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些。

    “菀菀，怎么了？是不是睡著了做噩夢了？”

    想她酒力不佳，互換身體前他就喝了一些，之后姜菀同那幾人豪邁，也喝了不少。

    “不，不是……”

    大夢初醒，重新見到黑心蓮時，腦子里還是他胳膊被啃爛的血腥畫面，她一個沒忍住，直接摟著人哭了起來。

    這家伙，為什么這么慘啊。

    系統(tǒng)這幫畜生，即便生成這種劇情給一個身心健康的人也會變得不正常吧！

    姜菀不顧臉面抱著他哭了好一會兒，待回神時，周圍全是異樣目光。

    她抬手擦著淚，對著那群好事的家伙呲了呲牙，而后扭進江皖懷里，抱歉道：“對不起，我就是想哭，沒忍住，給你丟人了……”

    江皖摟著人起身，帶著她往樓上雅間去，語氣中帶著幾分歡快，逗她道：“我倒是沒事，只是你這張臉被不少人認出來了，怕是劍仙這個尊名后，又要添上幾筆。”

    “添就添吧，只要他們不怕死，大可以去添。”姜菀吐了吐舌頭。

    江皖看她心神平復(fù)不少，兀自去茶案為她煮茶，姜菀則坐在一旁，陷入深思。

    如果說沈雅媛出現(xiàn)在剛剛那段場景中，那么這段故事應(yīng)該發(fā)生在沈雅媛兩百年前從并蒂塢逃出之后。

    經(jīng)過這個記憶場景后，似乎有一件事可以確定。

    沈雅媛當(dāng)初的確是知道了江皖是她兒子，并且活下來的事實，如此一來，就印證了她當(dāng)初在并蒂塢的猜測是正確的，也可以順著這條線索繼續(xù)推演下去。

    但這一條線索肯定之外，突然又冒出了許多新的問題。

    比如，江鴻溫將江皖的存在完全抹殺，長居并蒂塢的沈雅媛又是怎么知道了江皖還活著的事實？

    又是怎么摸到這處鳥不拉屎的大西南地區(qū)把人找到的？

    還有，既然現(xiàn)在沈雅媛找到了江皖，那江皖為什么說自己沒見過她？而且關(guān)于小寒到他手上的事，也不清不楚。

    “皖哥，你真的沒見過沈師叔嗎？”她決定再次確認。

    江皖搖搖頭，繼續(xù)擺弄著茶具。

    “那小寒劍呢？當(dāng)初就憑空出現(xiàn)在你身邊？”

    “是?！?/br>
    “這就奇怪了……”

    沈雅媛帶走他后，難道又遇到了什么其他的事，在江皖沒有醒來前，就同他分別了？

    這么說似乎能講得通，但以沈雅媛在她面前展露的能力來說，三界內(nèi)罕有人能把她制服。

    “什么奇怪？”

    “沒什么，就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br>
    江皖端著杯熱茶給她，“喝點茶水解解酒吧?！?/br>
    “好。”姜菀想了下，突然記起他之前說要帶她來做什么事來著，抬首問：“皖哥，剛剛你說帶我來做一件你想做卻一直沒做的事？”

    “是，你來?！彼麪可纤氖?，拉她走到窗邊，指著天外天中最高的那處樓閣冷清道：“那是登仙樓，是我噩夢開始的地方?！?/br>
    姜菀心頭一緊，原來他和糖球從天外天里逃離的就是這個地方。

    她知道，那是天外天城主的私人會所，也是天外天最奢華的樓宇，平日里不許尋常人進入。

    “那是罪惡、丑陋、厭惡、憎恨、卑劣，是隱藏在紙醉金迷之下無盡的黑暗?！?/br>
    他話語從容冷靜，聽不出什么情緒。

    “菀菀，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像我這樣被詛咒的人一生都要爛死在黑暗之中?！?/br>
    他勾唇淺笑，拉著她的手不自知的攥緊。

    “直到遇到你?！?/br>
    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

    “生辰吉樂，菀菀?！?/br>
    話音剛落，轟然一聲巨響，遠處樓閣突然爆開，一串串彩色的光影躥入空中，炸出一片片絢麗的花火。

    身前的大路上，眾人慌亂成一團，有人化出武器上前查探，有人抱頭四散。

    唯獨臨街的茶樓內(nèi)，一對身影緊緊偎依在一起。

    璀璨奪目的花火映在二人眼中，斑駁華麗。

    那個象征無限罪惡與骯臟的地方，終究成為一道道稍縱即逝的星火，驟然落下。

    （本段完）

    64.  前恩舊怨（1）   妖界

    江皖聽說過無妄山荒涼, 直到來到這個地方，看到漫山遍野的皚皚白雪時，才知道什么叫寸草不生。

    他不喜歡這個地方。

    不論是刺骨寒風(fēng), 又或是深不見底的雪崖，到處都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

    冰凌夾雜在這處的空氣中, 每一口的呼吸都像是有無數(shù)的小針刺入，是痛的。

    千里冰封之中, 大抵可以聯(lián)想到當(dāng)年戰(zhàn)事之慘烈。

    相傳, 無妄山在姜菀與妖皇郗燁那一戰(zhàn)后, 乾坤失調(diào), 地衰靈竭，寸草不生, 之后三百年內(nèi)落雪不停，導(dǎo)致附近人族遷徙，妖獸避讓, 徹底讓無妄山成了死地。

    江皖側(cè)目看了眼趴在他身后的少女, 軟綿綿的睡著正香, 兀自把人往上又挪了挪。

    自幾人靠近無妄山開始, 姜菀就開始精神不濟。

    不知為何, 江皖突然變回了妖化狀態(tài), 不過倒也方便他一會兒進入妖界。

    江皖一路背著她前行，起初人半睡半醒, 到后來，沉沉睡去。

    他怕她受寒，用厚重的尾巴把人護好，全身只露著一對眼睛，長長的睫毛上沾滿了雪絨, 像是個安靜可愛的小老太太，很難將她同傳聞中cao控著毀天滅地力量的劍仙連想在一起。

    少女呼吸漸漸平穩(wěn)，唇瓣抵在他脖頸后，分明是涼的，可卻燙的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菀菀，冷嗎？”

    他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只聽到背后的人哼哼唧唧回應(yīng)了下。

    這樣的天寒地凍，就連顧陸兩人的仙軀都無法忍受。

    “師兄，師妹給畫的地圖能看清嗎？還有多久才到妖界入口？”陸子昭哆哆嗦嗦的緊了緊斗篷，悄悄地往顧行之身后藏了半個身子。

    “說不好，這里的山幾乎長得一樣。”

    顧行之蹙眉，他記得上次來，無妄山的風(fēng)雪還沒有這么大，此時天地蒼茫一片，完全看不清楚前路。

    隱隱覺得，這事同姜菀有關(guān)。

    他暗暗瞟了眼被尾巴包裹起來的人，長嘆口氣。

    一望無際的雪原對幾人前行產(chǎn)生了阻撓，風(fēng)雪紛飛，連方向都辨別不了，顧行之提議在原地稍作等候，待風(fēng)雪小一些后，再往妖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