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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心里有絲絲不悅,假裝不在意地說:“小時候,我炒的糖你連父親都不愿意給,怎么這回這么大方?” “亭淵愛吃甜,又怕牙齒長得不好,便一直克制,偶爾吃點倒也沒關(guān)系?!?/br> “你對他倒是很好,”晏殊同頭腦漸漸冷靜下來,認真道,“他不過是個穆府的私生子,你直接將他帶到臺面上,不會遭到穆府那些分家旁支的刁難么?” “目前尚未,現(xiàn)在本家亂得很,賬目也都尚未理清,那些分家的人想渾水摸魚也無從下手。更何況,現(xiàn)在正是老太太的喪期,哪怕是要鬧他們也沒那個臉。”這些事情,晏枝都想過,那些在四面八方的黑暗里盯視著他的影子,遲早會在老太太喪期過后,跳出來吸食她的血rou。 晏殊同指骨輕輕扣著桌面,沉思片刻,道:“枝兒,哥哥在城郊有一棟別院,送你可好?” 晏枝:“……” 一時被晏殊同的大方驚到了,晏枝心想這個哥哥真是無止境地寵溺自己,她正猶豫著要不要答應(yīng)的時候,突然想到穆落皓留下的那個名字,便問道:“哥哥可知道花悅庭在哪兒?” “花悅庭?”晏殊同蹙眉細想,意識到了什么,意味深長地看著晏枝,薄唇微抿,語氣又冷了下來,“枝兒所說的花悅庭是洛無戈洛小將軍的別院吧?!?/br> “是?!标讨芸鞆年淌馔难凵裰凶x懂他的猜測,把穆落皓的事情都告訴了晏殊同。 晏殊同道:“枝兒的意思是,穆落皓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洛小將軍府中?” “是,我雖是可以不管穆落皓的事情,但這幾日總能想到穆落皓臨走時看我的眼神,擔(dān)心榮安王府是針對我們晏府使的伎倆。我遞了帖子,想進牢里看望穆落皓,但至今未能得到回信,怕是被人攔下了?!?/br> “你嫁到穆府,又因與父親不合,暫時失了晏府的庇佑,榮安王便步步緊逼,欺凌你一個弱女子,真是叫人不齒!”晏殊同冷冷一笑。 “也不一定是針對晏府,許是瞧不起我的作風(fēng)。但無論如此,皆當(dāng)有投石問路的意思,”晏枝神色泰然地說,“畢竟我癡戀洛無戈,不惜下藥與他成就姻緣的事情傳得人盡皆知。對了,哥哥,昨日我見到了榮安王的義女,洛霞笙,那女孩心思沉重,遠沒有看上去的那般純真無暇?!彼ы聪蜿淌馔?,想起書里晏殊同亦是癡迷洛霞笙的男配之一,心里就一陣惡心,她輕咬了下下唇,把靈堂里發(fā)生的事情講給晏殊同聽,先一步讓洛霞笙在晏殊同心里落下了個極差的印象。 若是晏殊同再一次迷戀上洛霞笙,又要重蹈書里的覆轍,他不僅得不到洛霞笙的半分喜愛,反而被洛霞笙用來離間他們父子,等到成功扳倒晏靖安后,洛霞笙只去獄里看望了一次晏殊同,給了他卑微的星火希望,卻又無法支撐起他內(nèi)心的悲哀與痛悔。讓她那么好的哥哥,慘死西市。 晏殊同聞言果然怒極,道:“那女子當(dāng)真如此說?” “是,”晏枝說,“但我知道她是在胡言亂語,不過是想試探我對洛無戈的心思?!?/br> “你如今……”晏殊同擔(dān)憂地問。 晏枝心里膈應(yīng),卻還是不得不一本正經(jīng)地說:“以前確實喜歡過,但喜歡的不過是年少時的驚鴻一瞥。那日,他初戰(zhàn)告捷,與一眾黑甲將士從城外打馬進城,我遠遠看著他,少年將軍,黑甲束發(fā),意氣風(fēng)發(fā),姿容俊秀,哪能不喜歡呢?后來發(fā)現(xiàn),他其實是個鐵石心腸的冷血男兒,不是我這樣的女兒能捂熱的?!标讨ε玛淌馔趩査@些瑣事,攬住晏殊同的胳膊,道,“還是哥哥這樣知道疼惜人得好。哥哥,你答應(yīng)枝兒,日后若是成婚不要娶一個像洛霞笙那樣心腸歹毒、表里不如一的女人好不好?” 晏殊同輕笑,刮了下晏枝的鼻子,道:“說什么傻話,哥哥的親事早就定下了,那姑娘……”他聲音不知不覺放得溫柔,已是流露出三分喜愛,“你應(yīng)會喜歡?!?/br> 兄妹倆又絮絮地說了一些家常,直到日落西山,晏殊同才告辭離去。 臨走前,晏殊同道:“花悅庭一事我會查明,日后有了消息便來知會你?!?/br> “辛苦哥哥,”晏枝送他到門口,直到大門外仍是依依不舍。 外面又下起了絨毛細雪,晏枝縮在大氅里,一雙眼睛烏溜溜地看著晏殊同,眼見那護了自己十余年的男人轉(zhuǎn)身準備進入馬車時,終是忍不住喚道:“哥哥!” 晏殊同回頭,看向晏枝。 晏枝沖他揮手,細雪落在白皙指尖,像是融化在剔透的美玉里,她吸了吸發(fā)紅的鼻子,沒忍住情緒泛濫,小跑過去,提醒道:“晏氏已是盛極,哥哥雖正如日中天,但終歸是人臣,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哥哥萬事小心?!?/br> 晏殊同不知她為何要說這樣的話,卻見她一雙眼睛紅得招人疼惜,便點點頭,替她攏住大氅,柔聲叮囑道:“知道了,你快回去歇著,小心著涼。” 馬車隆隆向前駛?cè)?,晏枝看著離去的背影,到底沒開口問晏靖安對她究竟是何態(tài)度,而晏殊同也從未提起晏靖安是否愿意讓她回去晏府。 兩人不言不語卻又心照不宣。 她站在穆府門口看著那輛插有晏府旗幟的馬車駛離視線,腦海里也過完了晏府相關(guān)人等在書里的一生。 還是得做點什么,她想,這畢竟是她在這個世界的家,也是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也是她翻身,免于未來厄運的關(guān)鍵所在。 ===第14章 第 14 章=== 天還昏沉沉的,更夫還未敲響最后一更天時,穆亭淵便醒了過來。曾婆婆還在外間睡著,他沒吵醒老人,自己洗好臉,用竹條刷好牙,又拾起疊在一旁的外衣穿好,整理齊整后,他走去書桌,準備例行晨間先誦讀半個時辰的書,再習(xí)半個時辰的字。 路過銅鏡時,他眼角余光瞥見了自己的樣子,不由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卻不知道為什么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晏殊同的模樣。 昨日,他偷偷問過嫂嫂身邊的大丫頭,得知嫂嫂的那位兄長年紀輕輕便是二品官員,曾率兵繳匪,大戰(zhàn)告捷,又寫得一手好文章,十二歲時寫出的名滿京城的詩句至今仍在被廣為流傳,當(dāng)真是文成武就,又生得眉目俊朗,風(fēng)度翩翩。 他腦海里浮現(xiàn)出嫂嫂那句贊揚,越想越覺得心里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滋味。 穆亭淵神色平靜地看著鏡子里的少年,眉目還顯稚嫩,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