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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滿是灰塵的電燈,像是遺落于黑夜的微弱星光。 陸同塵走在她前面兩三步,手隨意地插在褲兜里,沈蔻背著自己的雙肩包,兩人一路沉默。 仍舊在那盞路燈下站定,他似是想起什么,朝她攤開手掌。 沈蔻有些懵:“什么?” “手機?!标懲瑝m看她。 她一愣,趕忙側(cè)身從書包里翻找,好一會兒才從書縫里找到。 手機遞到陸同塵手上,他按亮屏幕,見需要輸入密碼遂又將手機遞回,“要密碼?!?/br> 她“唔”了一聲,手上沒接,眼睛眨了一下,直接道:“0327” 陸同塵一頓,抬眸看她一眼,溫言問:“你生日?” 他的眼神在燈光掩映下顯得澄澈,沈蔻與他對視一瞬便移開目光,“……嗯?!?/br> 陸同塵點頭,拿她的手機解鎖點入微信,從搜索欄里輸入自己的手機號,徑自按了“添加到通訊錄”,另一只手拿著自己的手機,找到申請消息點了“同意”。 他將手機遞回,“這是我的微信,以免日后我聯(lián)系不上你。” 沈蔻訥訥接過,只覺得,這個手機登時燙手了不少。 “有事聯(lián)系我?!比允沁@一句話。 沈蔻“嗯”一聲,心想,她能有什么事聯(lián)系他呢。 打開手機燈光照明,往前走了幾步,不知是從哪里生起的小心思促使她鬼使神差般回頭,聲音清脆,像劃過湖面的微風 “陸先生,謝謝你載我,回去路上小心?!?/br> 3. 第 3 章 沈蔻,你叔叔在等你 陸同塵走出樓區(qū),他掏出手機,要助理聯(lián)系洛城的市政部門,建議管理一下老樓區(qū)這塊的路燈建設。 掛斷電話,他坐進車里燃了一支煙,車窗打開,夜晚秋風將灰白色煙霧吹散。 陸同塵想,他似乎還從未如此關(guān)心過一個人。許是這小孩太可憐,又許是見過她從前明媚燦爛的模樣,才會覺得,惋然與憐惜。 - 國慶與中秋的假學校只放五天,沈蔻仍是覺得漫長,她實在不愿待在這個讓她有寄人籬下的、愧疚感的地方。 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自己所背負著的沉重的山巖。因此,她只能變得更加乖巧,去盡力彌補償還。 舅媽自然也不會放過她這個免費的勞動力,硬是指使著她將這個略顯老態(tài)的房屋里里外外打掃了個干凈。 夜晚臨近一點,沈蔻仍踏著板凳,手撐著灶臺,用抹布擦拭著上面抽油煙機的葉片。 舅舅從外地回來,此時到家,瞅見廚房里的白熾燈光和沈蔻忙活的身影,一下子愣住,他瞅一眼墻壁上的鐘,心窩里的火瞬間就起來了。 他快步走過去,沉著臉將沈蔻從板凳上拽下來,丟開她手上抹布,催促她去洗澡睡覺。 沈蔻本想開口解釋,卻被一眼瞪了回去,她只好聽話地解開圍裙去洗漱。 待她洗完出來,經(jīng)過主臥室門口,里面壓抑的激吵聲傳來—— “人家孩子好不容易休息幾天,回家就被你使喚來使喚去?” “她還欠著我們家錢,做點事怎么了?” “錢是我主張借的,蔻蔻家出事,我親meimei還躺在醫(yī)院里,我難道坐視不管嗎?” “你還知道是你借的錢?。“焰骆伦x書的錢借出去,你讓媛媛在國外怎么辦!” …… 眼神幾下閃爍,里面的光徹底黯淡下去,她緩緩呼出一口氣,只覺得疲累至極,無力地往漆黑的窗外瞧上一眼,她推開自己的房門進去。 無所謂受不受委屈,她只想盡力將生活過得平淡,以緩和這些無形重壓,奈何一個偏要刁難,一個偏要維護。 - 好不容易捱到假期結(jié)束回到學校,沈蔻才能短促地喘上一口氣。 班上換了座位后,左邊坐的周銳,他除了老師上課會來聽一聽,其余的時間都扎在學校的音樂房里練琴;前桌叫陳語生,班上的語文課代表,自她幫著收發(fā)了幾次作業(yè),兩人也就親密起來。 周末學校休息,沈蔻在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找了兼職。 主管雖對她一副不怎么做過事的樣子不太滿意,可無奈店里實在缺人,考慮再三也就同意了。 這日,沈蔻趁著課間和陳語生一起上廁所的空檔問她學校住宿的價格。 “好像是一學期五百?!标愓Z生擰開水龍頭,轉(zhuǎn)頭問她:“你要住宿?” 沈蔻點頭。 她在西餐廳兼職了一個月,再加上從前剩下的零花錢,這學期剩下的兩月想要在校住讀,伙食費與住宿費應該是夠了。 陳語生也知道一些沈蔻家中的事,見她情緒低沉,將濕淋淋的手往她肩上一箍,“住學校好,多清凈??!” 沈蔻立馬躲開,笑著推她的手:“別用濕手碰我衣服啊?!?/br> - 下午,從班主任那拿了住宿申請表填完,卻在最后一行家長簽字上犯了難。 舅舅國慶之后便又外出打工,春節(jié)前都不會再回洛城;舅媽……沈蔻呼出一口氣,她還沒有送上門找罵的自虐傾向。 糾結(jié)間,她掏出手機,在微信通訊錄里找到陸同塵的名字,他的頭像是一張國外風景照,云海雪山下是深沉的褐色湖水。 她盯著看了許久,手指懸于他名字上方,輕點進去,彈出對話框。 沈蔻不由屏息,像是小學生給老師寫請示信一般,遣詞造句謹慎且板正。 猶豫許久,又怕太長的對話讓他反感,最后刪減成短短一句—— “陸先生,我想以后在學校住讀,如果您同意的話,可以麻煩您簽一下字嗎?” 檢查幾番,閉眼按下“發(fā)送”的瞬間,心臟緊張地撲通直跳。 一動不動地盯著手機等待回復,可對方似乎并沒有看到消息,簡潔的對話框上只有她那孤零零的兩行話,顯得單薄且微弱。 沈蔻哀怨地嘆了口氣,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fā)。 “沈蔻!” 泛冷的聲音從講臺上傳來。 沈蔻一嚇,匆忙將手機塞入抽屜站起身,只見數(shù)學老師拿著三角尺敲敲黑板,聲音雄渾 “頭埋下面干什么?上來寫題!” 沈蔻心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