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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兩張晚自習(xí)假條,但白天的課還是要正常上。周四下午最后一節(jié)是A班的競賽輔導(dǎo),上物理,何進最近在給他們講大學(xué)物理的一部分內(nèi)容。但這天何進身體不舒服去了趟醫(yī)院,競賽課拉了趙曦來代班。盛望答應(yīng)過幾個老師,競賽課一定會上樓去聽。盡管巷子里那一幕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他在教室看到趙曦時還是有一瞬的尷尬。他以為自己把那份不自然藏得很好,結(jié)果下課之后,趙曦去辦公室放下教案又回到了A班,在盛望面前的桌沿坐下了。“曦哥。”盛望打了聲招呼。“等江添啊?”趙曦朝窗外看了一眼,A班的人吃飯的吃飯、洗澡的洗澡、已經(jīng)走完了,就剩盛望和他兩個人,“他又被管理處老趙拽跑了?”盛望點了點頭說:“反正我倆今天不上晚自習(xí),等他回來去梧桐外吃飯?!?/br>“哦?!?/br>“曦哥你不回去么?”盛望問。趙曦笑了一下,說:“不急,我來跟你聊聊?!?/br>盛望遲疑地問:“聊什么?”“聊聊你小子為什么最近總躲著我跟林子?”趙曦說。盛望瞬間尷尬得無以復(fù)加。“誒,你尷尬什么?”趙曦談話的架勢很痞,跟上課很不一樣,像個混子學(xué)長:“我都不尷尬?!?/br>盛望一愣,問道:“你知道?。俊?/br>“差不多吧?!壁w曦換了個更放松的姿勢,“當(dāng)時聽到了一點聲音,那巷子平時沒人走,幾個老房子早搬空了,就啞巴和老頭還住那里。上年紀的人睡覺早,不可能那個點還出來轉(zhuǎn),會去那邊的也就你跟江添了。”“本來這事兒過去就過去了。但我跟林子聊了一下,怕給青春期的小朋友造成什么陰影——”他開著玩笑,自己也失笑一聲說:“所以趁著今天有空,來跟你聊聊。你……嚇到了吧?”盛望發(fā)現(xiàn)自己糾結(jié)了這么多天,反而忘了當(dāng)時的第一反應(yīng)是不是驚嚇了,他猶豫片刻,答道:“其實還好。”“真的假的,接受度這么高?”趙曦挑起眉。“就是沒想到,有點意外,后來再想想……”盛望神色復(fù)雜了一瞬,又慢慢放松下來:“就覺得也沒什么了。”趙曦盯著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睛顏色比常人略淺一點,接近于水棕色。也或許是窗玻璃在他眼里映出了一大片亮色,以至于他這樣看過來的時候,盛望有種心思全全盤暴露的錯覺。他垂下眼,手里的書頂在指尖轉(zhuǎn)了幾個來回。他想岔開話題,于是沒話找話地問趙曦說:“不是怕給人造成陰影么,那怎么只跟我聊不找江添?你跟林哥就這么確信只有我一個人看見啊?”“不確信。”趙曦說,“但是不一樣啊?!?/br>“什么不一樣?”趙曦說:“你不知道我跟林子的事,但是江添知道啊?!?/br>第63章宣言“江添知道?!”盛望愣住。趙曦點了點頭:“嗯。”盛望書轉(zhuǎn)掉了。他木然半天才彎腰把書撈起來,再次難以相信地問:“江添知道?”趙曦:“……”他沒忍住笑了出來:“我找你聊聊都沒見你掉書,現(xiàn)在掉什么書?”盛望沒回答,而是真的愣了很久很久。他腦中飛速閃過之前的種種場景,兩個人的、四個人的、一群人的。最終定格在同一句話上——不止一個人說他和江添跟趙曦、林北庭很像。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盛望聽過不知多少次,而每一次,江添幾乎都在身邊。所以他怎么可能知道呢?不可能啊。盛望茫然地想著。不可能的……否則他怎么會聽了那么多次,卻一次都沒有反駁過?“怎么不可能?”趙曦忽然出聲,盛望看向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把不可能說了出來。“江添知道不是很正常么?我跟他都認識多少年了?!壁w曦感慨道:“我上高中那會兒他還小呢。不說沒感覺,現(xiàn)在提起來,我居然還見過他那么小的時候?挺神奇的?!?/br>他說起什么事來都是帶著笑的,不管是他和林北庭還是他和江添,好像都是閑聊。可是他說得越多,盛望心里就越亂。是啊,江添從小住在梧桐外,趙曦也是這里的人,他們認識這么多年關(guān)系還這么好,知道簡直再正常不過了。可是,如果他知道趙曦和林北庭的關(guān)系,那他每次聽見那些說他們相像的話,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又為什么總是那么沉默?盛望想:是怕反駁了我會下不來臺嗎?還是……“還是”后面的內(nèi)容過于荒謬,他知道自己不該去想,但他又忍不住會想。于是沉到底的心臟又在那種若有似無的念頭里輕輕飄起來。他忽然覺得自己挺虛偽的——他口口聲聲告誡自己說“那是我哥”,可是到頭來,只要想到有億萬分之一的荒謬可能,他又忍不住變得高興起來,盡管這種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也永遠不會得到驗證。他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發(fā)了很久的呆,這才開口問趙曦:“曦哥,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么?”“你說江添?”“嗯?!?/br>趙曦回憶片刻,說:“我跟林子剛在一起的時候他不知道的,那時候太小了,差不多五六歲吧。我那時候經(jīng)常幫我爸去給啞巴叔送東西,他總呆在對面丁老爺子家。”“他好像不姓丁?!笔⑼f。“對,不過老爺子具體姓什么估計真沒幾個人知道,他很少提起來?!壁w曦翹起一邊嘴角壞笑了一聲,“丁老頭那綽號還是我起的呢,后來被幾個巷子里的小孩剽竊去了,再后來這一輩的就都這么叫了?!?/br>“都這么叫?那我第一次管他叫丁爺爺,他眼珠瞪那么大?”“嚇唬你玩兒呢,老爺子脾氣是大,但人挺好的。”趙曦坐的是江添的桌子,順手從他筆袋里撈了一把尺子在手里撥著玩:“江添那時候經(jīng)常在老頭院子里看書,年紀不大脾氣特別倔,我當(dāng)時就覺得這小子大了肯定很傲,也肯定很悶?!?/br>“我那時候挺野的,沒什么耐心。有時候逗他兩句就走了,有時候會跟他聊一會兒。剛開始他不搭理我,后來碰到了看不懂的書,我就過去叭叭一頓顯擺。他可能沒見過喜歡看書的小流氓,挺新奇的,就勉強搭理了我一下。再后來慢慢就熟了,我又帶了林子給他認識。林子中學(xué)時候算是出了名的校霸,整天也沒個好臉,他跟江添面對面坐著,那場景是真的好笑?!?/br>盛望想起丁老頭口中的江添,趙曦所說的那兩年正是他被外婆拒之門外的時候。以他那個別扭的性格,能跟趙曦、林北庭明面上熟悉起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