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般飄落在深色的桌面上。

這時恰好又響起幾聲不輕不重的叩門聲，陳南一恍惚回過神，連忙去開了門。

賀昀遲已經(jīng)換了一身睡袍，身上的酒味也消失了。他閃身進(jìn)來，關(guān)好門，捏著陳南一的手，舉起自己的手機給他看，“我發(fā)了很多微信?！?/br>
陳南一這才想起衣兜里的手機，摸出來一掃，鎖屏界面顯示著一連串半個小時前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的手機靜音……你怎么不在家陪你哥哥?！?/br>
“他睡了。”賀昀遲拿過手機，扔到玄關(guān)的立柜上，把人抱進(jìn)懷里，接連蹭了幾下他的脖頸，“你不回消息，我以為……”

他說到這停了幾秒，沒再繼續(xù)。陳南一聞著他身上很淡的香氛氣味，不知怎么心情安定許多，笑了笑，道，“以為什么？以為你哥找上門我就要分手??？”

賀昀遲沒出聲，只是很輕地咬了一下他耳后的一小塊皮膚，搭在他腰間的胳膊也收得更緊了些。

陳南一被他弄得發(fā)癢，低笑著說，“家里這些情況我想過了，我只是怕你為難?！备杏X到賀昀遲像要退開些許，他又搶先道，“所以，有什么事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

“呃，你看，這兩天要不要請你哥哥吃頓飯……”

賀昀遲低頭凝視著他，嘴角微微勾起，“好?！?/br>
“那我來安排。”陳南一深呼出一口氣，語氣里有一絲壓不住的緊張，“你知道他喜歡吃什么吧?！?/br>
賀昀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湊過去不住地吻他，“我哥不挑，清淡點的就好?！?/br>
“噢……”陳南一正在思索怎么準(zhǔn)備，被他幾個毫無章法的吻攪得不勝其煩，“唔，賀昀遲……你回去睡覺?！?/br>
“不?！币呀?jīng)快把他壓到墻上的人含糊不清道。

陳南一臉頰泛起一陣潮紅，呼吸稍亂，“……別鬧了，你哥明早起床找不到你怎么辦？”

“他要倒時差，會睡很久。”賀昀遲說。

“你不回消息我才過來?！彼钟H了親那張嘴唇，埋在陳南一的頸窩里，悶了一會兒，無辜道，“我不知道門鎖密碼，回不了家。”

作者有話說：

！想不出章節(jié)名

第33章

他的語氣很平，卻又說得有點可憐意味。陳南一當(dāng)然知道賀昀遲不是流浪的小動物，但他在漫長冬夜兩手空空地躲進(jìn)這間屋子，便感覺自己確實沒法趕他出去，只好順著他的脊背摸了一下，小聲道，“好吧。”

說罷，他沒再繼續(xù)擁抱，拿起放在立柜上的手機，轉(zhuǎn)身進(jìn)了浴室。

神經(jīng)緊繃了小半晚，熱水泡得陳南一放松許多。他在浴室里耗了不短的時間，出來時室內(nèi)的燈都關(guān)了，沿墻的地?zé)舭l(fā)著昏黃柔和的光，一路延伸到臥室。

他擦著頭發(fā)，走進(jìn)臥室，無奈又意料之中地望著坐在自己床上的人，停下手上的動作。

但賀昀遲低著頭，還在擺弄他的手機，表情嚴(yán)肅，像在和人討論什么重要問題。陳南一不欲打擾他，便沒有出聲，擦了兩把頭發(fā)，又拿起被賀昀遲推到一邊的兩本書，放回書架。

