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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得顧湘跟著緊張起來。她高考那年的惡夢又回來了。 她給他東邊卷簾門鑰匙的時候,小心翼翼問趙孟成,“趙老師,你給學生上課,我能去看嗎?” “那么你房租打折嗎?” “?。俊?/br> “你不是說我輔導費很貴的嘛,既然很貴,要聽就折房租罷!” 11. 011. 輔助線 小時候聽過顧文遠講他的父母。之所以顧湘這么生疏的稱謂,是因為她自幼沒有爺爺奶奶。 顧文遠幼年失怙,少年失恃。 饒是父親在顧湘的成長記憶路上好些個過錯,但他的一句話,顧湘記到了現(xiàn)在:人生來要挨好多疾苦,唯有這少年喪父、中年喪偶、老年喪子最最誅心。 算起來顧文遠算是少年之前,把這其中一份苦,嘗到了盡頭。 * 短暫的聊天中,顧湘得知康櫻的母親因病去了,父親因為卷進一場民間借貸官司里早就跑沒影了,年前mama彌留之際才托到檀叔叔,求他幫助康櫻返籍高考。 也不是趙孟成口里的親戚,康櫻說:“檀叔叔是我mama的朋友?!?/br> 女孩這般說著,忽而有些敏感地折下頭去。那樣的晦澀,很多年前的顧湘也有過。只是她比較幸運,幸運老天爺和她們母女下了盤烏龍棋,而眼前這個風塵仆仆的女孩子,切切實實失去了最敬愛、依靠的人。 顧湘沒去細究那位檀先生和康mama到底怎樣的友誼,能這般手筆、情意地替故友的孩子打點、周全,想來也是甚篤的。 小樓三層,一樓沒有房間。二三樓都有臥室,原則上,顧湘那間含套衛(wèi)的臥室已經(jīng)收拾打掃出來由自己住的,可是眼下,她改主意了。 一則,她每日早出晚歸,碰上下場看樣品,夜里兩三點回來也是尋常。她們的作息比起來,自然備考的學生更重要; 二則,這里面多少有點同情分,但她不必展露出來; 三則,她答應趙孟成的,便會做到。無論這個女學生是不是他的什么親戚。 顧湘只言明了第一點,說她這個人大大咧咧,手腳動靜也大。你學習更重要,你住三樓,聽不見我的動靜。“不然,每晚可能都得聽著我各種跌跌摜摜的?!?/br> “謝謝顧小姐?!?/br> “叫我顧湘,或者香香?!?/br> 說話間,顧湘替她把行李搬進分配好的臥室。她看著康櫻行囊打開后的寥寥幾件御寒的衣服,其余全是書和整理的學習筆記。 “你要買什么生活用品嗎?我正好要去超市?!?/br> “被褥檀叔叔會給我送一套,其余我暫時有,缺什么,趙老師讓我在學校的生活超市買?!笨禉岩幻嫱獍崴臅幻娓櫹娼忉?,來的路上趙老師交代過她了,學校的生活超市一應俱全,如無特殊情況,里面足夠應付。 哦,原來他早就安排好了。 新房客也沒多少東西,東家自也不必幫忙。套著兩只手,袖手旁觀,她看人家,人家也看她。顧湘真真愛逗靦腆性格的人,男女不限,她見康櫻老是悄咪咪地望著她笑,便問人家,“笑什么???” 康櫻面子薄,更多的像是不敢,不敢說,只沒什么地搖搖頭。 顧湘:“不說我也知道笑什么,肯定和趙孟成有關?!?/br> 性子沉的人就這點沒趣。逗悶子都不會,康櫻即便被當事人言中了,依舊一問搖頭三不知,不關己事不開口。 還是怕趙孟成罷。怕老師是每個學生的標配。顧湘那時候也怕,最怕她的班主任找她談話了。 * 康櫻簡單撂定了自己的行李,就要去東邊門市了,她說趙老師約好組內的學生一齊過來幫著打掃補課“教室”。 顧湘:嗐。果然是班主任才能干得出來的事。 雖說趙老師撲克臉般地拒絕了顧湘去看看的要求,但是!她是房東,她就是有權利去查勘一下自己的屋權的,況且水電還沒和他交代清楚。 說是這么說,結果,房東大人挎著她的小包來到他們新成立的“教室”前,還是被一屋子的學生給駭?shù)搅恕?/br> 連同康櫻加入,一共八個高三學生。 其中幾個男生把顧湘也算進去了,以為她也是新來的,才見到人,就一直吹口哨。 顧湘這個紙老虎給臊得頓在原地,心想,這些年過去了,怎么這個年紀的男生就沒一點長進呢,還是這么二哈,這么阿飛。 大家各司其職地勞作。只有趙老師袖著手,大掌柜。他竟然在磨咖啡,那研磨器在他手里一圈圈轉著,置身事外的樣子,活像個剝削者。 他喝止了聲,一群猴子才平息了。趙老師只喊康櫻上前,介紹她人、這次江南十校聯(lián)考她的分數(shù)以及數(shù)學單項多少。 交代了幾句,也無非是大家組內合作,互幫互助。 這一下,組內三個女生,明明、韓露以及康櫻。 趙孟成把康櫻單獨托付給了明明,后者是復讀生,之前也是趙孟成送畢業(yè)的學生,她復讀也不是因為沒考上,是填報的學校、志愿被父親包辦了,讀了一年實在厭惡,后來果斷退學了。為此和家里鬧得很不愉快,明家找到趙孟成的時候,是要趙老師勸勸明明,結果,趙孟成卻被學生策反了。 目前的狀態(tài)就是,明明自己系統(tǒng)復習,額外來趙孟成這里聽課。她是這里的jiejie,相對時間也自由些,并不參與應屆課程,“康櫻人生地不熟,有事,帶帶她?!?/br> 明明:“是,趙老師!” 顧湘嘴上不說:你這是要托付幾個人! 男生隊伍里,言語密度最強的那個叫衛(wèi)若。他轉著塊抹布,歪坐在中央位置的長桌一角,“老趙,還有一個沒介紹!” 趙孟成手邊有面可移動的白黑板,是帶剎車腳輪的,是先前頭家租客留下的。趙孟成拿腳尖踩定了腳輪上的剎車撥片,把馬克筆拋給衛(wèi)若,“去,今天輪到你講題。把你帶過來的題,給我謄上!” 學生打掃衛(wèi)生從來不是個新鮮事。八個孩子通力合作,比不上教室大的地方,自然不在話下。 七嘴八舌間大家才明白了,顧湘不是他們的道友,是房東。這間門市地盤也不是老趙他自己租的,是社會人士的化緣,少年們不禁聯(lián)想,問顧湘,“jiejie就是那個化緣施主?” 顧湘心想,那人叫檀越,你們趙老師確實喊他施主。 這關鍵時候沉默可是要出岔子的,衛(wèi)若帶頭岔節(jié)奏,“你別是師母罷!” “衛(wèi)若,手機上計步現(xiàn)在多少?” 少年即刻緘默起來。 原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