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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男兒應(yīng)有的硬朗,但是沒關(guān)系,他對自己說,他才十歲,且待日后。 曾婆婆醒來時,看到穆亭淵的床鋪空著時已經(jīng)毫不奇怪,非常平靜了。初時看到小少爺如此努力,天沉著便起床讀書習(xí)字,她既感動又心疼,強(qiáng)撐著老弱的身體起來陪他,但堅(jiān)持了幾日實(shí)在捱不住困倦疲乏,最后妥協(xié)地聽從少爺?shù)姆愿溃嗨粋€時辰,再伺候少爺用餐,去上早課。 她去小廚房給少爺備好早點(diǎn),回來時意外看到穆亭淵穿了一身雪白的長衫,長發(fā)散在身后,半遮著少年清秀稚氣的臉,雪似的皮膚,格外招人喜歡。 曾婆婆意外得很,她一直覺得少爺穿得太過寒酸樸素,和下人分不出差別,這件雖仍是低調(diào),但能把人襯出來了。她伺候穆亭淵洗手時,笑著說:“少爺穿白衣真是俊俏?!?/br> 穆亭淵心里無波無瀾,只是想著不知道嫂嫂看他這幅樣子是何反應(yīng),嘴上漫不經(jīng)心地說:“謝謝婆婆。” 曾婆子替他束好頭發(fā),梳了個童子髻,穆亭淵蹙了蹙眉,想像晏殊同那樣盤發(fā)戴冠,可他沒有把這荒唐的想法說出來,他從來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也絕不會因這種小事鬧出笑話。 “外頭下雪,婆婆不必送了。”穆亭淵撐起傘,往小院對面的書房走去。 他看了一眼晏枝所在的院落,披戴著雪花的梅枝從墻頭伸了進(jìn)來,壓在紅瓦白墻間。 風(fēng)過梅梢,送來令人心旌蕩漾的香氣,他突然很想讓嫂嫂看看他穿白衣的風(fēng)度…… 可比那人差? —— 晏枝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覺得不管在哪個時代,早起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如果有下輩子也不可能的。 等到太陽照了進(jìn)來,外頭傳來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她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窩在被窩里不肯起床,昨日同晏殊同說的那些豪言壯志在早起面前變成了一戳就破的紙老虎。 她能有多驕傲,不堪一擊好不好? 嗚……不想起。 但想到這個世界還有不少爛攤子,晏枝團(tuán)著被子享受了一會兒平靜后便咬著牙干脆利落地起來,蓮心聽見聲響,進(jìn)來伺候晏枝穿衣洗漱。 蓮心問道:“大夫人今日要戴哪個發(fā)釵?” “隨便搞搞吧,蓮心,把我前幾日沒看完的賬本拿過來,午膳在房里吃,讓亭淵不必等我?!?/br> “是。”蓮心挑了根梅花白玉簪替晏枝挽了一個婦人髻,習(xí)慣性的替晏枝挑了幾根碎發(fā)擋著額頭的傷痕。 晏枝道:“沒事,頭發(fā)撩開就行,常捂著反而容易留疤呢?!?/br> “是,”蓮心又應(yīng)了一聲,給晏枝把頭發(fā)弄好,便轉(zhuǎn)身去拿賬本。 晏枝從上回看到的地方接著看,一旁取了紙和炭筆計(jì)算,越看越覺得穆府真是rou眼可見的貧窮,穆老夫人究竟是怎么能把這么個破爛窮酸的家撐出了四大氏族的門楣實(shí)在是讓她費(fèi)解。 在她看來,有多少錢做多少事,花沒必要的錢在面子工程上純粹是浪費(fèi),又不是做形象投資,穆老太太只是在單純地掏空底子,現(xiàn)在的穆府哪里還有錢養(yǎng)這么多奴仆下人?還要按照四時置辦衣物,按照節(jié)日裝點(diǎn)府內(nèi)排場……這么大的缺口,難怪肯拉下臉皮同她借錢,也難怪出事后,穆府旁支沒過來鬧事。 鬧也鬧不出一個銅板。 她嘆了口氣,額頭傷口正在長合有點(diǎn)癢,她忍住摳撓的沖動,道:“蓮心,把秦總管叫過來?!?/br> “是,夫人。” 過了片刻,秦兆豐前來,拜過晏枝之后站在一旁,待晏枝又看囫圇了一本賬簿,才問道:“大夫人喚秦某有何吩咐?” “自老太爺死后,穆府常年虧空,你可知道?” 秦兆豐一愣,心想又是個硬釘子,最近幾日每日都跟站在風(fēng)口浪尖上似的,他提著膽子道:“回夫人,奴才知道?!?/br> 自稱都換了,看來情況比她想的還要嚴(yán)重。 晏枝道:“秦總管同我說說情況,我剛接手穆府事宜,還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 秦兆豐瞥了一眼被晏枝放在一旁的穆府賬簿,又瞥了一眼旁邊寫滿未知文字和符號的紙張,斟酌著說:“大老爺病重,需得用上等人參吊著性命,這本就是望不到底的,二老爺又在外豪賭,更是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兩人俸祿本就不高,月月皆是入不敷出,長年累月下來便是如此破敗的模樣?!?/br> “府里的生意呢?”晏枝問。 秦兆豐一驚,抬頭看晏枝,晏枝目光清澈地說:“我知道府里有在暗地里行商,西市那間錦繡里可是咱們的鋪?zhàn)???/br> 士農(nóng)工商,士為上,商為最末流,本來像是穆府這樣的四大氏族大可不必招惹最下等的營生,可商戶雖低賤,卻富庶得很,那些生意若能做起來,便能填補(bǔ)上兩位老爺挖出的巨坑,穆府便自然而然地做了起來。 想到眼前這人的本事,秦兆豐知道瞞不住,便如實(shí)告知:“是,錦繡里等商戶還有一本賬本,都在奴才這里?!?/br> 他從袖子里拿出一本賬簿遞到晏枝面前。 晏枝翻閱時粗略一算就知道這上頭的營生全在虧損,本該是大名鼎鼎的錦繡里虧損得最為厲害,這讓她不由一臉黑線,這穆府真是做什么虧什么,什么虧做什么的典范。 其實(shí)為官者做生意在本朝并不奇怪,商戶利益太誘人,只有最傳統(tǒng)的氏族才會抱持原有的刻板思想,堅(jiān)持不“同流合污”,很多官員都私底下與商戶聯(lián)合,甚至自己開起了店面,做背后老板。 就連晏大將軍都在西市有一家鼎鼎有名的玉石鋪?zhàn)印?/br> 士農(nóng)工商的思想猶在,商人的地位也不曾改變,但本文的原作者為了襯托女主的才能,讓經(jīng)商變成了能得到萬眾認(rèn)可的事情。因?yàn)樗龑懙牡谝粋€情節(jié)點(diǎn)便是榮安王要考驗(yàn)洛霞笙,讓她在短時間內(nèi)救下一個即將倒閉的瀕危鋪?zhàn)印?/br> 回想起這段劇情,晏枝覺得自己似乎也在走這條路,穆府交困,鋪?zhàn)尤嫣潛p,家底幾乎被掏空了……這還能起死回生,除非錢多,除非開掛。 巧的是,這兩樣,她目前都有。 她帶過來的嫁妝不少,金銀珠寶還有一小塊田地,靠著這筆嫁妝自然能養(yǎng)活好幾年穆府的人,但是,她要的可不是坐吃山空。 她要錢,不僅僅是讓穆府渡過難關(guān)的錢,更是日后能撐起她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