賀昀遲的手機屏幕正顯示著微信的對話界面，電量不多，屏幕亮度很低。他幾分鐘前發(fā)了一句話，隨后祁明的消息便一條接一條地彈出來。

“這還用想？”祁明這兩天在歐洲和一幫朋友折騰一個跨年主題的短途旅行，此刻咬著煙，倚在酒店的藤椅邊吹風(fēng)，瞇起眼睛唰唰回復(fù)。

賀昀遲逐條看下去，好友發(fā)來的最新一句大體是在表達(dá)對他的嗤之以鼻，“在對象家里留宿不睡一張床的行為約等于大學(xué)逃課然后去圖書館學(xué)習(xí)，通俗點的說法就是脫褲子放屁?！?/br>
賀昀遲皺了一下眉，回他：“我大學(xué)沒逃過課?！?/br>
“你現(xiàn)在也沒開過葷?！逼蠲髅牖?，針鋒相對道，“不對啊，你們這個是怎么個做法你清楚嗎？”

“賀昀遲？”陳南一站在床尾，眨了眨眼睛，說，“我要睡覺了。”

他說完，賀昀遲手中的手機恰好又震動了一下。賀昀遲瞟了一眼新消息，掃見一行“要不要哥找點科普素材……”迅速按下鎖屏鍵，把手機反扣在床上，輕輕嗯了一聲，往后稍退，讓出了點位置。

陳南一立馬看穿他的算盤，一步也沒挪，繼續(xù)道，“你回隔壁房間去睡?！?/br>
但賀昀遲大有賴著不動的架勢，盤腿坐在原處，指指連著電源的手機，“快沒電了，要充電?！?/br>
陳南一有些好笑地打量他，拉開一旁的抽屜，拎出一個充電器，往前走了兩步遞給他，“給。”

賀昀遲一時語塞，沒有伸手去接，轉(zhuǎn)而握著那只手腕，輕輕拉了一下。他沒戴眼鏡，嘴唇微張，露出和剛剛在門口時一模一樣的表情。

陳南一拿他沒辦法，順從地坐到床邊，“賀昀遲，你幾歲了？怎么跟希希一樣耍無賴啊?！?/br>
賀昀遲不是很認(rèn)同這個說法，“這不算。”

“不算嗎？”陳南一輕聲反駁，“你比他還無賴?！?/br>
但他反駁歸反駁，身體并沒有退開，賀昀遲愿望達(dá)成，就決定不計較這句話了。

他們的臉貼得很近，近到親吻就快變成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賀昀遲原本習(xí)慣于和人保持社交距離，然而短短幾天，他就改變標(biāo)準(zhǔn)，斷定六英寸的親密距離都太過疏遠(yuǎn)，不夠合理。

他的手沿著那只手腕摸索，不大用力地按住陳南一的后腦，碰了碰那張嘴唇，又很克制地沒有繼續(xù)深吻，只是輕輕在唇上接連觸碰了幾下。

陳南一接吻時沒法睜開眼睛，頂著他微熱的呼吸，睫毛抖動，閉著眼睛道，“你明天要早點起床回家?！?/br>
賀昀遲的手往下滑了幾寸，搭在他的后頸上，嘴唇也從唇邊移到脖子。他笑了笑，拉著陳南一一起躺下來，很好商量地回答道，“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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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賀昀遲并沒有說到做到，第二天兩人都睡到很晚，他醒得稍早，便起床去廚房做了點食物。

煎蛋的香味飄進(jìn)臥室，陳南一醒過來，睡眼惺忪地爬起來走到客廳，打著哈欠道，“好香。是什么？”

“三明治。”賀昀遲以前不忙時也會自己做點東西帶去實驗室吃，這種簡餐做得很利落，“你的在這邊?！?/br>
陳南一刷好牙，從滴濾壺里接了杯咖啡，邊喝邊問，“你哥哥醒了嗎？”

“醒了。”賀昀遲說，“我給他送過早餐了?！?/br>
陳南一拿著咖啡杯的手一抖，像被家長得知早戀的心虛學(xué)生，有點臉熱，放下杯子開始趕人，“那你怎么不回家呆著？”

賀昀遲動作漂亮地給煎蛋翻了個面，等了小半分鐘，放到陳南一的餐盤里，轉(zhuǎn)身抱住他，用下巴蹭著他的肩，小聲抱怨道，“我哥都沒催。”

陳南一摸了摸他的腦袋，放棄跟他爭論這種問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