精光,「那顧輕塵現(xiàn)在在哪里?」「在碧月湖畔。」顧輕塵站在小橋上,靜靜地望著那碧綠湖水,孤單的背影與周遭熙熙攘攘的游人格格不入。容肅放輕腳步,慢慢走過去,漸漸對方的側臉映入他眼簾。那張俊逸的臉上此刻蒼白如紙,眼里死灰一片。容肅繼續(xù)接近,當兩人距離還有五步遠時,一滴清淚毫無征兆地從顧輕塵的眼眶中落下來。啪答。容肅仿佛聽到那顆淚水滴落水面的聲音,聽見它砸在心頭的巨響,竟讓他心里一陣揪疼。「顧公子……」聲音像是一抹幽靈,偷偷從嘴里溜出。當容肅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時,他的大掌已經撫上對方蒼白的面頰,似乎能將之完全覆蓋,那雙眼睛直直看來,黑白之間竟沒了往日的清亮,只余死寂。他猛然收手,幾分尷尬爬上眉眼,囁嚅了下,「你……還好嗎?」顧輕塵轉頭眺望遠方,黛色山脈像是一頭頭棲息的巨獸,悄然潛伏在京城周圍。容肅看著他,明明近在眼前,卻又像是遠在天邊。過了很久,顧輕塵垂下眼,目光落在湖面那張蒼白的面容上,低聲道:「我弟弟死了……」他的聲音很淡,幾乎要被來往的嘈雜所淹沒,然而容肅還是聽到一絲哽咽的沙啞。沒有回應,顧輕塵一徑自言自語地說著,「我們從小就沒有父母,兄弟倆相依為命,一起進入天機谷,一起習武,一起長大……呵?!顾鋈蛔猿暗匦α艘宦暋?/br>心頭像被人揪了一下,容肅感到一疼,又聽眼前人凄涼道:「是我害了他……」容肅緊了緊拳頭,情不自禁地握住顧輕塵的手,柔聲道:「在我們南疆,人死后會回歸真神濕達羅的懷抱,從此在無憂無慮的天靈境中生活?!?/br>顧輕塵怔怔地看著他,良久,緩緩低下頭,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是抽出自己的手,轉身離去。容肅再次伸手拉住他,「輕塵,等等?!?/br>但這回顧輕塵沒有再回頭,抽手欲走。容肅哪肯讓他就這樣離開,用力一拉將人帶到懷里,一臂攔住他的腰,以近乎壓迫的姿態(tài)禁錮了懷中人。清爽的暗香撲鼻而來,他瞬間失了神,當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回神時,卻又意外地發(fā)現(xiàn)懷中人的腰竟是那樣窄瘦,似乎比女人還不盈一握,這令他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走了神。顧輕塵皺起眉頭,掙扎一下。容肅下意識地收緊臂膀,定了定神,開口道:「你連最后的牽絆都毀于那人之手,又何苦留在這里?跟我走吧!」顧輕塵愣了愣,眼中的微光晃了晃。容肅身子更加逼近,高大的身軀投下深深的陰影將人罩在他的氣息下,鼻尖幾乎貼到一起,他沉聲道:「輕塵,跟我去南疆吧,或許我無法替你報仇,但天機谷的手也伸不到南疆,你可以過得很自由?!?/br>深邃的棕瞳緊緊盯著他,容肅雙手慢慢收緊,聲音從胸腔沿著骨頭透入顧輕塵的腦海,震得人心慌意亂。顧輕塵隱隱有了動容之色,但依然緊抿著唇不作聲。敏銳地捕捉到他心中的動搖,容肅等了片刻,微微低頭,火熱的嘴唇貼在他的耳廓上,溫柔而蠱惑地說:「跟我走吧,南疆的空氣是自由的,沒有人可以束縛你;南疆的花會微笑,南疆的鳥兒會對你唱歌,那里不會讓你寂寞?!?/br>富有磁性的嗓音縈繞在耳邊,溫柔得令人心動。似是被這聲音蠱惑,顧輕塵癡癡地望著他,良久,他露出一抹恍惚而淺淡的笑意,雖然一瞬即逝,卻沒有逃出容肅的眼睛。容肅用自己溫暖的掌心將那只冰冷的手握住,于無聲中給予他力量。時間在他們之間悄然無聲而過,不知過了多久,顧輕塵眸光凝聚,清澈見底的眸子已不見迷亂,似有股無形的力量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他冷酷道:「那你想要什么?」不等容肅回答,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