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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鞋尖,“我知道,jiejie在你心里肯定特別圣潔特別無私,可是哥,她確實沒有打工賺錢,她為了你,做出了更大的犧牲。如果說世界上還有誰比我更愛你,那就是她了?!?/br> 哐當一聲,楊遇秋跪倒在地。 李白瞧著她,心中了然,這種站不住甚至無法抬起臉來說話的感受,他隨便就能回味。 “別說了,”楊遇秋的長發(fā)從肩前垂落,發(fā)梢的波浪卷顫抖著擦在地毯上,白旗袍也跪皺了,“小白,你別說了……jiejie求你,都是jiejie的錯……” 李白沒聽見似的,笑容也依舊天真殘酷:“jiejie只有十三歲,找不到工作,也沒有錢花,可她想養(yǎng)活弟弟,所以她去做了小偷!是不是很聰明?她說這是沒辦法,又是這種理由,但仔細想想,確實也是哦!楊頭風(fēng)又沒教她手藝,她也不愛讀書,”一下一下晃著肩膀,他不緊不慢,享受這種被楊剪越鉗越緊的感覺,“后來jiejie長大了,她又開發(fā)了什么副業(yè),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肯定是來錢快的活兒唄,她和哥哥一樣,都長得那么好看?!?/br> 全場愕然,鴉雀無聲。 李白靜靜掃視,卸下這么多憋爛了的話,他應(yīng)該是全身輕飄飄的,真想飛起來!為什么沒有輕松的感覺……因為楊剪把他抓住了。 好安全,好……舒服。如果楊剪現(xiàn)在要把他的翅膀折斷,松開他的兩只手,他會全都拿去幫忙的。 然而,這次他好像想錯了,手的確被松開,下一秒疼的卻不是他虛構(gòu)的雙翅,而是笑意還未散盡的左頰,有紗布的粗糙觸感……混在一起的還有頭腦的嗡鳴。果然嗎?楊剪怎么不用左手。李白流著淚摸了摸臉,滑膩又腫熱的…… 楊剪的憤怒。 他惹怒楊剪了?他終于趕走楊剪臉上討厭的老好人笑了? 這都是因為他嗎? “好疼啊?!彼嶂X袋打量。 楊剪任由他看,雙眼對著自己的傷手,只盯了幾秒,接著便真正回望向他,目光幽深如黑洞,吸納所以光亮,落在他臉上。 “jiejie跑了?”他又指指臺下,“往那邊去了,你看見了嗎,你要追嗎?” 楊剪卻依舊目不轉(zhuǎn)睛。 對,就這樣看,這才是你啊,特別專心地看著某個地方,沒人知道你在想什么。沒人知道你什么時候停止。至少你從來不去追逐誰。李白由衷地笑了,血腥味溢滿口腔,他覺得露牙會丑,但抿嘴笑已經(jīng)支不住他心中的快意。都壞了,都拼不好了,那就做到底,讓他們看看什么是真……!這樣想著,他將楊剪一把拽進,比剛剛?cè)魏我幻攵冀硇谋Ьo,張開嘴,牙齒撞上牙齒。 這真是一個赴死一樣的吻。 楊剪在他懷里太緊繃了,太像隨時就要振出巨大的雙翼,從他面前飛走,所以李白必須交出全部的精神和力氣。臺下怎么罵,新娘子怎么跑,他管他們做什么?他已經(jīng)不是細菌了,他現(xiàn)在活著,是立體的,他有唇環(huán)還有新?lián)Q的舌釘,他都急于向楊剪展示…… 也太奇妙了,能說出那么多冷硬話的唇舌,親吻起來卻是這么柔軟guntang,楊剪沒有回抱他,但也沒有推開他,親完了,意猶未盡了,李白通紅著臉,低頭抹抹嘴唇,純白的袖口紅了一塊,可楊剪被他親得滿臉半干的血淚,默然瞧著他,依然不見表情,一動不動。 “他們……都要跑了,你不要相信他們,”李白貼在他耳側(cè),用耳垂蹭他,這一句說得神神秘秘,卻柔和極了,帶點接吻后常見的沙啞,就像情侶間的呢喃,“我永遠在這兒,永遠不讓你一個人走。