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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安分點?!?/br> 少年一動不動,云意姿便加大力氣把他拽下來,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幾乎與她貼面。 云意姿沒有看他的表情,徑自揭開他的上衣,靠近右上臂那道傷口便露了出來,深可見骨,正往外滲血,她用方才準(zhǔn)備好的紗布給他輕輕擦去,又用干凈的繃帶纏裹。 裸露在外的肌膚感到?jīng)鲆?,她的鼻息輕掃而過,帶起熟悉的戰(zhàn)栗,她一靠近就無法抑制的心悸,何況是這般親密地接觸??咕苓@樣的自己,肖玨心中難受至極,盯著她光潔的額頭,惡言惡語,“你知道我最厭惡你哪一點嗎?便是這般惺惺作態(tài)?!?/br> 云意姿動作未停。 細心地給他處理了傷口,又溫柔地給他理好黑色的外衣。抬眼,只拿兩只淺色的眸子盯著他。 直把他盯得火冒三丈,她才柔柔地說道:“好吧,那我不礙公子的眼就是。我追出來,就是想跟公子說一聲,我那兒有一些金瘡藥,一會兒托人給公子送到小榭。” 說完起身。 她剛起身,腰肢便被人從后抱住。肩膀被重量一壓,烏發(fā)滑涼擦過頸邊,他的手臂環(huán)了過來,將臉頰貼在她的肩膀處,“不要。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他的呼吸掃過,云意姿看不到身后的少年完全變了一張臉,再無絲毫郁怒。白璧一般的臉龐泛著紅色,眼尾暈紅,委委屈屈地小聲哀求,“不要嫁給他,我會很快長大,我不會永遠這樣弱小的。我會保護你,再也不讓任何人欺負(fù)你,云娘,不要嫁給別人好不好。” 72. 意風(fēng)流(10) 我們都對不起她?!?/br> “好”字剛落便沒了聲息, 重量朝她壓下,直把她壓得往下一墜。 轉(zhuǎn)過來看,才發(fā)現(xiàn)他竟是昏倒了過去,云意姿嘆一口氣, 就這個樣子, 還說要保護她? 探上肖玨額頭, 沒想到竟是十分guntang, 云意姿眉心一跳, 看來他這是傷勢引發(fā)的高熱。將他半個身體都扶住, 她喃喃說道, “還是得傳醫(yī)官?!?/br> 推了推肖玨, “能走么?” 肖玨模模糊糊中聽見呼喚, 費力地將眼睛撐開一線, 咬著牙關(guān),點了點頭。云意姿便扶著他, 帶他從院子的后面出繞,那兒有一條隱蔽的小路, 可以直接通往太液池。 *** 圓月高懸, 繁枝小苑一片冷寂,臨近林間小道之處,有窸窣的聲音傳來,隱隱辨認(rèn)出來是一道磁性的男聲: “這幾日,孤時常夢見她。” 這是通往飲綠小榭的唯一一條小路,看來勢必要先躲一躲了。云意姿將肖玨攙扶坐在了樹根上,他靠著樹干,偏著頭微微咄氣,云意姿的手被他緊握著, 怕發(fā)出聲響她便沒有掙脫,肖玨昏昏沉沉,只將她手握緊,雙眉輕輕地皺著。 云意姿見他似乎昏睡了過去,往聲音來源一看,重重草葉搖曳間,月光之下,赫然立著一位高大的男子。 他一身深青長袍,發(fā)束華冠負(fù)手而立,身后站著的那玄衣男人,身高氣度絲毫不輸于之。 云意姿只得見他唇削鼻挺,側(cè)顏頗為冷肅。 那青袍男子轉(zhuǎn)過身來,云意姿一驚,不為別的,只為這男子赫然正是大顯天子,肖宗瑛。 “從潛邸以來,就這么幾個伴孤過來的人,如今……桂姬已死,孤身邊說得上話的,也就只有虞愛卿你了。”天子面露悵然,緩聲道。 他所說的虞愛卿,是那個玄衣男人?莫非,是虞侯虞執(zhí)?云意姿的目光微凝。 天子輕咳一聲,滿眼遮不住的倦色,“孤有時真的很累。原本,阿媼的二王子才是該坐這個位置的,只可惜去得早。阿媼生孤時難產(chǎn),都說天下父母心,可說到底,人心也是偏的。她記恨了多年,孤是知曉的。孤這個長子,從小就被養(yǎng)在寺廟之中,一年難見天顏,更別說見到阿媼了,故此感情也淡。比起孤來,阿媼更喜歡弟弟們。” 他看向那玄衣男人,“這偏愛,自然也有表弟你的一分?!?/br> “微臣惶恐?!庇輬?zhí)說著惶恐,臉色卻淡淡的,連低頭都不曾。 “有時候,孤也不是很明白,”天子動作遲緩地往一旁青石上坐了下來,他形容憔悴,眼白中全是血絲,“阿媼為何,便如此執(zhí)迷不悟呢。……是,是。也不怪她。孤包庇了害死……的兇手,還有二王子之死,雖是意外,卻也是因孤將他帶出宮外,才會發(fā)生那樣的事。孤不能怨懟,這都是孤應(yīng)得的?!?/br> “是上天對孤的懲罰?!?/br> 虞執(zhí)默默聽完,嘆道,“虞夫人自降一等,與王上并無瓜葛。也許,夫人只是覺得,無顏面對列祖列宗?!?/br> 天子無言。虞執(zhí)忽然仔細端詳他幾眼,提醒道:“還請王上聽臣一言,朝政雖然重要,可也得保重身體啊?!?/br> 云意姿聽到這話,心中一寒,分明是他指使了桂姬下毒,竟然還能如此坦然地說出保重身體,這個虞侯果然是個人物。 誰知天子擺手道,“這些話,孤都聽太醫(yī)說膩了,你就別嘮叨了?!?/br> 他對虞執(zhí)溫和一笑,“這幾年邊關(guān)不打仗了,孤便想著多多勤勉政事,養(yǎng)養(yǎng)民生,叫大顯的百姓都能過得好些?!?/br> 虞執(zhí)亦笑回,“微臣相信,王上定能締造一個太平盛世?!?/br> 天子掩唇,又是輕輕一咳。 他的目光投向遠方,不知不覺,便說起他還是王儲時,率領(lǐng)衛(wèi)兵遠赴邊關(guān)的戰(zhàn)役,同還是虞小侯爺?shù)挠莺畹脛贇w來,還是少年的他,在虞府看見一個女孩兒。 “你猜猜,她在做什么?孤走上前,才發(fā)現(xiàn)她在跟兩只螞蟻玩兒,” 天子說到這兒,有些忍俊不禁,連眉眼都染上些少年人的神采,“她給那些螞蟻取名三三,兩兩,孤問為什么。她說,這樣聽起來熱鬧一些。孤那時候心生促狹,便問她,為何不叫千軍萬馬,黑云滾滾,多有氣勢,又極熱鬧啊?!?/br> “她咧嘴一哭,當(dāng)真是驚天動地。孤現(xiàn)在還記得很清楚呢,她說——‘你做什么要諷刺我,我雖然傻,也是知曉好賴話的,你敢諷刺我,我哥哥定饒不了你。他是全天下最寵我的人。’” “孤就問她,你哥哥是誰。” 虞執(zhí)聽到此處,臉色愈發(fā)淡漠。 天子沒有看他,自顧自地說道,“她不說話,撅著個嘴。她那哥哥一來,就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