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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北邊城便更容易攔截下他的死士,哪怕是一個死士,她也不會放過。 而邊城戰(zhàn)亂,入城之人又少之又少,到那時身邊不缺人手,行事總歸是事半功倍。 常之茸沒有招待朱彥策過久,短短兩盞茶的功夫,朱彥策便乘上馬車回了丞相府,甚至沒人知道朱彥策此番前來。 當夜臨近子時,常之茸才讓人備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于王府后門處,自己換了身普通的粗布麻衣,背上簡易的包袱,帶著念雙上了馬車。 青影一襲黑衣,帶著斗笠,揚起馬鞭,這輛毫不起眼的馬車一路疾行出了北面的城門,向北直至看不見蹤跡。 一個半月的時間飛逝,馬車日夜兼程。 常之茸除卻吃食換馬,在路途中耽擱一些時間外,連住宿都是走到哪便宿到哪,多數(shù)時候是宿在臨近的村落農(nóng)戶家中,若是趕巧能行至到一些縣城內(nèi),便在客棧中住下。 甚至若是村落縣城都看不到,青影赤影幾人便輪換著連夜趕路,常之茸在馬車的一路顛簸中小憩。 這一路行來,不論是吃食還是住處,都與王府天差地別,連念雙都有些適應(yīng)不下,常之茸卻絲毫不適全無,哪怕吃糠咽菜,喝山澗的泉水,她一如往常,讓同行的青影念雙等人心中欽佩。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點苦于常之茸來說實在不叫苦,便只是比之王府的生活天差地別,尋常百姓不都是這般過活。 這些時日的前行,終于到了一處大都城——奉天。 奉天城距離荒北邊城金都不遠了,而奉天亦是距離金都戰(zhàn)事最近的一處大都城,若是戰(zhàn)事使得金都失守,第一個受害的便是奉天的百姓們,遂這里的百姓比任何地界的人都相當關(guān)心戰(zhàn)事,這里亦不乏有許多金都之人遷徙而來。 常之茸帶著斗笠遮面,于奉天的酒樓中用膳,青影則是去購置新馬匹。 念雙坐于常之茸身側(cè),時不時為她布菜,還悉心的問道:“王……jiejie,這菜若不合口,我便去外面買一些包子來?!?/br> 這一個多月,兩人一直以姐妹身份示人,常之茸搖搖頭道:“無妨,能果腹便可。” 越是北上,所食飯菜越是與京中不盡相同,粗獷了許多,味道也平平,念雙有時吃著吃著,還能吃出一些沒化掉的鹽塊,可她看著常之茸面不改色食用的模樣,便沒再多言。 而此番念雙亦是對常之茸有了不小的改觀,她只聽福田公公說過,王妃曾是宮女出身,卻還不知她竟如此能吃苦,在京中始終是身份尊貴的王妃形象,與她所想象的完全不同,甚至念雙還想過,或許行至半路,王妃便受不了想要回京了。 兩人坐在角落里安靜用食,耳邊盡是酒樓內(nèi)當?shù)匕傩盏难哉勯熣?,cao著一口濃重的北方口音,談?wù)摻鸲紤?zhàn)事。 鄰桌一壯漢豪情萬丈道:“只道那荒北騎兵彪悍猛壯,我大元將士刀槍更是無眼!四殿下親自領(lǐng)兵于城外,一刀便揮斷了那些騎兵的馬腿,荒北騎兵沒了馬匹助威,如同過街老鼠,全部死于我朝將士的刀口下,金都城外尸橫遍野,大元旗幟始終屹立不倒!” 他言語激動,一旁的胖子卻拍桌道:“胡吹放屁!那些個荒北騎兵豈是如此不堪,即便沒了馬匹,荒北壯漢虎背熊腰,一個也抵得上兩個四殿下的身形,能守得住金都城,便是不幸中的大幸?!?