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
書迷正在閱讀:治療神經(jīng)病的100種方法、和前男友成了國民CP、禮部侍郎的治療系統(tǒng)、情人關系、雙界代購、嫁給你叔(重生)、穿書之貧僧不入地獄、禁止想象、求求你們給條活路吧、我在人間擺地攤
藍眼睛在光線的變換下,彷佛太平洋的深海。“你真好看,”邁克爾再次咬住他的嘴,“我可真沒見過比你更好看的了。”接吻帶來的快感持續(xù)了半個晚上,直到邁克爾開始做夢。新年的第一個夢中,他光著腳在亞利桑那的沙丘奔跑,就像他童年經(jīng)常做的那樣。風吹過低矮的灌木,他跑著跑著,看到地平線閃爍白光。不是太陽,他向白光奮力奔跑,最后跑到天與地的盡頭,那是個奇怪的地方,天是黃的,也是黃的,一頭白牛躺在混沌的黃色中間,脖頸淌血,藍眼睛像兩顆模糊的玻璃彈珠。他呼吸急促地醒來,雪停了,風也停了。導致噩夢的罪魁禍首睡得正香,一條手臂壓在邁克爾胸口。“你這壞蛋。”邁克爾輕輕推開那條胳膊,幾秒鐘后,昆尼西整個人貼了上來,怕冷似的蜷縮。如果圣誕節(jié)不出門,那跟平常的休息日也沒太大區(qū)別。昆尼西絕不會出門走親訪友,除了夏莉,邁克爾也沒見過他與其他親屬來往,更別提朋友。昆尼西坐在壁爐前消磨時間,讀書,彈鋼琴;邁克爾也讀書,他拿了本,翻幾頁就皺起眉,“哇哦——”“有不認識的單詞嗎?”“很多,但是……”邁克爾覺得這本書的描寫相當露骨,他無法理解一個文雅的大學生干嘛喜歡這種。像他這樣數(shù)學不及格的鄉(xiāng)下人才會對色情雜志感興趣,因為在農(nóng)村,你可是一年到頭看不到幾個漂亮小妞兒?!拔宜闶敲靼桌?,”他說,換回英語,“你講話為啥那么……開放?”“這叫人性的解放。”昆尼西不置可否,“你應該認真讀一讀,而不是將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東西上面?!?/br>可你很難無視“那些東西”,何況身邊坐著一個熱乎乎的,不停用腳蹭你小腿的金發(fā)青年。邁克爾在壁爐前親吻昆尼西,吻他的嘴、臉和手,撫摸他的下頜與脖子。“春天還沒到呢,”昆尼西氣喘吁吁地推開他,“費恩斯,你是個色胚?!?/br>“誰說不是呢?”邁克爾聳聳肩,繼續(xù)吻他。不接吻時他們聊天,亂七八糟,都是瑣事。邁克爾問起湖邊的那棟小屋,“你就躲在里面讀那個?”“什么都讀,”昆尼西說,“那是個舒服的地方?!?/br>他談起那個湖,波光粼粼,陽光晴朗的日子,可以遠眺雪峰。“十三四歲時,有段時間,我對那種描寫產(chǎn)生了興趣,純粹好奇,但那種興趣很快便喪失了……除了夏莉,女孩子都讓我捉摸不透,我不知道該跟她們聊什么,因為我提起的任何話題,她們只是不停地咯咯笑?!?/br>“她們喜歡你。”邁克爾酸溜溜地說。“不,我青少年時期很傻。”昆尼西起身取來一本相簿,“夏莉給我的……那次我不該朝她發(fā)脾氣。我喝了酒總無法自控……那天太冷了,有人提議喝杯酒。所有人都喝,我無法拒絕?!?/br>“這是我考進高級文理中學之后拍的,”他翻到一頁,“你看,是不是很傻?”就邁克爾的感覺而言,照片里的昆尼西一點兒都不傻。他是個看著就一副聰明相的男孩,穿著嶄新的校服,容貌清秀?!盀榱瞬桓鷮W校里的同學產(chǎn)生太多聯(lián)系,我不住宿舍,在外面租房子。