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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 內(nèi)府里的畫影開始嗡鳴,劍靈之氣受到妖力刺激,躁動起來。 完蛋了,這簡直是內(nèi)憂外患。 她半人半妖,體內(nèi)的妖靈二氣,在她出神入化的端水技術(shù)下,達(dá)成了微妙的平衡,體內(nèi)兩套修煉體系尋?;ゲ桓蓴_,但若是踩過底線,那就不妙了。 逆鱗上妖氣洶涌,畫影簌簌戰(zhàn)栗,劍靈之氣猛然反撲。 灼紅妖影潰散一瞬,龐然大物當(dāng)即壓來,撞上整座島嶼,整個秘境都跟著震了震,腳下地動山搖。 龜島在駭人的妖力下,寸寸湮滅,俞喬承受不住,單膝跪到地上,一道意念傳入識海,“小喬,妖靈二氣互相鉗制,二取其一,你必須要放棄一方。” “這就是你把我丟入這個秘境的原因?”俞喬失笑道。 什么二取其一,在這種情況下,她有選擇的余地嗎? 俞喬看著內(nèi)府里嗡鳴的畫影,劍穗的流蘇也隨之震顫,鯤鵬的妖氣壓在頭頂,島嶼不斷地倒塌傾覆。 俞喬嘴角溢出鮮血,她聽到身后少年痛苦的低吟。 劍靈之氣在內(nèi)府與妖氣廝殺,她五臟六腑都要被絞碎,狠狠咬了咬唇,伸手扣住畫影劍刃,全數(shù)妖力灌入其中。 畫影鏘然嗡鳴,嗚咽了一聲,劍斷。 俞喬心火搖晃,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劍氣從她經(jīng)脈里消散,她短暫地失去意識,神識渾渾噩噩。 三個月來與海獸殘魂的戰(zhàn)斗,她一步步提升自身妖力,妖靈強(qiáng),她便更強(qiáng),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早已形成了本能。 妖氣從她身上傾瀉而出,凝成一條龍影,龍吟聲響徹天地。 俞喬七竅都滲出了血,臉上血痕和淚痕混作一起,眼瞼掀了一下,一頭栽倒在地。 68. 晉江獨(dú)家發(fā)表 讓他親手切斷他們之間最…… 有人在輕輕擦拭她的臉, 俞喬猛地驚醒,睜眼便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孔。 她條件反射地繃緊身體,對方歡欣鼓舞地叫道:“師父!” 俞喬反應(yīng)了片刻, 才想起來這個黝黑油亮的干瘦小子是誰, 她用手背蹭了下干澀的臉皮,蹭下一層鹽晶。 “……”難怪她總覺得臉上皮膚刺得慌, 感情他拿海水給她擦臉? 尹九臉上殘留著兩條明顯的淚痕, 扁著嘴道:“師父,我還以為我把你也克死了。” 這個“也”字就用得很妙,俞喬心里一緊, 便見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情緒緊繃太久, 驟然崩潰, 哭道:“我出生就沒了娘, 三歲上又沒了爹, 算命的說我命硬,哥哥jiejie把我當(dāng)瘟神趕走, 我離開村子沒多久, 家里就遭了山賊, 全死光了?!?/br> 尹九一把鼻涕一把淚,“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我剛拜了師, 師父就沒了嗚嗚嗚?!?/br> 俞喬:“……”她坐起身,認(rèn)真道,“我現(xiàn)在把你逐出師門, 還來得及嗎?” 尹九眼珠子一轉(zhuǎn),退后兩步,跪到地上咚咚咚磕三個響頭, 鏗鏘有力地喊道:“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俞喬嘴角抽了抽,只覺自己未來一片黑暗,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轉(zhuǎn)眸看了一眼四周,原本遼闊的龜島,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傾覆。她昨夜扛到最后暈過去,還以為死定了。 俞喬四處找她的劍,尹九非常有眼色,立即抱來一個用他衣服布料裹住的包裹,俞喬手指顫了顫,伸手解開包裹。 折斷的畫影靜靜躺在灰衣上,流淌在劍刃之上的光華散盡,如今黯淡得比不上一塊凡鐵。 俞喬心里一陣抽痛,使勁咬住唇忍住眼底酸澀。 尹九昨夜昏昏沉沉間,中途有醒過來幾次,他聽到駭人的動靜,手腳卻動彈不得,那抹纖細(xì)的身影一直堅定不移地?fù)踉谒胺健?/br>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護(hù)著他,他們分明只是才見面的陌生人而已,尹九昨夜胡攪蠻纏想要拜師,只是想要揪住一個踏入修仙之途的機(jī)會。 如今,他是真心實(shí)意想要拜入小師父門下。 看她這樣傷心,他也覺得難過,“師父別難過,我認(rèn)識一個手藝很好的鐵匠,他一定可以修好師父的劍?!?/br> 俞喬低應(yīng)了聲,細(xì)細(xì)擦干凈畫影劍上的血污,將它收入儲物芥子當(dāng)中。 “師父,我在海灘上撿了一些貝殼,在火上烤著,你吃點(diǎn)吧?!?/br> 俞喬看看熄滅的火堆邊,一攤黑乎乎的東西,搖搖頭,從儲物袋里掏出一些人吃的食物塞給他,“我要打坐靜修片刻,你自己去一邊吃,別來打擾我。” 尹九連連點(diǎn)頭,抱著吃食蹲到一旁,一邊吃,一邊用骨碌碌的眼睛盯著她。 俞喬盤膝打坐,閉眼內(nèi)視,畫影折斷后,她體內(nèi)的劍氣入開閘洪流,傾瀉而出,逆鱗消失在內(nèi)府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顆燦如烈陽的龍珠。 龍息縈繞在內(nèi)丹周圍,形成朝霞一般的云霓,似有似無的龍影從內(nèi)丹中游出,片刻后又隱入龍珠中。 俞喬自己的修為情況,她自然最是清楚,之前因她的劍氣和妖氣分庭抗禮,互相牽制,才能壓住這股妖氣,如今失去桎梏,被壓抑多時的妖力在她經(jīng)脈里循環(huán),幾乎要滿溢出來,瀕臨突破。 她恐怕是快要化龍了。 記憶里好像有一段相似的時期,鯉魚精初生逆鱗,要經(jīng)歷一番脫胎換骨的苦痛,她尾巴上的鱗片成片成片地脫落,就算化作人形,也再不復(fù)美顏。 鯉魚精第一次不期待謝信芳的到來,她恢復(fù)了原形,潛藏進(jìn)湖底的淤泥里。 她不想要那座催著她成長的廟宇,更不想要無時無刻往她身體里鉆的香火信仰,岸上的祭祀活動,讓她體內(nèi)那股力量越發(fā)膨脹,壓迫著她的五臟六腑,從內(nèi)部絞碎她的經(jīng)脈骨骼。 岸上男子還是那般溫聲安撫她,叫她忍一忍,熬過去就好了。 祭品被推入湖中,鯉魚精看著祭品被捆綁住,掙扎呼救,最后沉入湖底。 祭祀的時候,湖面的霧氣很濃,湖中光線晦暗,俞喬只能從這段乍然浮出的記憶里看到一些模糊的畫面,就像蒙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 她分辨著那團(tuán)掙扎的影子,心里浮出一抹怪異的感覺。 魔域,落云城。 城主府直望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