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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頗為推崇這位周國公主,他卻不喜她身上傲氣過重,遲遲未曾下定冊立之心。 不想今日此女一反常態(tài),給他塞了一個婢女之余,又有意無意地向他舉薦美人,大有籠絡(luò)討好之意。肖宗瑛不由得感到驚訝,她這樣心高氣傲的金枝玉葉,什么時候也肯用起這般手段。 只是他素來將心思放在朝政之上,美人不過是身心疲憊時的調(diào)劑,周曇君這些舉動不說厭惡,卻也是喜歡不起來的。 周曇君見他面色不定,忽然想到一句話伴君如伴虎,她這般試探是否太過直接?莫非惹得了王上不悅? 仿佛是看破了周曇君心中的不安,王上緩和了臉色,徐徐地嘆了一口氣道: “你糊涂啊,王族中人在宮中遇害非同小可。不能闖殿,還不能著人通報么。還好今日孤知曉了此事,若是就此放任,往小了說,是寒了公子的心,往大了說,便會傷了大顯與燮國的和氣。到那時可怎么是好?” 被他低聲埋怨,周曇君有些惱羞,只得按住性子,甕聲甕氣地道歉: “妾知錯。” 王上并未過多責(zé)怪,沉聲道,“你年紀(jì)還小,處事不周在所難免,這些事卻要學(xué)。今后,多去向阿媼請教吧?!?/br> 向虞夫人請教?那可是要讓自己執(zhí)掌后宮的意思了?周曇君面上一喜,“多謝王上?!?/br> “季瀚清在何處,”王上卻不再管她,招來樊如春詢問。 話音一落,便從衛(wèi)士群中走出一名身形頎長的青年,眉眼清俊,單膝跪地道: “臣季瀚清,拜見王上?!?/br> 他抬起頭,正與一道隱晦的目光撞上。聶青雪咬唇看著他,眼中劃過一絲難堪與苦澀,卻是重重地別開視線。 王上點頭道:“你一向內(nèi)宿宮中,掌管夜間巡邏之事,此案便交由你徹查。去找樊如春拿上令牌,稍后便去武司調(diào)十名驚鵲衛(wèi),助你查案,十日,孤給你十日?!?/br> 季瀚清沉聲道:“臣接旨?!?/br> “都起來吧,”王上揉了揉額頭,眉宇籠成川字,一派煩躁地沖著跪地眾人抬手。 看來今日這清閑是躲不了了,他心中大感無奈,卻還得強(qiáng)撐起精神,對著肖玨微笑道,“公子且寬心。季校尉辦事利落,定能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br> 肖玨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一揖到底: “多謝王上?!?/br> 王上點點頭,又像忽然想起什么,“先王在世時,常對孤說要賞罰分明。這幕后黑手,孤定然是要嚴(yán)懲不貸,絕不姑息。” 他好奇地問,“至于那位搭救的宮人——公子可知是何人?速速傳來,孤要重賞?!?/br> 肖玨眼尾一垂,沉默不語。 他忽然從座位上走出,少年郎步步輕緩,走得極慢,他慢吞吞地走過席面,在周曇君逐漸慍怒的目光中,來到了一位黃衣女子的面前。 “便是這位jiejie?!?/br> 他直直地看著云意姿。 他一言不發(fā)走過來的時候,云意姿便知不好,只恨不得肖玨是個真正的啞巴。 然而被當(dāng)眾點名,又不能裝聾作啞,只好微笑著福了福身: “見過公子。” 肖玨彎唇一笑,仿佛沒有意識到方才那一聲“jiejie”,有多么驚世駭俗。 “公子,慎言?!?/br> 周曇君忽然發(fā)話,冷冷地看著他。 她雖不滿云意姿,卻更對這個裝模作樣的公子玨看不順眼,“公子的jiejie瓊燕公主——本宮的嫂嫂如今好端端在周國做著夫人,什么時候跑到這里來了,還請公子不要隨意稱呼,免得給本宮的人惹來禍端?!?/br> 云意姿聽了這話,真不知該氣該笑。 這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一個專門給她找事,一個差點把她推進(jìn)火坑。 竟然在這里針鋒相對了起來! 27. 明月珰(5) 第二更。 “公主當(dāng)夜亦在, 可以作證,”肖玨一點也不退縮,好像全然沒有顧忌似的,這世間的什么都束縛不了他。 一雙眼睛十分明亮, 漂亮漆黑的瞳仁里裝滿云意姿的身影, 那微微的紺藍(lán)色仿若夜明珠的光澤, 令人眩暈。 云意姿心如止水。 他不再害怕暴露了她, 會給她惹來殺身之禍了么?感覺自己像是一塊被狼狗盯上了的肥rou, 肖玨的眼神有一種勢在必得的不妙感, 云意姿的心一下子高高地提了起來。 接下來的每一句話, 都讓云意姿的淡定維持不住。 “正是她救了小臣性命, 我記得她的模樣, 也記得她的聲音, 我篤定——是她無疑。” 肖玨斬釘截鐵地拋下四個字。 周曇君笑得僵硬又古怪,“那夜天黑, 本宮可什么都沒看清,也什么都沒聽見呢。” “久聞公主謙遜之名, 果然如此。只是此乃善事, 公主又何須推辭呢?”肖玨話鋒一轉(zhuǎn),向周曇君和和氣氣地作了個揖道,“小臣還未多謝公主令人搭救之恩?!?/br> “……”習(xí)慣了冷嘲熱諷的嘴臉,誰能想到肖玨突然來這一套,周曇君被噎了一噎,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俏臉一時間陰沉下來。 云意姿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肖玨臉上的笑意突然消失,眼中一寒。 又來了,又是那道目光——那個穿著深青色校尉服飾的男子, 季瀚清,從剛才起,便頻頻將視線落在云意姿的身上。 難道他們相識? 他狐疑地看向了云意姿,卻見她蹙著眉頭,誰也沒看,靜靜盯著地面發(fā)呆。 云意姿沒有發(fā)現(xiàn)肖玨的異常,只覺這局面僵持不下,這種場合,她的身份不宜開口,竟是頭一次生出了無力之感。 忽有威嚴(yán)的男聲響起: “原來如此,”王上一臉茅塞頓開的表情,朗聲笑道,“周國與燮國早便有秦晉之好,這下看來,公主又于公子有救命之恩,正是錦上添花,天大的善事一樁。” “桂姬,斟酒!”他揮了揮手,身后的白裙美人會意,柔順起身,纖纖素手執(zhí)起酒壺,將里面透明的酒液盡數(shù)傾倒在琉璃盞中。 王上示意樊如春接過琉璃盞,遞給公主身后的云意姿。 見她露出狐疑之色,“便由你——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