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點的校園低頭不見抬頭見?這點難度其實根本難不倒他。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走廊換成書房,地中海教授變成沈知微,曾經能吃的苦,他就吃不得了……陸磯撓撓頭,咳嗽兩聲:“大家都是兄弟,這點事兒我轉眼也就忘了?!彼恍Γ首鞔蠖鹊卦谏蛑⒓缟吓牧艘话驼?。籠子里的白鴿歪著腦袋眨巴著綠豆眼瞧兩人,燭火噼剝一聲響,陸磯忽然醒神,慌里慌張揭開了食盒。“這個雪梨枇杷羹特別潤喉……”“宋伯說這青玉膏活血消腫很好……”兩人雙雙一怔,陸磯低頭看了看沈知微掏出的青色瓷瓶,一陣啞口無言。他抬起頭,正對上沈知微看過來的視線,下一刻,兩人又十分默契地同時移開了視線。靠!陸磯嘴角抽搐,這氣氛不對啊,為什么這么尷尬?還能再尷尬一點嗎??好在沈知微已經站起了身:“時候不早……這青玉膏,就留在王爺這里罷?!彼暰€轉向食盒,陸磯利落地蓋好蓋子,遞到了他手里。沈知微似乎勾了勾唇角,再看卻還是那副樣子,淡淡一抬袖:“謝過王爺?!?/br>陸磯摸了摸鼻子:“私下里你不用這么叫,叫我陸磯就行的?!?/br>沈知微卻頓了頓:“下官,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哈?陸磯滿頭霧水,不喜歡這個名字?這是什么理由?他名字難聽嗎?他覺得挺好啊,據吳老爺子說撿到他的時候這個名字就寫在一張紙上,寫的寓意是“中流之石,礪而不怠,毀而不殘,堅且韌之”,他一直覺得朗朗上口,好讀又好記,十分滿意來著。沈知微居然說不喜歡。行吧,不喜歡就不喜歡,愿意喊啥喊啥吧。陸磯癱著臉想。沈知微卻問道:“王爺在……過去可有別的名字?”陸磯大腦還沒轉過彎,聞言愣愣脫口道:“陸陸啊……”話一脫口頓時仿佛燙了舌頭,想收回卻也來不及,他仍舊聽到了一聲低笑,然而抬頭去看,沈知微仍舊默然而立,仿佛剛才笑的那個人不是他。“……陸陸?”他頓了頓,緩慢重復了一遍。陸磯臉十分熱,這個叫法是孤兒院里那幫小崽子給他起的,每次他一回去,身邊都是陸陸哥哥長陸陸哥哥短,小崽子們表面上嘴甜,其實看中的都是他每次回來帶的那些小玩意兒。但是他怎么脫口就說出來了!媽的好尷尬??!陸磯幾乎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他雖然比沈知微矮,也是一米七五的頂天立地好男兒,頂著這個名字出去像什么樣子!太丟人了好嗎!沈知微低眉一笑:“王爺歇息吧?!?/br>陸磯尷尬的冒煙,點頭如搗蒜,盼星星盼月亮巴不得他早走,結果人是走了,可是陸磯這一晚上還是沒睡好,難得沈知微沒大清早喊他起來,可是他還是雞鳴三聲準時從床上坐了起來。導致他渾渾噩噩去書房時,依舊不敢和沈知微對視,滿腦子還是昨晚上的尷尬現(xiàn)場,好在沈知微似乎當真改變了策略,對他可以說是相當溫柔,弄的陸磯越發(fā)不自在,竟有些懷念冷著臉打他板子的沈大人。半途上許久不見的姬容衡忽然登門,瞧見他一臉虛浮躲躲閃閃的模樣,忍不住咂舌搖頭:“王弟啊,為兄這幾日正好有空,瞧你這不樂意的模樣,要不換為兄給你補習兩日?”陸磯神游天外,根本沒聽清他說什么,下意識“嗯好好好”來了一串模板式回答,話一出口,忽然覺得書房氣壓猛地下降三個度,安靜而清涼。他茫然抬頭,只見沈知微似笑非笑請出去了姬容衡,而后轉臉一冷,不知從何處又掏出來一個戒尺,外加一摞厚厚的書,啪地全撂在他跟前兒,直擋住他大半張臉。“想來下官還是太過溫和,以至于王爺開始懷疑下官的授業(yè)水平?!?/br>“沒有沒有。”陸磯搖得好似撥浪鼓,沈知微冷冷一笑,“抄不完,今夜還是別睡了。”書房里又傳出陣陣哀嚎。陳三兒和阿五打著哈欠守在門前,對望一眼,一臉復雜抬頭望天。秋高氣爽。轉眼,彤云漸濃,層云密布,萬籟俱寂的清晨,整個京城,迎來了今冬最大一場雪。景王府的屋檐下垂了幾掛冰凌,小廝站在廊下搓著手跺著腳,裹著厚棉衣呵著熱氣,聽見聲音,轉頭向花園望去。后花園中梅樹開了大片,枝頭點綴著紅梅細雪,小徑上,也影影綽綽走來一紅一白兩個人影。陸磯裹了件紅色大氅,整張臉幾乎都要埋進毛絨絨的領子里,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眸子左顧右盼:“今年的雪真是大啊,哎我說,北疆雪是不是比這還大?我看你都不帶冷的?!?/br>沈知微的確看起來閑庭信步一般從容。他披了件和陸磯同樣款式的白氅,連衣裳也是白的,站在雪地里,越發(fā)顯得眉如墨畫,聞言略略勾了勾唇角:“哪日你若得空親自去看一眼,你就知道了?!?/br>陸磯呼了口白氣,籠著袖子跺了跺腳,對那廊下行禮的小廝點了點頭,隨著沈知微往書房慢慢走去。“這幾日京城有什么事沒有?”陸磯看向沈知微。沈知微略一沉吟:“一則,今科會試主考官已經確定,由禮部尚書竺清擔任,想來題目已經定下了。”陸磯豎著耳朵,沈知微又道:“二則,圣上已逾半月未曾上朝,一任朝中事務,皆由穆相把握,日前孝文皇后忌日,陛下似乎有意為大皇子立府,但穆相持政后,此事不了了之。”陸磯皺了皺眉,怪不得這幾天姬容衡越發(fā)少出宮了,上個月還經常來王府給越晴波帶東洋進貢的新鮮玩意兒。“三則,”沈知微頓了頓,“魏王終于被穆相解了禁,這幾日終于出府了。”陸磯“啊”了一聲,睜大眼睛,湊近了些許:“我說他怎么最近這樣安生,原來是被穆恒關起來了?”沈知微看了陸磯兩眼,面色仍舊淡淡,語氣卻輕快了些:“除了穆恒,誰能管得住他,又瞞得過陛下?!?/br>陸磯點了點頭,卻總覺得此事有些反常。姬容玉從幾個月前,一直被穆恒禁足到現(xiàn)在,居然沒有給“陸磯”遞過一點消息。是不想遞,遞不了,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沈知微停步,陸磯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已走到書房門外,只好暫時按下疑惑。“拿著?!鄙蛑⒑鋈粡男渲刑统鲆坏臅f到他手中。陸磯翻開看了看:“淮南道宜州安遠縣人士,韓淼……這是,文牒?”他驚訝抬頭。沈知微點了點頭:“是假的。”陸磯汗顏,即使到了今天,還是對沈知微理直氣壯說出這三個字感覺十分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