/br> 那壯漢不服氣,瞪著牛眼道:“我便是金都人,何不知金都之事,你是沒有瞧見四殿下的威風,我斷不信荒北之人能贏得下我大元將士們!” “你這一說,我還真知道一些金都之事,聽聞不僅四殿下領(lǐng)兵,三殿下亦當仁不讓的始終殺在敵軍前沿,大元能有兩個如此驍勇善戰(zhàn)的皇子,未來必能開疆擴土,宏我朝之威?!?/br> 壯漢干了碗中酒,抹嘴笑道:“那是自然,老子便等著兩位殿下此戰(zhàn)大捷,我便帶著妻兒回金都繼續(xù)種田耕農(nóng),為大元多產(chǎn)一份糧!” 幾人笑著繼續(xù)大碗喝酒,侃侃而談未來戰(zhàn)后的生活。 常之茸在一旁默默的聽著,心里一陣起伏不定,聽到李溯親自上陣殺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前的飯菜皆吃不下了。 這還是只是一番聽聞,常之茸知道,越是離金都近,越是能聽到與戰(zhàn)事相關(guān)的消息,她本以為自己能淡定如常,現(xiàn)下才知道,怎么淡定?如何淡定? 這些言談闊論里,在刀尖血海中的人,可是她的夫君啊。 第65章 . 軍醫(yī) 空氣當中,都彌漫著一股腐爛和血…… 匆匆吃過了飯, 常之茸便帶著念雙回到了馬車上。 青影換好馬匹后,常之茸探出頭問他:“行至到金都,最快還需多久?” 青影答道:“最快亦要十日, 這期間還要保證馬的休憩, 即便接連換馬, 亦快不過十日了。” 常之茸沉下心來道:“那便十日,盡快抵達?!?/br> 青影應(yīng)下。 甚至在奉天城補給了未來十日的糧食, 都備在了馬車之上, 大有一副一路行到金都的準備。 這十日想必應(yīng)是念雙難以遺忘的,她小小年紀, 自認精力充沛,卻也沒到常之茸那般充沛,披星戴月通宵達旦的趕路, 吃喝拉撒近乎都在馬車之上, 連念雙都被顛簸的有些頭痛了。 幾人一路疲憊,終是在第十日日落之前,看到了金都的城門。 守城侍衛(wèi)詢問他們是哪里人士,為何前來金都。 常之茸帶著斗笠面紗, 出言道:“我爹爹乃是金都軍醫(yī), 我姊妹二人放心不下爹爹,遂從奉天回來金都?!?/br> 那侍衛(wèi)看了看常之茸和念雙,卻沒讓她們?nèi)氤? 嘆口氣勸道:“你們兩個姑娘家, 便莫要進城了, 金都并不安全,回去奉天城等著才是,你爹爹叫何名?我可幫你照看一番, 城中軍醫(yī)少,你大可放心,便是將領(lǐng)們都負重傷,也不能讓軍醫(yī)受傷。” 這侍衛(wèi)一片好心,卻讓常之茸一時語塞,她思索片刻,才說道:“不瞞侍衛(wèi)大哥,爹爹身患舊疾,隨身藥物已是不夠用了,我便從奉天城藥鋪中帶了救急之藥,還望您能通融,放我們?nèi)氤?,待明日我姊妹二人再出城都可,只為了看爹爹一眼。?/br> 常之茸說的真情實感,念雙在一旁默不作聲。 這侍衛(wèi)一瞧二人如此赤誠孝心,便放了她們進去,再三叮囑了她們要格外小心。 順利入了城,常之茸松了口氣,青影掃了一眼那守門侍衛(wèi)的衣衫,出聲說道:“是四殿下的人。” 常之茸心中一頓,無聲嘆了口氣,李溯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如此細致的布局,連守城侍衛(wèi)都換成了自己的人,可見金都局勢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而從城門進到金都后,常之茸掀開馬車的車簾,看著四周凄涼的景象,當真是于奉天城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