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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得這樣好,若是無人看見,無人欣賞,豈不落寞可惜。將來,我們還有很多花期要趕,很多風景要看。不要囿于一時的煩慮,好么。” 肖玨撫摸她的發(fā)絲,在她的后頸處慢慢摩挲,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朝蕣花,朝開而暮落,連我的名字都注定了難以長久地得到什么。我也不想這般,可是,這種感覺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我,我也很難受,卻沒有辦法?!?/br> 手臂收緊,將她與那朵木槿花,毫無縫隙,緊緊地相貼,似乎要融進身體里去: “總覺得云娘會離開我。總有一天你會拋棄我的。” 他用一種可憐的腔調,啞著聲說,“到那個時候,我又是一個人了。” “為什么呢,”云意姿試著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忽然發(fā)現(xiàn),不難理解他為何會流露出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 若是自打幼時便缺少關愛,甚至要耍一點小心機,才能獲得微小的關注,等到長大,自然便會緊緊抓住那些得來不易的溫暖,再也不肯放手了。 她只覺得,現(xiàn)在的肖玨好脆弱,好像不論是誰,都能輕輕松松把他打散了一般。 心口不禁有些泛酸,捧起他的臉,充滿了對眼前之人的憐惜:“公子你好好感受呀,我就在你面前?!?/br> “我們十指相扣,” “你能擁抱我?!?/br> “也能親近我?!?/br> “你看著我,我也一直看著你?!?/br> “不論發(fā)生什么,我答應公子,不會隨便丟下公子一個人的。相信我,好么。” 他有一點兒猶豫,眼睛不確定地眨了眨:“你心里……” “我心里有你?!?/br> 原來要一遍一遍地跟他表達清楚才行。 還要借助肢體的動作,跟他傳達出她的在意。否則就會不安,會猜疑,像個天性驕傲,又滿懷悲觀的孩子。 大庭廣眾之下,云意姿也不在乎路人是怎么看的了,七夕將至,被各種條條框框束縛的世俗中的男女啊,難得放縱一回,她遵循著內心的愿望,伸長手臂,攀上了少年的肩。 他最近的個子竄得當真是極快了,云意姿甚至需要稍微踮腳,才能完全攬住他的脖子。 肖玨看起來有點手足無措,呆呆地垂臉盯她,耳朵尖飛快地通紅一片,每次只要是云意姿熱情一點,他總是害羞得不行。 雙手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垂在身側,承受這一個完全由云意姿主動的擁抱,來自她的香氣她的重量,他都貪婪地全盤接收。 云意姿抱著他,真切地感受著他的體溫,夜風吹久了,二人的手腳都有點涼,這般無所顧忌地緊擁著,一股溫暖慢慢地在二人之間傳遞,呼吸也漸漸燥熱起來。 云意姿環(huán)著他的肩膀,拉低了他的腦袋,肖玨順從地降低下來,用臉頰貼了貼她的側臉,像只溫順的大貓。 不知是吹了太久風,還是他本來體質偏寒的緣故,肖玨的皮膚有些冰冷,不過對于云意姿來說溫度剛好,并不難受。 他的手臂環(huán)住她的腰,聲音有點悶悶的: “你真好?!?/br> 云意姿偏過頭,親了親他的嘴唇,“我對公子,什么時候不好過。” 他嘟囔,“你之前就不好。推開我,不理我,不讓我親,說要嫁給別人,還因為那個假惺惺的王司徒跟我生氣,”云意姿聽著他一迭聲的抱怨,不禁肩頭聳動,笑得不行。 他一怔,也突然意識到這些話實在是幼稚得不得了,靜默下來,脖子赧然一片,只在她耳邊輕輕挨蹭著。 云意姿任他耳鬢廝磨,心中涌起說不出的溫暖。鼻尖一動,她在他肩旁嗅到一絲,極為濃郁的香氣,這味道不好形容,像是各種甜美的花香混合在了一起,十分沖擊人的嗅覺。 云意姿抬眼,突然發(fā)現(xiàn),這香氣并不是從肖玨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從遠處,有什么東西飄了過來,擦過臉頰飄落,有點癢。竟是一片,兩片紫色的花瓣,旋轉下墜,靜靜躺在腳邊。 隨著不斷的花瓣飄散,方才云意姿聞到的那股極致的香氣,裹挾著暖熏的風,逐漸蔓延了開來。 “花魁娘子!” “快看,花魁娘子游街了!” 隨著一聲高呼,原本三三兩兩散落在街道各處的行人迅速聚集,匯成條條人流,往路中央涌了過去,一人擦肩而過,差點將云意姿從肖玨身邊撞開。 還好肖玨及時護著她的肩膀,把她牢牢地護在懷里,身形一動,來到一處安全的角落。掌心壓著云意姿的后腦,低聲詢問: “沒事吧?” 云意姿搖了搖頭。肖玨便冷冷望向那撞了她的人的背影,隱約寒光在眼底浮動,正要松手向前,卻被她輕輕牽住了袖子。 “先看看情況?!?/br> 肖玨強壓怒氣,反握住她的手。 只見熙攘歡呼的人群中,一輛華美無比的青驄錙車由遠及近,緩慢地駛了過來。 巨大的車輪在道路上一點點碾過,裝飾著黃金瑪瑙的高高華蓋之下,濃紫色的紗帳款款飄動。 這紗帳材質輕盈,卻是層層疊疊,大約有十幾層的樣子,其后端坐一女,窈窕的身形若隱若現(xiàn),一眼看去,不難斷定是個美人。 所謂花魁游街,乃是燮國的地方特色,一年一度,伴隨著香風吹散,花魁的侍女,即陪坐在馬車四角的,四位豆蔻年紀的少女,將手伸進裝滿鮮花的筐子,一揚手,便是漫天花雨,紛紛揚揚地灑落在道路兩旁。 紫色,紅色,黃色,云意姿定睛一看,那花竟是用顏色鮮麗的錦緞做成,花的花蕊之上,還鑲嵌著珍珠金米等物。 人們歡欣雀躍,爭相哄搶,云意姿與肖玨立在木槿樹下,為這堪稱節(jié)慶慶典一般的場面暗暗驚嘆,這時,馬車緩緩地駛了過來,在路過二人面前的時候,忽有狂風大作。 那紫色的紗帳被風吹起,露出里面端坐著的人影,大片大片的雪白映入眼簾,堪堪是冰肌玉骨,膚如凝脂。 她臉上蒙著面紗,半張臉都被擋住,一點朱唇在輕薄的絲綢下若隱若現(xiàn),而那露出的雪白滑膩的皮膚上,沒有一點瑕疵。 從眼角到鬢邊,竟是描繪了一朵碩大的牡丹花,赭紅的花瓣交織著金色的勾線,妖艷魅惑到了極致。 風起,只是一瞬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