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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 只是沉默地反抗,她的嘴唇咬出了深深的印痕,唇角斑駁的血塊干涸著。 “有用么,”云意姿疲倦地打了個哈欠,支著額頭,眸光漫然看著虛空: “不會有人救我?!?/br> 金暮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是不是,不該惹他不高興?!痹埔庾嗣嗣直郏欀?,“我應(yīng)該忍著的?!?/br> 好像知道她想表達(dá)什么,金暮淡淡道: “可是,你不愿意?!?/br> 云意姿一怔,掀起眼皮,“不愿意?” 他緩緩點(diǎn)頭。 “原來是可以‘不愿意’的么?你知不知道,他可是梁國的主人呀?!?/br> 她摸了摸額頭,想到什么,慢吞吞地說:“不過,我看書上寫,男女之愛,魚水之歡,可既然是歡,那就應(yīng)該是快樂的呀。為什么我不覺得快樂呢?!?/br> 金暮默了默: “這種事只能跟喜歡的人做?!?/br> 云意姿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還是從一個小太監(jiān)的嘴里說出。 她覺得新奇,不禁歪著頭瞧他。 “那,你做過么?” 看似無意,卻讓氣氛徒然曖昧起來。 不懂她的思維跨度怎會如此之大,金暮嘴角往下拉,有點(diǎn)惱怒,“娘娘胡說些什么?!?/br> 也對,他就算要做,也有心無力啊。 云意姿搖了搖頭,“情不情愿,不是我能自主。這一天總會到來。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難道,我要尋死覓活么?就像他說的,我進(jìn)了這里,便沒有選擇?!?/br> 她又深深地嘆氣,無奈又懊惱:“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無法接受,他一靠近,他親我,撫摸我,我就感覺,像有一塊煤灰堵在嗓子里,渾身上下都難受得不行,下意識地想要逃開……我總覺得,很害怕?!?/br> 說著捋起衣袖,露出那一片雞皮疙瘩給他看。細(xì)小的凸起綴滿其上,饒是如此,皮膚仍舊白的晃眼。 金暮忽然伸手,將她推倒在了榻上。 他雙膝跪在她身側(cè),上半身俯下來。 他慢慢地緊盯著云意姿的眼睛,纖長的睫毛籠下,在眼角投出一片陰影。 云意姿回視著他。 他面容平淡并不出奇,唯有一雙眼生得瀲滟絕美,卻幽幽如古井,漆黑冷漠??墒遣恢趺?,她竟覺得動人至極。 她的手指微微蜷縮,將身下的墊褥抓緊了些。 他垂眸,光影晦暗的緣故,雙瞳愈發(fā)闃黑,溫?zé)岬臍庀⒃谒羌猓?/br> “你不害怕么?” 眸光一轉(zhuǎn),微感困惑。 “……” 云意姿想了想,慢吞吞說: “大概是因為,你沒有惡意吧?!?/br> 感受不到攻擊性,侵略性,混雜著令人退避三舍的占有欲.望。 她是安全的,直覺這樣告訴她。 為什么。 云意姿也有點(diǎn)疑惑,眨了眨眼,自顧自地喃喃: “也許,是因為……金暮你,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你說什么?!?/br> 他涼涼地問。 從相貌看不出來什么,聽聲音,卻感覺他年紀(jì)不大的樣子,云意姿有點(diǎn)好奇,“話說,你怎么會進(jìn)宮來的?!?/br> 他皺眉,“嗯?” “就是,被那個……啊?!?/br> 她同情地往他下.身看去,雖然只是輕飄飄地看了一眼,便迅速地收回視線,還是被捕捉到了。 他臉色一變,立刻從她身上起來。 拂了拂下擺,平靜道: “是小人僭越了?!?/br> 大概是涉及到了侍內(nèi)們內(nèi)心最脆弱的角落,這種事他極不愿多談。 云意姿抱歉地瞧著他,她也覺得有傷他的自尊,愧疚之色溢于言表。 她怎么能那么明目張膽呢,應(yīng)該偷摸一點(diǎn)才是啊。 金暮的臉色愈發(fā)寡淡:“沒什么事的話,小人先下去了?!?/br> 云意姿還沒答應(yīng),他便自己走掉了。 云意姿盯著被緊緊關(guān)上的房門,有點(diǎn)不高興。但是感覺他好像更不高興,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應(yīng)該道個歉吧? 不行,拉不下臉來。 轉(zhuǎn)念一想,明明是他伺候她,他憑什么不高興???! 88. 蜉蝣夢(6) 你的故人呢? 云意姿推開窗, 有人坐在窗下讀書。 枝頭停著兩只雀鳥,好奇地張望,歪了歪腦袋,用尖尖的小喙梳理著翅羽。晨曦從云彩中透出, 云意姿用叉桿支起了窗, 點(diǎn)點(diǎn)光芒透過高麗紙, 落到她輕薄的衣袖上, 撩起一層淡白色的浮光。 昨夜剛剛下過雨, 濕潤的腥氣從泥土中逸出, 飄在鼻尖, 頭頂一片碩大的芭蕉葉滾落露珠, “啪嗒”一聲, 破碎在她的眼睫之上。她一低頭, 便順著眼睫滑下,落入少年烏黑柔軟的發(fā)頂。 深綠的葉, 投影在了書中的那一頁,密密麻麻的小字晃得人頭暈。云意姿托著下巴, 纖細(xì)的手指, 隨意在窗臺上一點(diǎn),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 “是志怪么?” 懶洋洋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金暮指尖微動,翻過扉頁,不回頭也不起身,語調(diào)輕緩,如昨夜?jié)櫸餆o聲的雨: “不入流的雜記罷了。” “哦?!痹埔庾嘶亓艘粋€字,見他遲遲不肯起身,仍然低頭看那本書, 不免意興闌珊。伸手,去撥弄一邊種在陶罐里的小苗。 這是她偷偷從隔壁的院子里挖過來,某種不知名的野花,她記得開花時的花瓣呈淡紫色,沒什么香氣,勝在精巧可愛。可如今,它的葉片瘦小耷拉著,邊緣泛黃,已經(jīng)有了枯萎的征兆。 她心想不然扔了。聽見有人問了一句,“娘娘來自江南?” 江南?云意姿微怔,腦海中一瞬間閃過許多圖景。慢慢挺直上身,她的雙手不知不覺交握起來,拇指微曲,緩緩在指節(jié)上摩挲著。 “粗略來說,是的。” 金暮持著書本立了起來,云意姿眼前一暗,他轉(zhuǎn)過身來,背著光線,書卷握在清瘦卻不失力道的手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