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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好一同出來,順道也給王府中人都放了個假。但誰料想沒走多久,三人就被人流沖散了。陸磯站起身,拍了拍手,吐了口氣,決定隨便走走碰碰運氣。看著眼前人擠人的街道,陸磯捏了捏鼻子,硬著頭皮擠了進去。人群往前緩慢移動,沒走多遠,陸磯又從里頭踉蹌擠了出來,扶著膝蓋皺著眉好一陣喘氣,這人也太多了吧,走在里面就是沙丁魚罐頭啊,還找什么人!他認命般嘆了口氣,十分遺憾這里沒有便攜式聯(lián)絡(luò)工具。“兄臺可要買花燈?”聽見這聲音陸磯立刻一怔,抬起頭一看,頓時眼睛一亮:“是你!”溫景瑜站在花燈攤位后,忍不住愣了愣:“兄臺認得我?”“我就是那個——”陸磯忽然住了口,這才想起他那日去考試時用的是“韓淼”的容貌,溫景瑜自然是不認得他的。“沒事沒事,就是看你十分面善?!标懘壐筛梢恍?,沒話找話地拿起一個花燈來,“這個花燈怎么賣?”“三兩銀子,”溫景瑜說完又小心補充道,“如果兄臺想要,也可以便宜些?!?/br>“不用不用。”陸磯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笑了笑,“我買啦?!闭f罷拎著花燈轉(zhuǎn)身就走,溫景瑜愣了愣,慌忙拿起銀子追了出去。“兄臺,太多了——”陸磯一個閃身躲進人群里,這才回頭看了看。溫景瑜見找不到他,猶豫了半晌又轉(zhuǎn)了回去。陸磯看著他迎來送往賣花燈,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以前為了謀生什么都干過的自己,忍不住有些嘆息。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花燈,八角檀木,燈紙上繪了八仙,外層還罩了一層雕花木框,手指一撥便轉(zhuǎn)個不停,還是個走馬燈。陸磯看得出神,沒留神身后一個人撞過來,頓時向前趔趄撲倒,一聲驚呼還沒出口,就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驚魂未定呼了口氣,就聽見身后人聲音含著淡淡不悅:“王爺若是出來游街都能讓人撞倒,還是回府睡覺更為合適?!?/br>“沈知微?”陸磯心中一喜,轉(zhuǎn)過頭去,就見沈知微無奈嘆了口氣。“王爺看什么這么入神?”沈知微今日難得沒穿白袍,而是換了件淺藍的袍子,領(lǐng)口袖口都鑲了一圈白毛,陸磯覺得穿起來十分的……娘。這衣裳似乎是幾日前北疆托人送來的,據(jù)說是陸磯的表弟。陸磯這才知道沈知微雖然父母亡故,卻還有個姑姑。他本來還想再問,沈知微卻似乎不是很想細說此事,只說他二人曾同在京城和北疆呆過幾年,這次他回京養(yǎng)病,北疆便只剩下他這個表弟還在撐場子,聽起來倒也是個年少有為的小將軍。沈知微見他總盯著自己的衣服,挑了挑眉:“王爺要是喜歡這件衣裳,不如明年我叫他也給王爺捎一件?”陸磯立刻回神,胡亂搖頭:“不必了不必了……”沈知微輕輕笑了笑,看向他手里的花燈:“這花燈倒是頗為別致,王爺在哪里買的?”陸磯踮起腳朝后一指:“就是那……咦,怎么沒人了?”沈知微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攤位后空無一人,只有滿桌滿架的各式花燈:“沒有便罷了,還是再去找找晴波去了哪里……”陸磯這才驚覺,看了看他身后:“她沒和你一起?”沈知微搖搖頭,陸磯急的直上火:“這丫頭能去哪兒呢……”兩人并肩走遠,直到身形皆隱沒進人群里,溫景瑜才從樹后轉(zhuǎn)了出來。他怔怔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心中一陣苦澀。日前陳三兒來給他送東西,他還曾托他邀大人一敘,本意是想告訴他自己這次會試頗為順利,定能考中為他助力……沈大人給他回信說的是抽身乏術(shù),他本以為是病體仍舊未愈,還擔(dān)心了好幾日……只是看來,似乎并非抽身乏術(shù),不過無空見他罷了。卻不知那個跟在他身邊的人又是何人……溫景瑜垂眸拿起桌上那錠銀子,在手中攥了半晌。撲通一聲,波光粼粼的護城河上光影破碎,蕩起一片漣漪,又復(fù)平靜。時辰漸晚,街上卻仍舊摩肩接踵,道路兩旁擺了許多攤位,擠擠挨挨擁在一處,有那些個占不到好地方的,就在角落里鋪了張布,擺幾件東西就開起了張。越晴波就被這樣一個攤位拉住了腳。“攪擾攤主,請問這是什么呀?”她穿了一身喜氣洋洋的紅襖子,還特意扎了兩個髻,左手一個糖人右手一根糖葫蘆,長睫毛一眨一眨,活像個年華中走出來的福娃。那攤位后盤腿坐了個大冬天穿蓑衣戴斗笠的青年男子,只露出半個白皙下頜,一身黑衣與她這一身大紅對比十分明顯,聞言吐出一個字:“馬。”越晴波又眨了眨眼,打量那“馬”。那似乎是個玉雕,但馬兒膚色卻是古銅,脊背線條流暢,腳踏一片亂云疾草,似乎正在飛馳,體型卻不似中原常見的馬。于是她又問:“這是哪里的馬?”那人吐出兩個字:“匈奴。”越晴波眼中好奇之色更濃,忍不住俯下身湊近了些:“那這個怎么賣???”他抬起左手,比了個五。“五兩銀子?那我要了!”越晴波咬住一個糖葫蘆空出手,去掏銀子。那人頓了頓,終于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眼神卻十分閃爍,似乎在醞釀什么壞主意。忽然,他咧嘴一笑,懶洋洋往樹上一靠。“但是,我不賣?!?/br>第五十一章刀下落的速度似慢實快。眼看自己的腦袋將被削成兩半,竺之磐忍不住閉上了眼。這一刻他什么都沒想。最后一刻,忽然聽見鐺的一聲響,一聲怒喝緊隨其后:“還躺著干什么,找死嗎?給我起來!”竺之磐惶惶然睜眼,只見姬容衡仿佛地獄修羅般渾身浴血,騎馬擋在他身前,正從那士兵腹部抽出刀刃。士兵口噴鮮血,重重摔落。“我我我……”他立刻以手撐地,想要爬起,嘗試幾次卻還是在地上,“腿腿腿軟……”姬容衡罵了句,撈著他上了馬,也不管他會不會把胃顛出來,拍馬朝前疾走,迎著一群撲面而來的羽林衛(wèi)揚聲喊道:“逆賊就在前方,勤王立功,只看今夜!斬敵二十者,皆封男爵!”“棄刀者從寬論罪,拼死抵抗者,殺無赦!”他抽出長刀高高舉起,“禁軍何在,且與我殺他個痛快!”將士應(yīng)聲如雷,馬蹄飛踏,山呼海嘯般沖進羽林衛(wèi)陣列之中,仿佛一柄利劍刺入了咽喉。竺之磐頭朝下掛在馬上,馬蹄飛踏,吃了一嘴的灰。他艱難道:“先……放下我……太、太后……”可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