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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印象深刻的不是他過來生氣地教訓她的樣子,而是他一點點地捏著她的腳腕,溫聲詢問她疼不疼、好點了沒有,以及他雖然十分嫌棄,但還是蹲下身子,背過身來,背著她走回了石屋…… “所以……” 林啾啾抬起手,吸了口氣道:“我——” 煉器室的門忽然開了,裴恕站在里面,寬大的身影于這一刻罩住了她。 對上他的眼睛,林啾啾有一瞬的恍惚,她暗自慶幸還好自己剛才盯著地面,把想要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說得那么煽情,把她自己都要搞哭了。 只剩最后一句,林啾啾你可以的,加油! 充滿鹿小葵似的加油聲在林啾啾內(nèi)心響起,她深吸了口氣,認真地對裴恕道:“裴恕,我喜——” 話沒說完,林啾啾突然卡殼了。 她眼神一飄,注意到裴恕身后的景象。 平時只有置物架、煉器器材的煉器室內(nèi)突然多了好多人,那些人不約而同地看著她,面色各異,最關鍵的是,她還都認識。 路云洲,凌霄然,丁敏,謝秋水,連龍,谷逸……這是六大峰峰主聚齊了嗎!再加上一個裴恕就可以召喚神龍了嗎! 林啾啾一瞬間就萎了:不行!我不可以!我選擇死亡! 第50章 林啾啾覺得這一刻應該就是她人生中最尷尬的時刻, 沒有之一。 她的腳趾緊緊摳住地板,如果可以,大概已經(jīng)摳出了一座三室一廳, 還是地面一層,自帶花園的那種。 林啾啾捂住臉,仔細思考剛才她在外面“深情告白”, 沒有被人聽到的可能性。 可是,當她偷偷地從指縫中間向外看的時候, 分明看到路云洲那雙不斷瞳孔地震的眼睛, 丁敏那一臉笑嘻嘻“我就知道!”的表情, 以及裴恕微微彎起的嘴角…… 等等,他是在笑嗎?這種淡淡的、夾雜著得意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林啾啾并不知道, 她雖然覺得這一刻尷尬無比, 但從剛才開始, 屋子里的六位峰主就已經(jīng)開始體驗她現(xiàn)在的感覺了。 那是門派大比結束以后, 參與靈斗大會的十個名額已經(jīng)選定,路云洲將玲瓏骰從藏珍閣中取出, 順便從一名暗探口中得知了消息。 一個有關魔域與程家的消息。 岳華谷事件結束以后,路云洲并沒有放棄追查。他正如自己所說的那樣,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此事。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一個人做過的事情,哪怕隱藏得再好, 終究也會留下痕跡。 路云洲順著那點痕跡, 終于找到了程晦。而他同時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大的秘密。 裴恕:“所以說, 當年調(diào)換登云秘境中的鎮(zhèn)星劍, 以及殺死魔修制造假象, 確實是程晦所為?” 路云洲:“是。不僅如此, 敏安寺與寄物閣的幽冥石也已于兩三月前不翼而飛。 “我懷疑, 封印在其他四處的幽冥石多半也已經(jīng)兇多吉少,要么也已經(jīng)不見了,要么也已經(jīng)被人掉包了?!?/br> 幽冥石是當年人魔大戰(zhàn)魔軍所用之物,魔軍當年之所以能夠所向披靡,很大程度上是依靠了幽冥石的威力。 它能夠強行撕開空間的裂口,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將身處魔域的魔軍源源不斷地輸送過來。完全凌駕于任何傳送大陣之上。 后來,裴恕力退魔軍之后,曾將幽冥石一劍斬碎,斬為六塊。 可惜碎裂了的幽冥石依然具有打開幽冥裂口的能力,正道修士無法,只得暫時將其封印,秘密藏在六處不同的地方,以防魔域尋回,伺機而動。 “而且,”路云洲又道,“閩西一帶參加靈斗大會的修士,在未出閩西之時就遭遇了毒蜂的襲擊?!?/br> “據(jù)說,其中一位擅使靈魅術的神虛宮弟子瑤華,在躲避毒蜂的過程中與大家走散,后來又被其他修士尋回。 “我懷疑,這恐怕也是魔域的一步棋。還是以偷梁換柱之法,將人替換?!?/br> 魔修身上雖有魔氣,但只要借助一定的法門與寶具,并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尤其閩西一帶地處偏遠,本就修行一些與魔域功法相近的毒術、幻術,他們的弟子身上沾染了一點點的魔氣,也并不奇怪。 將這些消息告知裴恕之后,路云洲便將五位峰主召集到云霧澗。他們要商議一下魔域此行究竟意欲何為,以及,應該如何阻止他們。 只是沒想到商討的過程才進行到一半,就聽見門外傳來林啾啾的聲音:“裴恕。” 她的聲音小小的,軟軟的,安安靜靜地從外面?zhèn)鬟M來,眾人不自覺地都收斂了呼吸,然后就聽見她慢慢說道:“裴恕,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初說要收我當徒弟的時候呀?” 啊這……路云洲一下子就繃直了身子。 他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他們濟青崖的大多數(shù)劍修都沒有談過——但他畢竟活得夠久,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嘛,怎么可能聽不出來林啾啾這是在干什么! 這是在表白呀! 其他峰主顯然也領悟出來,只是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聽雪峰峰主謝秋水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還在思考對策,天怒峰峰主凌霄然低頭飲了口茶,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他自己就是個聾子,藥廬峰峰主谷逸托著下巴神游天際,神纓峰峰主丁敏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小把瓜子,咔嚓咔嚓嗑了起來——唔?還是說她從議會開始就一直在嗑,只是他沒有發(fā)現(xiàn)? 只有千鈞峰峰主、直男一根筋的連龍還露出困惑的表情,撓了撓腦袋發(fā)自肺腑地問道:“小師叔這是在說什么呢?” 路云洲:“……” 作為一派之長,路云洲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說些什么,只是他張了張口,最終卻什么也沒能說出來。他看見面前的裴恕,目光柔和,嘴角還噙著淡淡的笑。 路云洲一個猶豫,林啾啾已經(jīng)從“收她為徒”講到了“登云秘境特訓”,又從“為她喂藥”講到了“授她劍法”。路云洲的心情也在此時出現(xiàn)了微妙的變化。 嗯?這說的是師叔祖?師叔祖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 開玩笑的吧!師叔祖怎么可能背人回來?他不冷嘲熱諷一通都算好了,怎么可能關心人? 想到后面,路云洲算是想通了。不是師叔祖不可能,是他們不配。 兩行隱形的心酸淚水從路云洲小小的眼睛里流了下來,丁敏則捂著嘴巴險些要笑出聲。 和路云洲不同,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心酸,反而雀躍、激動,聽得可興奮了! 要知道,她可是最早察覺到裴恕與林啾啾之間有貓膩的人——什么林啾啾晚上不睡覺筑鳥巢,什么師叔祖在開山大典上拿牛軋?zhí)嵌核?,那都是證據(jù)! 她就像一個早就知道了明星戀情的CP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