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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都畏于祁王威信,所以才沒有說出口;有人抱怨應(yīng)該主動出擊,不能等祁國打開了被動防御;也有人說,祁王既然敢來,必定做好了完全的準(zhǔn)備,貿(mào)然進(jìn)攻,反而會落入圈套。總之各有各的說法,吵成一片。華堯沉默地望著爭吵不休的他們,這種場面他見得多了。他們說話無需負(fù)責(zé),也就是占著個“諫”字,納不納全看華堯,如果說對了,那便得意洋洋有先見之明,如果說錯了也無所謂,那反正只是建議而已。真正下決定拿主意還得靠華堯,他的一念之差關(guān)系著千萬人的性命。在這爭論聲中唯獨康沐安靜地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fā)。自從那天和華堯打了一架后,他們就徹底陷入冷戰(zhàn),尤其是康沐,更是不用正眼瞧華堯,每次議事,他把自己當(dāng)不存在,把華堯當(dāng)透明。華堯也不理他,由他自個兒悶著。韓彥卿湊到湯燕清耳邊低聲道:“你怎么看?”湯燕清不屑道:“這有何稀奇,祁王不算計點事他還是祁王嗎?我是堅持在我們實力未充實前,不宜主動發(fā)難,等到……”“我不是問你這個?!表n彥卿擠著眼睛。“那你問什么?你眼睛怎么了,長針眼了?”“別打岔,我是想問你怎么看國主和康沐。”湯燕清朝康沐一瞥:“他們怎么了?”“難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嗎?他們好幾天沒正經(jīng)說過話了?!?/br>湯燕清不解道:“他們不是總這樣嗎?不都過幾天就好了嗎?”“可都那么多天了啊?!?/br>“哎,我說你怎么變得比我還八卦了?”“別瞎說,我是在為國主擔(dān)心。我看祁王在時與康沐很談得來,該不是國主懷疑他與祁王有密謀吧?”“他與祁王談得來不是很正常嗎?琴棋書畫詩酒花,他們這些人平日玩的就是這些,尤其是書畫酒三樣,你以為以前孟青遙為何能入得了他的眼,不就是會畫畫么。我們國主差的不就是這個嗎?”“什么琴棋書畫詩酒花,有意思么?”韓彥卿一臉嫌棄。湯燕清用眼角掃視他,也是一臉嫌棄:“粗俗?!?/br>韓彥卿被他鄙視得啞口無言。始終緘默不語的華堯終于開口:“行了,你們都出去吧?!彼D了頓道,“康沐留下?!?/br>居然又被點名,康沐氣不打一處來。眼睜睜看著別人一個個離開,尤其是韓彥卿,臨走時還對他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殿中人越來越少,最終只剩他與華堯兩人。不但不出門,連話都不說了,他還想怎么樣?康沐心中念著,無視華堯投來的視線。“你準(zhǔn)備再裝聾作啞多久?”華堯說道。康沐橫睨了一眼,沒有吭聲。“我在和你說話呢?!比A堯提高了音量。康沐不滿道:“你要我說什么?我早就說了祁王有古怪,你不信,盡管些沒頭沒腦的事,我有什么辦法?”“此事我自有計較,你不必多言。明日,你與我回一次元都?!?/br>康沐跳了起來:“為什么又是我?”華堯面色沉靜,不容置喙:“必須得是你?!?/br>第98章次日,華堯康沐二人從大興啟程去元都。兩人車馬周轉(zhuǎn),一路無話,一直到快要抵達(dá)元都。“你還真沉得住氣。”華堯終于忍不住了。康沐本已昏昏欲睡,被他一句話說醒,他清醒了下頭腦,端坐身子:“你不也和我無話可說嗎?”“難道你就不好奇,我?guī)慊貋硎亲鍪裁???/br>自然是好奇的。照理說,如今大興是前沿,直接與祁國接觸,幾乎無險可守,華堯理應(yīng)親自鎮(zhèn)守才是,卻偏偏回到元都,各只帶一人隨行,雖稱不上是偷偷摸摸,卻也極為低調(diào)了。“為什么要回來?”康沐問道。華堯撩起車內(nèi)的窗簾向外張望了一下,確認(rèn)所在的位置:“你那么聰明,怎么不猜一下?”“那必定是和樂丘有關(guān)的。”“如果你是阮渡天,你會因為何種原因撤去樂丘的布防?”“這么復(fù)雜的問題,你不是為難我嗎?”“如果問題不復(fù)雜,我就不問你了。”華堯淡淡道。“若我是阮渡天,我是絕對不會從樂丘撤防的。這就好像是把掐住敵人咽喉的手收回來,明擺著讓人反擊了?!?/br>“可現(xiàn)在我們是被掐住咽喉的人啊?!比A堯似有所想,“沒有做不到的事,只有想不到的辦法?!?/br>“這么說來,你已經(jīng)有主意了?”華堯搖了搖頭:“不好說?!?/br>康沐出神地望著他,陷入了沉思。“看著我做什么?”華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你有想過失敗嗎?”康沐脫口而出,“失去你現(xiàn)在所獲得的一切,一敗涂地,所有的人都離你遠(yuǎn)去,連性命都保不住?!?/br>華堯從容一笑:“這很有可能,不是嗎?”康沐歪著頭:“你不在乎?”“我本來就一無所有,最不濟(jì)不過是再搭上條命。不過……”華堯面色一冷,眼神驟然鋒銳如刀,“如果這天下只有一人能稱霸,那不會是別人,只能是我。”剎那間,他渾身散發(fā)著震人心魄的霸氣,使人不自覺得去折服,去相信,仿佛他所有的一切宛如天授??点宀唤D?,再度沉默。“我們再做個約定吧?!比A堯說道。康沐疑惑地看向他。“三年之期未到之前,你不許再提康池的事。”康沐挑了挑眉道:“行,但是我也有要求?!?/br>“你說?!?/br>“你若再像那日那樣胡來,我便與你翻臉,管你什么三年不三年?!毕肫鹉侨涨榫埃点宓幕饸庥指Z上來。可華堯卻被他說愣了,還以為他要提什么正經(jīng)的要求,沒想到竟然是這事,忍了忍沒有忍住,華堯哈哈大笑。“很好笑嗎?”康沐惱道。華堯忍俊不止:“那日你也沒有吃虧啊?!?/br>康沐皺眉:“你把我當(dāng)做什么人了,由你這般戲弄?”華堯收起笑容,嚴(yán)肅而鄭重道:“我把你當(dāng)成我身邊重要的人!我能依仗的人本就不多,韓彥卿雖善戰(zhàn),但終究心思粗了點,湯燕清雖聰明,可總打著小算盤。阮渡天生性狡詐,令人防不勝防,所以我更容不得你與他來往?!?/br>不想他竟把話說得如此之重,康沐略感錯愕,他言語中諸多褒獎,本應(yīng)得意才對,卻不知為何反倒心里毛毛地,不踏實。華堯繼續(xù)道:“你是玩笑也好,認(rèn)真也好,我都會答應(yīng)你,但是我提的要求你若做不到,你現(xiàn)在就提出來。我不喜歡人反復(fù)與我算舊賬,畢竟我現(xiàn)在……”他說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