我會‘愛你到底’?!?/br> “哥,你也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這一句又抬高了聲量,如同禱告,“你剛才張嘴了?!?/br> “我給你做頭發(fā)的時候,你怎么能說以后不要再聯(lián)系了?”這句就是小動物的夢囈了,張牙舞爪太久,他累了,被眾人觀賞著,靠在楊剪胸前,他愿意從天而降一個籠子,“我真的好傷心,我根本就不會相信。其實你還是愿意見面的,你忘不了我,對嗎哥?” 說著他張圓雙臂,想好好把楊剪抱住,卻見那人釘在那兒,突然開口:“小白,你走吧?!?/br> “趁我沒開始恨你。”緊接著,這句擦過他的耳畔。 李白怔住了,膝蓋灌鉛,半步也挪不動。好像聽到了不可的咒語,他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凝固,臉上兩人拿皮膚蹭出的熱也沒涼,眼淚就大顆地落了下來。楊剪在說什么?沒什么好問的??奘堑趲状瘟耍l還數(shù)呢。只有眼淚抹花血痕,帶點淺紅,滴到他乳白色的領(lǐng)口上。而面前的楊剪竟然抬起了左手,指尖點著他的肩頭,懶得再多接觸似的,開始一步一步逼他倒退。 李白晃晃悠悠,像個過于清瘦的不倒翁,他還不停地搖頭:“哥你說什么?” 楊剪冷淡道:“我說,滾蛋?!?/br> 李白后腳空了一下,終于,他聽懂了。但他不明白!他不能明白!死死瞪過去,如果他是蚱蜢,他就要用每一只復(fù)眼,這樣瞪著,每一只里面都寫滿了,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可楊剪鎮(zhèn)靜依舊,毫不在意,連級臺階都沒下。李白卻退下高臺,退下花路。他回到人群,變回了一攤細菌。 好大一盆冷水潑下來啊,他又醒了一次。這的確是楊剪。 哦。別忘了,這樣才是楊剪。 現(xiàn)在,要對視就只能仰望了。李白咬起嘴唇,點了點頭,“好,第三次了……我記住了。”他撩起衣擺,胡亂抹抹臉上的血跡,露出的半截腰涼颼颼的,但他就算死在這兒,也不會打一個抖。 隨后,他插上兜,慢慢穿越擺滿圓桌的金色大廳,途徑每雙不懷好意的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白保持如此,走出順峰,路過擺在它豪華大門口的豪華青花大瓷瓶,路過它小橋流水的花園,路過綁滿鮮花的賓利車隊,沿著中關(guān)村南大街一路地走。所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新娘跑了,jiejie也跑了,對于楊剪最重要的兩個人——是這樣吧?楊剪此刻兩手空空,只剩下他那句“我愛你到底”,多美好的一句話,是他的詛咒。這里好像也是他扔掉戒指的地方……遺憾嗎?說不清楚。他忽然意識到,被擁有時,他害怕拋棄,真正被拋棄了,他就開始害怕遺忘。 但現(xiàn)在不用怕了,楊剪這一輩子,永遠,不可能,忘掉他。 簡直棒極了!楊剪,**的楊剪,還是那副**的樣子……別去愛人了,氣得要死,那就氣吧!找過來打我,教訓(xùn)我,不來也行!總之都隨他去吧!回想起剛剛做過的,說過的,覺得恍如隔世也無所謂。李白從未有過這種暢快灑脫,簡直要大笑了,他走得飛快,初秋涼爽的風(fēng),挺溫柔,撲在他臉頰上,可不知為什么,他看著天上的大太陽,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