母親為了這事去找校長交涉,”昆尼西輕聲說,“她為了我,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如果沒有她,我早就應該參軍……去東邊,要么戰(zhàn)死,要么活下來做俘虜,被送去西伯利亞勞改……”邁克爾握住他的手,白皙修長的大學生的手,“都過去了?!?/br>“這是我考上大學時拍的。”昆尼西翻過幾頁,“本來我可以去另一所學校,但母親希望我留在慕尼黑——”照片里的昆尼西已經(jīng)脫離了少年時期的稚嫩,“我在大學校園又躲了四年。上完課躲進圖書館,放假就回家里,躲進房間或湖邊的小屋。我自詡看穿了政治,看不起我的同學們,暗暗嘲笑他們的“青年狂熱病”,自以為比其他人聰明。”他翻到最有一頁,那張軍官制服照,“然而,最后誰都逃不掉?!?/br>“mama去求了很多人,我是我們家唯一的兒子,剛剛結婚,沒有孩子。1944年,你可見不到幾個青壯年留在大街上。鄧尼茨元帥的兒子都上了前線,我算得了什么呢?他們已經(jīng)容忍了我四年,不可能讓我永遠躲避下去。輪到我為德意志祖國貢獻生命了。我進了軍隊,跟我親愛的母親道別。臨行前她哭得雙眼紅腫,家里每個人都在哭。母親、夏莉、?,?,還有妮娜,就是炸飛了半個頭的那個女仆……”“我曾經(jīng)想把這張照片撕下來據(jù)為己有?!边~克爾說,緊緊攥著昆尼西的那只手,“你服役證上有一張?!?/br>“你有服役證嗎?”“我拍得像個流氓——”昆尼西嗯了聲,“我對你的自知之明深表贊同。”他裹緊粗毛呢外套,走到鋼琴前,彈起一首溫柔的曲子。邁克爾拿起照相機——昆尼西送給他的新年禮物——對準那個筆直的背影,按下了快門。第42章-邁克爾很快拍完了兩卷膠卷。圣誕邁克爾很快拍完了兩卷膠卷。圣誕節(jié)結束了,還有新年,新年結束了,還有三王節(jié)。在異國他鄉(xiāng)過節(jié),怎么都新鮮。不過,節(jié)日與昆尼西無關,他閉門不出,家里也很少有慶祝節(jié)日的跡象。新年前,邁克爾找奧利弗喝了次酒。奧利弗一見他就驚異地揚起眉毛,“cao,老邁克,你他媽越來越像個德國佬了!”“胡扯?!边~克爾拽了下大衣,“我可是個徹頭徹尾的美國人?!?/br>這件大衣是他從昆尼西那“租借”來的。昆尼西把那套西裝送給了他,這讓邁克很高興,又難為情。盡管昆尼西一再聲稱那是他的舊衣服,但邁克爾并不這樣認為。今天臨出門前他去找昆尼西打領帶,昆尼西坐在壁爐前,膝頭放著一本很厚的大書。他給邁克打了一個漂亮的結扣,然后皺起眉,挑剔道,“你要穿,就把襯衫抻平。”“我抻了,”邁克爾趕緊把襯衫下襬往褲腰里塞,“主要是——”“一塌糊涂。”昆尼西評價道。在嚴謹?shù)牡聡说囊笙?,邁克爾抻平了襯衣褶皺,系上每一顆扣子,梳理頭發(fā),分出一道線,向一邊梳,然后擦發(fā)蠟。最后昆尼西借給他那件大衣,還做了約定。“租一天二十芬尼,要是弄臟了,我會測量污漬面積,根據(jù)清洗難易程度收費?!?/br>“我們身材差不多?!边~克爾嗅嗅領口,有一點微弱的香味兒,不像香水,可能源自洗滌劑。他抱住昆尼西,仔細嗅他的脖子和臉,又親了幾下,這才戀戀不舍地出門。“你從哪借的?”奧利弗興致盎然,“我也想借一件。”“我房東……的親戚那?!边~克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