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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長女定親。繼裴元若和鄭琴師定親之后,裴濟和洪寶珠的親事也跟著定下來。宣平侯同洪將軍交好,這門親事門當戶對皆大歡喜。 裴濟已是世子,侯府還新修了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規(guī)矩。僅憑后面這一點,便叫東都城里多數(shù)的世家姑娘心生向往。不少當家夫人扼腕遺憾,只道那上好的佳婿人選竟被洪家那沒什么墨水的大姑娘給得了,當真是嫉妒得緊。 開春之后,裴元惜給那父子二子裁了好幾身衣服料子,專心致志地關(guān)門做女紅。在她兩耳不問窗外事的時日里,東都城倒是出了兩樁新鮮事。 一樁發(fā)生在城南。 城南有位一百零二歲的高壽老人,在一天夜里吃了兩碗飯后倒地不起死去。這位老壽星在城南是出了名的長壽老人,曾被高僧批命能活到一百零五歲。 老壽星的死在城南傳得廣,說什么的都有。有人說那家人或是犯了什么孽,上天收了老壽星的三年壽命。也有人這是不祥之兆,今年的年景怕是不會好。 若是此一樁事也就罷了,另有一樁事緊接著發(fā)生。 青龍湖有一打魚人,前一天夜里撒了網(wǎng),次日早上去收網(wǎng)時發(fā)現(xiàn)湖面上漂著一個龐然大物。他大著膽子把東西撈起來一看,卻是一只大烏龜。 那烏龜實在是大,活了七老八十的老人都沒見過那么大的烏龜。有人說它怕是活了好幾百年,至少也在百年以上。 它活了百年,眼下青龍湖的水都暖了它竟然死了。百年的老龜在人們眼中已然是成仙的祥瑞,這樣的祥瑞若是活著那是大吉之兆??墒撬懒?,那便成了大兇之兆。 人瑞、老龜相繼死亡,且都是在開春之后,一時間民間眾說紛紜。 古往今來每有異象,無一不預示伴隨著不祥。所謂異象出亂世臨,坊間眾說紛紜人心惶惶。還有朝中臣子相互打探,生恐公冶楚同商行的關(guān)系惡化。 城中不少百姓在議論此事,街角巷子里隨處可見三五成群的漢子或是婦人,說著東家長西長短以及這些在他們眼中了不得的大事。 百姓不管誰當天子,也不管誰掌控著朝政,但是他們關(guān)心自己的生計。有道是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世道安穩(wěn)才是他們最希望的。 先前才壽星死時有人憂心年景不好,老烏龜?shù)乃纻鏖_后有這樣想法的人更是多。說這樣話的多了,信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閑話如風,吹吹著吹著就被了味。 也不知是哪里傳出來的,說是年景不好天公會警示。這兩樁事就是上天對世人的警醒,提醒天下人將有禍事發(fā)生。 天下之禍莫過于戰(zhàn)亂,戰(zhàn)亂之源盡在爭權(quán)奪勢。 朝中重臣把持,皇帝倒成了擺設傀儡,此等情景哪里是長治久安之道。侫臣當?shù)澜K會禍患朝堂,朝堂一亂百姓自然遭殃。 那侫臣不消說,指的自然是公冶楚。 公冶楚冷眼看著噤若寒蟬的朝臣,似乎壓根不在意此事。 散朝之后,父子二人單獨說話。 有裴元惜干娘的身份在,在世眼中公冶楚自動成為商行的干爹。有臣子瞧著這對義父子,不知為何竟然覺得他們頗有父子之相。 文武百官見皇帝同大都督感情和睦,不少人心下略安。暗道民間傳的實在是過份,卻不知大都督和陛下相處甚好。有人感激涕零祈盼著從此天下太平安穩(wěn),不想再擔驚受怕大都督有一日奪權(quán)篡位。 “你們有沒有覺得自從大都督成親之后,像是變了一些?!庇腥说馈?/br> 冷漠依舊,卻說不出來哪里有了變化。以前手段果決為人狠厲不近人情,如今再看竟然稍稍有了人情味。 又有人道:“你也看出來了,你沒發(fā)現(xiàn)他最近和皇帝關(guān)系那叫一個好,兩人站在一起像對親父子似的有商有量。這是我朝之福,也是我等之幸。” 那些臣子自以為出了慶和殿皇帝和大都督必然聽不到他們說話,萬不想他們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地傳進父子兩人的耳中。 “大都督都娶了親,陛下也該充盈后宮了吧。”不知是誰提了這一嘴。 商行立馬變了臉色,公冶楚看他一眼,他連忙擺手?!暗?,我不娶妻!” 少年急得臉色通紅,“爹,我現(xiàn)在這種情況怎么娶妻?萬一我突然走了,這一堆的身后事如何處置?” 有些事情不是不想便可以含糊過去的,他說完這話時眼眶已濕。他多想永遠留在這里,看著父母恩愛一輩子。 公冶楚垂眸,“會有辦法的?!?/br> 商行說起外面的傳言,依他的意思定要澄清一二的。“爹,此事必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br> “無妨,且由他們傳去,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么?!惫背f著,面上一片蕭冷。 傳言傳得猛,自是傳到裴元惜的耳中,她便有些坐不住了。雖說自家男人不在意流言蜚語之人,可無故被人中傷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趁著天氣尚好,她準備去鋪子一趟,順便打探一下虛實。 馬車還未到鋪子那條街上,眼見著前面似乎越發(fā)的擁堵。春月上前一問,這一問才知因為異象頻生,許多百姓圍在青龍湖邊給那只百年老龜燒紙。 他們祈求老龜早日位列仙班,莫要怪罪無辜之人。所謂冤有頭債有頭,誰造孽找誰。燒紙的人日漸增多,除去百姓之外還有不少青龍書院的書生也加入祭祀。 祭祀的人很多,馬車很難通行。每挪一步都像是烏龜行走,不時傳來百姓的揣測議論之聲。聽著那些話,裴元惜的眼神越來越冷。 剛準備下放車簾,她看到陳映雪站在不遠處。 陳映雪還是那一身居士一般的打扮,衣衫略顯單薄。乍寒乍暖的春風里,她顯得遺世而孤獨。她悲憫的眼神望著那些祭祀的人,不知在想什么。 似乎是感知有人看自己,她望過來。 看到裴元惜時點頭示意,緩緩朝這邊走來。 “裴二姑娘要去鋪子?”她問,語氣不顯親昵也不生疏,不親不近恰到好處。 裴元惜回答是。 “異象橫生,便是無事也會被有心之人利用,百姓最是不明就里極易被人煽動。人心若是亂了,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彼壑械谋瘧懼?,“外面這么亂,你若是無事還是少出門的好?!?/br> “多謝陳家主提點?!睂Ψ竭@一番話實在叫人挑不出半分不是來,裴元惜道了謝,然后放下車簾。 馬車又艱難往前行進,半刻鐘后她輕輕掀開簾子的一角往后望。陳映雪還在那里,形影單單站得筆直。人潮來來往往間,她像一道始終不變的風景,與世間眾生格格不入。 這個陳家主,還真叫人看不透。 等到馬車終于停在鋪子門前時,已在半個時辰之后。 鋪子靠近青龍湖,是以街道上人滿為患。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