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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擠不到湖邊祭祀老龜,便就地找個地方燒起紙錢來。 紙錢燒起的灰吹得到處都是,所見這人皆是一臉愁容。 “天生異象,這是不祥之兆啊。”有人低聲嘆息著。 “侫臣當?shù)溃@是天降怒火。可憐我等無辜百姓,竟要承受天公的遷怒?!庇腥藨嵖?,從這人的衣著上大約能看出是個讀書人。 裴元惜臨窗而立,自然很容易看到下面的情形。 對面關(guān)門多日的鋪子外,陳氏兄妹隱在人群之中。陳陵沉著臉,似乎和百姓一樣憂心。然而他的心中不無竊喜,暗道事情正如自己預料的一般。 天下之怒,莫過于民憤。 公冶楚在屠了太凌后還能穩(wěn)坐朝堂,無非是沒有惹到民怒。如今民怨一起,他倒要看看公冶楚還能不能睡得安穩(wěn)。 他身邊的陳遙知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覺得那些傳侫臣當?shù)赖娜耸窃谡宜?。公冶楚的手段別人不知道,她卻是切身經(jīng)歷過的。 “異象橫生,自是天怒之兆,縱觀史書記載大亂之年必有禍水?!?/br> 她說出這句話后,被陳陵狠狠瞪了一眼。 他們本就在人群之中,她的話自然有人聽了去。 “禍水誤國,禍水誤國??!” 很快便有人想到公冶楚都當權(quán)了三年,天公真要發(fā)怒也不至于等到今天。怕是禍水出了世,要亂了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好日子。 “你胡說什么!”陳陵扯了一下陳遙知,差點把她帶倒。 陳遙知方才那話不過是隨口一說,眼下倒是生了心思。禍水為何物?自古以來禍國災星皆是女子。 如果裴元惜有了禍水之名,公冶楚還會護著她嗎? 比起江山來,女人算什么。 “我哪有胡說,我說的都是有據(jù)可查有典可尋的。”她不服氣,甩開自家兄長。 “沒錯,史書記載確有禍水誤國,也曾在大亂之年來到時有所預警?!比巳褐胁环η帻垥旱膶W生,很快這話便傳開了。 “禍水??!是有禍水??!” 裴元惜聽到有人這樣說,然后說的人越來越多。眾人揣測侫臣當?shù)罆r,自是懼怕公冶楚的殘暴之名不敢大聲。而今說到禍水時大多數(shù)人都沒了懼意,聲音也便越發(fā)大了。 從侫臣當?shù)赖降溗`國,倒真是禍水東引。她心下微微發(fā)沉,隱約覺得這禍水之名怕是要落在自己頭上。若是能替自己男人背鍋,倒也不算太虧。 只是如果此事真有人在背后搗鬼… 她盯著陳氏兄妹,眼神冰冷。 ☆、第117章 與虎謀皮 既有禍水要誤國,必定有那么一個女子。 民眾揣測著禍水是誰,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討論著。還有不少人一邊燒紙一邊對天祈求,求老天真要降怒,不如將那禍水收了去。 陳遙知見這些人如此好煽動,眼中不由泛出得意之色。而陳陵的臉色則陰得嚇人,恨不得這個meimei從眼前消失。 “這禍水嘛…”她還欲加一把火,被陳陵一個大力拉遠。 陳陵眼神陰鷙,“你可閉嘴吧,成事不足壞事有余的東西。我怎么會攤上你這么個meimei,我簡直懷疑你天生就是來克我的,克我們陳家的?!?/br> “大哥?!?/br> “你別叫我大哥,我哪里敢當?!标惲瓿巳褐袔讉€書生使眼色,那幾個書生便四散開始行動。搖頭晃腦嘆息著世道不平,話里話外的把事情再往侫臣之事引。 百姓最易不明就里隨波逐流,是以說天公不滿侫臣當?shù)赖挠?,說禍水誤國的有,一時之間還真難分清哪種說法更容易得人心。 陳搖知甩開自己兄長,“大哥,你應該知道那人的厲害。要真是惹怒了他,在場說他壞話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一個也別想跑。” “你知道什么!”陳陵大怒,公冶楚要真那么做勢必失去天下萬民之心。到時候民怨滔天,就算是公冶楚手段再狠辣又如何,總不可能殺盡天下人。 一旦公冶楚失了民心,那便是他們陳家的好機會。 當年一程二陳三公冶,這天下也該輪到他們陳家人當權(quán)了。 陳遙知一向以為自己占盡先知,不太看得上其他一無所知之人?!按蟾?,你以為憑你的本事你能斗得過…” “住嘴!”陳陵變了臉,“有些話不是你該說的,有些事也不是你能插手的。你只要好好當你的陳家大姑娘,給我哄了姓程的那小子,其它的沒你什么事。” 陳遙知最恨別人的看輕,她心氣高哪里受了這樣的話。當下也變了臉,眼中帶出一種說不出的優(yōu)越感。“大哥,不是我看不起你,不論你想做什么注定都成不了事。大魚抓不住,倒不如抓小魚。那禍水之名要是被人坐實了…” “誰說我成不了大事,你個無知婦人知道什么!”陳陵磨著牙,“你莫不是以為別人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嫉妒公冶夫人,一心想到對付她嗎?不是我做大哥的說你,你幾次三番同她對上都沒落下好,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這對兄妹,一個看不上另一個。當兄長的嫌meimei蠢,做meimei的看不上兄長的無能。彼此都不服氣對方,暗自用眼神較著勁。 “你別管我怎么做,我也不管你做什么。不如我們各做各的,看看誰才是算計成功的那一個?!标愡b知說。 陳陵冷笑,“你給我惹的事還不夠嗎?你看看你以前做的那些事,一來東都城就害得我們關(guān)了幾家鋪子,還被陛下給盯上了。你以為我還敢讓你胡來嗎?怕不是你下一次惹事我們整個陳家都要搭進去?!?/br> “這禍水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長成的,凡禍水者禍國之前必然已有禍家之相?!币坏琅曂回鱽?,兄妹二人驚訝看去,卻見不知何時一輛馬車停在他們身邊。馬車的車簾掀開,露出一張令陳遙知嫉恨到極致的芙蓉面。 裴元惜的聲音不小,自是被許多百姓聽去。 百姓們又議論開了,心道這話說得在理。禍水總不能是憑空冒出來的,應該自小就有禍家之相。 “若是我記得不錯,自從陳姑娘到東都城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連累自己的兄長和家里,你們家這幾間鋪子便是陳姑娘惹怒陛下而關(guān)的門。后來曾太妃有意抬舉陳姑娘,不想曾家緊接著就出了事。近段日子以來,陳公子的日子不好過吧。唉…誰家里出了這么一個會惹禍的姑娘,怕是連個安穩(wěn)覺都撈不著?!?/br> 裴元惜說完這些,隨著一聲長嘆之后放下車簾。 陳遙知氣白了臉,“裴元惜,你別得意。你才是那個…” 陳陵一把捂住她的嘴拖走,留下百姓對著陳家的鋪子指指點點。 一進鋪子后面的宅子,她終于得了喘息,“大哥,你為何攔著我?她那么說我,難道我們要忍下這口氣嗎?” 她以為大哥再是不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