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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蒙住頭臉。前幾次進入森林沒有受到蚊叮蟲咬可能是幸運,但現(xiàn)在,我們不得不防著畫的力量作祟,來利用蚊蟲叮咬對我們進行下一輪的死亡篩選。要知道,這畢竟是畫中世界,不是現(xiàn)實,超自然力量始終是致我們于死地的罪魁禍首?!?/br>四人聞言連忙開始穿戴,柯尋和衛(wèi)東還去房子里搜集了帽子圍巾口罩手套甚至墨鏡出來,給大家全副武裝上。這片原始的大森林一如第一天進畫時那般幽深蓊郁,無論人類生死輪迭多少代,這些古老的生物都始終沉默且堅忍地矗立在地球上。自認為站在生物鏈頂端的人類,實則在大自然里,渺小脆弱得可憐。五個人在森林里瘋狂的穿梭和尋找。有人負責觀察頭頂,有人負責觀察樹干,有人負責觀察腳下。可他們畢竟只有五個人,五雙眼,付出全力的尋找也僅僅只如以針挑土,徒手移山。一上午的時間竟是眨眼即過。五個人筋疲力盡地回到住宅區(qū),并為同伴們帶回了含水的長藤用以解渴。住宅區(qū)小組也是一無所獲。秦賜已經(jīng)開始發(fā)起高燒,并伴隨著顱內(nèi)劇痛,整個人蒼白虛弱得厲害,坐在一所宅子的門廊下呼吸粗重,搖搖欲倒。“兩天多沒怎么睡,進食少、飲水少,這讓他比肖凱田揚他們更快地進入到了病情的嚴重階段?!鄙哿臧欀?,“我們沒有時間休息了,喝點水,然后繼續(xù)。”“我和你換換吧,”吳悠對方菲道,“我上午搜住宅跟休息差不多,現(xiàn)在體力還行,我來換你?!?/br>“好?!狈椒茮]有同她客氣,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的確已經(jīng)快要到了體力的極限,欲速則不達,強撐反而誤事。“那么下午我們兩組就換一下,”邵陵道,“秦醫(yī)生恐怕……比較困難,你們留下四個,剩下一個和我們再進一次森林?!?/br>“我去吧。”柯尋說,“我還有余力?!?/br>但其實包括他在內(nèi),所有人的狀態(tài)都已經(jīng)降到谷底,可他們真的,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眾人補充完水分,準備再次分頭行事。“天黑前我們回來。”邵陵交待了一句。眾人一陣壓抑的沉默,目光向著那邊的秦賜瞥去一眼,卻又不忍多看,很快地各自收了回來。天黑以后如果還沒有找到簽名,就再也來不及了。柯尋帶著裝備好的邵陵等人再一次快步奔向了森林。這一次幾人奔著沒有涉足過的區(qū)域去,仍然是無休止地穿行、尋覓、查找、焦急,和失望。“畫不可能把尋找簽名的過程設定成一條死路……”柯尋舔著干裂的嘴唇自語著,“如果簽名真的在這片沒邊沒際的森林里的話,就不應該是毫不起眼的形式,這跟死路沒什么兩樣……所以,簽名應該是顯眼的……就算我們一眼看過去認不出來,但它一定也是顯眼的……顯眼的……要怎么找才能找到顯眼的東西?到處都是綠色,到處都是樹……顯眼的綠色?”旁邊的朱浩文一直邊找邊靜靜聽著他自語,聽到此處,忽然插話道:“綠色也分很多種,深綠,淺綠,青綠,薄荷綠,橄欖綠等等,所謂的顯眼的綠,會不會是那種哪怕混在眾多色值不同的綠色中也能一眼分明的綠?”“那會是什么綠?”柯尋抓了抓頭上的帽子,帽子下面的頭發(fā)早就汗?jié)竦酶鷦傁赐暌粯?,“難道是——熒光綠?”“……”朱浩文再一次被他跳脫的腦回路折服,“哪有熒光綠的植物?”“有啊,”答話的是顧青青,迎上柯尋和朱浩文投過來的微訝的目光,不由有些緊張,背書似的道,“有一種植物叫做翠云草,就自帶一種藍綠色的熒光質感,多生于南方,北方也可以盆栽,是我國特有植物?!?/br>“不管是不是這種草,找起來恐怕也同樣困難,”邵陵并不樂觀,“森林里草木太多了,而我們的時間……也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br>柯尋用力地抿了抿嘴唇,想了想道:“如果真的是可以發(fā)出熒光的植物呢?會不會需要等到天黑以后才會更加顯眼?肖凱他們?nèi)齻€的死亡都是在晚上九點以后,如果我們能在九點之前找到,秦哥就還有希望。”“可是天黑以后我們必須得回到房子里,”邵陵道,“不進入房中的話,也許我們?nèi)珕T都會有危險?!?/br>“邵總,你本末倒置了,”柯尋道,“我們的目的是找簽名,不是躲危險,也不是只為了救秦哥一個人。如果天黑后真的可以看到熒光綠的植物,并且那熒光綠真的是簽名,那咱們都得去觸到它才可以離開畫,你回到房子里去躲起來算怎么回事?”“……”邵陵噎了一下,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是我腦子不夠用了……你說得對,但如果我們猜錯了呢?根本沒有或根本與熒光綠的植物無關,那么我們豈不是全員都會死在今晚?這就成了一個賭命的局勢,要么全死,要么全活,我們真的敢這么賭嗎?”“……”柯尋也噎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不睡覺是差點事兒……我腦子已經(jīng)完全木了。而且其實我想不太明白這個翠云草為什么能成為簽名的關鍵標志……青姑娘,這個翠云草有沒有什么比較特殊的性質?或是能跟生態(tài)、人類、疾病等等產(chǎn)生關聯(lián)的屬性?”顧青青回憶了半天,終于搖了搖頭:“它好像……就是一種觀賞植物而已,也許還有一些藥用價值,但我覺得應該不會跟埃博拉病毒什么的有關系……”“那我覺得簽名跟它沒關系,”柯尋道,“熒光綠也暫時當成備選項,不過我覺得只要有一絲可能就不能放過,不如這樣,你們先繼續(xù)找,我回住宅區(qū)去把東子帶來,他是美術專業(yè)的,對色彩應該比咱們更敏感,也許他能分辨出與眾不同的綠色來?!?/br>回到住宅區(qū)的柯尋在看到留守小組正在進行的工作后,險沒吐出來。幾個人正用找來的鐵锨鏟子甚至菜刀等物,在刮鏟房子里那些粘在墻壁和房頂?shù)摹捅谎采w著的塊狀物,想要檢查被這些東西覆蓋下的墻上是否有線索。從地上掉落的已經(jīng)被鏟下來的塊狀物可以看出來,這些濃血里所卷裹著的果然是一張張腐爛不堪的人皮、骨頭和內(nèi)臟,而在這些東西里還有不停鉆進鉆出的……唔……蒼蠅的孩子們。這幅畫設定的時間也許是“血災”發(fā)生后并不算太久的時候,所以這些東西還沒有完全腐化,保持在了“完好”與“化掉”中間那段最惡心的狀態(tài),至于在夜里大家看到的那些還算完整的死人臉,應該是畫的幕后力量“藝術加工”后的結果。正鏟酸了胳膊暫停休息幾秒鐘的衛(wèi)東聽見身后有聲音,扭頭看見柯尋站在門口,驚訝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