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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啾啾“嗯”了一聲,收回視線。 離得近了,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荔青的面容。她比她在宴席上看到的樣子似乎還要消瘦,一雙眼睛泛著血絲,淚眼朦朧,似乎剛剛哭過。 林啾啾心里一痛,不由自主地輕聲問道:“荔青,你想過離開這里嗎?” 第70章 荔青隔著牢門, 訥訥地道:“……你說什么?” 她的嘴巴微微張開,眼神隱隱震顫,似是有些不太相信。 林啾啾臉上的表情竟然和荔青差不多。她也沒想到自己竟這樣就把話說了出來。 她今晚前來, 的確是為了探聽荔青的態(tài)度。只不過她原本還準備了許多鋪陳鋪墊的話,打算先寒暄幾句消除掉荔青的防備,再慢慢表明自己的來意。 只是那些過渡的寒暄, 在看到荔青憔悴虛弱的樣子之后,便全都從她的腦袋里不翼而飛了。 林啾啾心中一痛, 直接將最關鍵的問題拋了出來。 話已出口,便如覆水難收。林啾啾也不打算吞回自己說過的話, 她甩了甩頭,索性甩開雜念再次道:“如果可以離開青烏族, 你愿意走嗎?” 阿錚之所以被困在這里、受莆凌鉗制, 就是因為荔青和他的家人。假如她可以幫助阿錚解決后顧之憂,他是否就能解脫了? 離開青烏一族, 讓他們再也找不到他。這樣一來,金絨血脈說不定也會就此斷絕,再也不會有金絨青烏重復他們的悲劇。 “我……” 荔青的呼吸變得急促,林啾啾能感覺得到, 她迫切地想要離開,可她最終還是向后退了幾步,眼角含淚地搖了搖頭:“我不想……” 其實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阿錚不是沒有帶著她逃跑過。那一次, 是在毓寧的幫助下, 阿錚趁著莆凌閉關修煉, 連夜帶著荔青逃出了巨木林。 可就在他們離開巨木林的第三天, 莆凌找到了他們, 并把他們抓了回來。 那一次,阿錚被施以最嚴酷的火刑。他身上有金絨血脈,他們是不會讓他死的。 不讓他死,卻讓他嘗遍烈火焚身的痛苦,神智清醒地感受著火舌一點一點灼燒掉他的肌膚、血rou、靈脈…… 直至今日,荔青有時仍會在夢中聽見阿錚的嘶吼。 夢里,他咬著牙,不肯向莆凌透露半個字,亦不肯向他求饒。痛苦的聲音從喉嚨口撕裂出來,仿佛是在泣血。 荔青哭著驚醒,抱著肩膀不住地發(fā)抖。她的臉上滿是淚水,身上滿是冷汗。 她再也不敢逃跑了……再也不敢了…… 荔青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她點頭答應,那么阿錚肯定會請林啾啾幫他們逃跑的。 他比她勇敢,更比她堅強??墒撬娴暮芎ε?,萬一他們再被抓回來,阿錚會遭受怎樣的折磨! “荔青……” 林啾啾知道荔青在害怕什么,所以她并沒有催促荔青,只是溫柔地道:“你不用急著現(xiàn)在就回答我?!?/br> 她從袖中取出一張符咒,交給荔青。 “這是傳音符。你想好了通過它告訴我就好。這符紙受秘法加持,你不必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br> 荔青接過符紙,怔怔地愣了一瞬。她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鬼使神差地問道:“如果是你,你會逃嗎?” 林啾啾沒有立刻回答。她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才道:“會?!?/br> 她的眼神雪亮,即便是在幽深的地牢里,也像白雪一樣純凈、月光一樣明亮,讓人絲毫不懷疑她的真心。 荔青道:“哪怕你曾經因為逃跑失敗,遭受過酷刑?哪怕這次如果再次失敗,還會遭受到更嚴酷的刑罰?” 林啾啾:“……” 她抿了抿唇,眼神里雖然多了許多憐憫之情,但仍沒有改變自己的答案。 “是?!?/br> “為什么?”荔青不解道。 林啾啾眼里的神情分明和阿錚有幾分相像。難道他們就不怕嗎? “怕啊,怎么可能不怕呢?”林啾啾扯了扯嘴角道。 她還記得靈斗大會上陷入幻境時,自己也有過這樣的心情——害怕一旦再次失敗,便會被徹底攫取心神,從而再不能逃脫。 “可是有些事情,即使害怕,也要去做。有些結果,即便害怕,也要面對。” 荔青默默地,重復了一遍林啾啾的話,林啾啾連忙擺擺手道:“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啦,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如果還是不想離開,我……也是能夠理解的?!?/br> 林啾啾與裴恕畢竟是偷偷出來的,不能耽擱太久,她想了想,又補充道:“這傳音符一直有效,即使我回到玄天仙府,也能接收到你的消息。如果你到那時改變了主意,也可以通過傳音符告訴我。” 說了道別的話,林啾啾剛剛轉過身子,還沒踏上臺階,身后便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 “等等!” 這聲音并非出自荔青之口,而是男女之聲、兩人異口同聲的聲音! 林啾啾驚訝地回頭,只見阿錚從昏暗的暗道里走了出來。他緊握著拳頭,因為情緒激動,雙手微微地有些發(fā)抖。 “弦歌,奉天君。”阿錚看到荔青點了點頭,然后躬下身子,雙手交握,行大禮道,“請你們幫幫我們吧!” …… 第二天是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林啾啾在阿錚與瑟瑟的陪同下,前往青烏族的墳冢祭奠厭喜。 厭喜的墳在青烏族墳冢的最西側,因為一直有阿錚毓寧他們前來祭拜,并沒有呈現(xiàn)出讓人覺得十分荒涼凄楚的一面。樹枝做的墓碑前還有上一次帶來的祭品。 瑟瑟將那些祭品撤了,又擺上新的道:“厭喜mama,我們又來看你啦!” 她說著說著,眼圈兒竟倏地紅了。 厭喜雖然不是她的生母,但小時候一直幫忙照顧她,在瑟瑟心里,她也如同她的母親一般,因此瑟瑟一直稱呼她為厭喜mama。 瑟瑟笑了一下,抽了抽鼻子道:“不哭不哭,今天可是個高興的日子。你看,誰來看你啦?” 瑟瑟往邊上挪開幾步,讓林啾啾得以跪下來。 “唔……厭喜、mama……” 面對一個陌生人的墳冢,林啾啾還不太習慣直接以mama相稱。于是她和瑟瑟一樣,以厭喜mama稱呼她。 “我來看你了。” 林啾啾從瑟瑟手中接過三根被點燃的細枝,執(zhí)在身前對著厭喜的墓拜了拜。 她將厭喜的繡囊從山海戒中取出,與祭品一齊,擺放在厭喜的墓前。 那是厭喜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了,瑟瑟見了,不免驚訝:“弦歌,你不留著它嗎?” 林啾啾搖了搖頭:“不了。就讓它陪著厭喜mama吧?!毕M谔煊徐`,能夠得到慰藉。 阿錚與瑟瑟也在厭喜墓前拜了拜。 若是在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