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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白微微愣神,邵夫人只當(dāng)楚天澤是自謙客氣,又笑著夸了對方幾句。然而直到晚宴結(jié)束,邵白都沒有找到再次開口的機會。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今晚的楚師兄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平日鋒利的棱角都像是被磨去了一樣,整個人都顯得沉悶又疏遠(yuǎn)。散宴后,邵和玉便催著邵夫人回屋靜養(yǎng),邵夫人拿她這兒子沒辦法只有照辦。“你啊,可真是和你父親一個德行,這還有客人呢。行吧,邵白,你帶兩位在邵府逛逛吧?!?/br>邵和玉也不是想掃興,主要是邵夫人的身體虛弱,吹不得寒風(fēng),一吹著風(fēng)就很容易會頭痛腦熱。當(dāng)父親不在的時候,邵和玉就很自然得扮演起提醒的角色,也常常因此被邵夫人嘴上抱怨。“我晚上還有事務(wù)要處理,若有事便派人到書房找我?!彼妥吡松鄯蛉?,邵和玉說。“兄長不要太累了,注意身體?!鄙郯c點頭。邵和玉摸了摸少年的小腦袋,對另外兩人行了一禮,便轉(zhuǎn)身帶著小廝離開了。見邵和玉走遠(yuǎn),邵白剛想回頭,卻見高大的男人已經(jīng)先行走遠(yuǎn)。“玄機大師,您想去——”邵白有些失落,轉(zhuǎn)身望向站在旁邊的蘇玄機,然而他還沒說完就被蘇玄機打斷了。“我對邵府沒有興趣,如果可以我能回自己的客房嗎?”隱藏在黑色的斗篷下,蘇玄機的聲音生冷,嘴里說著如果,但表達(dá)離開的意思卻是十分明確了。“當(dāng)然可以?!鄙郯子行┿坏卣f道,“玄機大師,今日多有冒犯,對不起。”“你沒有錯,我是自愿的留下的?!闭f完,蘇玄機深深望了少年一眼,里面是少年看不懂的東西。邵白摸了摸鼻子,他總覺得自己喝醉后肯定是深深得罪了玄機大師的。還有楚師兄——無奈的長吁一聲,邵白終是朝著楚天澤離開的方向趕去。楚天澤并沒有回自己的客房,他甚至都沒有離開走很遠(yuǎn)。沒走一會兒,邵白便感應(yīng)到熟悉的氣息,停下了腳步,環(huán)顧四周后又仰起頭來。楚天澤正躺在邵家寬敞的屋頂上,微闔著眸子,全身透著淡淡的慵懶。邵白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打擾面前的人。金色的長發(fā)肆意地散落在灰青色的瓦片上,在月光下折射出迷離的光影。男人靜靜地躺著,面上也不是平日暴躁的模樣,面部的線條柔和了下來,這讓他精致的五官變得更加奪目,就像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瑰寶,足以讓所有人為之驚艷。“你這樣看起來好傻?!蹦腥说统恋穆曇糇屔郯酌偷鼗厣?。臉上不由一陣熱意,邵白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竟然看得愣神了。“楚師兄……”邵白不知該如何解釋剛剛的失神。“小傻子,想上來看看嗎?”楚天澤卻先開口了。邵白當(dāng)然是樂意的,但他卻說不出話來,因為那個從屋檐上一躍而下的身影美得讓他驚心動魄。幾乎不待少年反應(yīng),男人有力的雙臂就直接將他攔腰抱起。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邵白已經(jīng)被楚天澤帶到了高高的屋檐上。砰砰砰——男人放開了他,邵白卻有些無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跳得好快。為什么會這樣?之前和楚師兄在一起的時候也有過這樣奇怪的感覺,但是從來沒有這么劇烈過。“楚師兄,我這里有些奇怪?!鄙郯字噶酥缸约旱男目诿H坏貑柕?。“呵,這就被嚇到了?!钡t色的眸子輕輕瞥了一眼,嗤笑一聲,嘲諷的話脫口而出。隨后楚天澤自顧自地躺了下來,他扭過過見少年還傻傻的模樣,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沒什么大不了的,過會兒就好了?!?/br>真的嗎?可為什么他覺得響如鼓面的聲音沒有一點停下的勢頭。邵白不敢再反駁怕又惹男人生氣,他也不知道好好地到這屋檐上要做什么,便只有學(xué)著楚師兄的模樣平躺了下來。“楚師兄,你在看什么?”沉默片刻,邵白忍不住問。“看星星?!蹦腥藨猩⒌卣f。“可是這天上沒有星星?!鄙倌旯⒅钡卣f。“那就看月亮?!?/br>“可是月亮現(xiàn)在被云擋住了?!?/br>“那就看看天!哪來那么多話,不看自己下去?!蹦腥吮簧倌隉o休止的疑問磨得有些冒火。這話說得有些有恃無恐,反正在男人看來,少年自己也下不去。被罵了后,邵白撓了撓頭,只有和男人一起仰望著寂靜的天空。其實邵白上輩子在天山的時候,到了夜里他也常常會做這樣百無聊賴的事情。那是金炎離開他一段時間后的事,那時他有些抑郁寡歡,偶然想到民間的戲文,說是死去的人會變成星星掛在空中。邵白就想試著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金炎變得星星。結(jié)果,守著黑夜找著找著,有一天,邵白就突然想明白了,他根本就不可能找到。戲文上說得是騙人的。每天世上離開的人多得去了,就是滿天的星空也是裝不下。再說——金炎也不是人啊。邵白心里感慨,現(xiàn)在想想,那時的自己就是太寂寞了。只有寂寞的人才會一眨不眨地望著天空,他們渴望有所羈絆,卻又不知如何得到。難道楚師兄……是感到寂寞了嗎?少年鬼使神差地問:“楚師兄,你是想家了嗎?”“你在說什么玩意?我沒這那種東西。”男人很不喜這個話題,兩道細(xì)眉如刀蹙在一起。“楚師兄,沒有……家人嗎?”邵白問得小心,他想更加了解面前的男人,但又生怕一不小心戳到對方藏在暗中的痛處。就在邵白以為對方不會回答的時候,男人開口了。“有?!?/br>“那他們在哪?他們也會想念楚師兄的吧?!鄙郯紫肓讼?,他對家人這個詞的認(rèn)知來源于他的娘親和兄長。應(yīng)該會想的,畢竟他回來以后娘親與他說得最多的就是想他想的緊了。而邵和玉雖然嘴上不說,邵白現(xiàn)在也隱隱能察覺到。家人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楚天澤面無表情地望著深沉的黑夜,他并沒有直接回答少年,他的聲音很低沉,像是在娓娓道來地講著他人的故事。“家人也有可能是你的夢魘,不是每個人都和你家這樣的?!毕袷怯兴锌腥撕鋈蛔猿暗匦α诵?,那聲音勾得邵白心里有些癢。“說來也是好笑,你娘見了我這怪異的樣貌竟然能和顏悅色,邵和玉似乎也是見怪不怪,你們邵家的人都這般奇怪嗎?”說著說著,男人倒是笑得越發(fā)厲害了。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