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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都沒有告訴,才導致小鹽巴被俘時,臉孔閃現(xiàn)出真實的慌亂。“還給我?!碧K薄冷冷道。“還你什么?”白盼挑眉,看向已經(jīng)變成詭異模樣的榮明:“你說他?他被你折磨了那么多年,陪伴了你那么久,還不夠嗎?”蘇薄罕見的沉默了,他在地獄里的時光漫長,不知待了幾年,后到凡間,更是覺得格格不入,太寂寞了,真是太寂寞了,總算經(jīng)歷一絲溫暖,可人是個脆弱的東西,像玻璃的容器,稍稍一不注意就容易從手里流失,他舍不得流失僅存的溫暖,就算過去上百年,上千年,可能身邊的人不是當年那個對他笑語嫣然的人了,還是舍不得放棄。結界外的縫隙越來越大,黑暗和怨氣如同日食一般吞噬著虛假的陽光。那里連接著地獄。白盼趁蘇薄愣神,纏著手中劍的白布迅速散開,朝著他心臟刺去。蘇薄措手不及,往后疾推,小鹽巴上前兩步,把落下的嬰兒接了個嚴嚴實實。“我不會死?!碧K薄周身縈繞著一股暴戾的氣息:“只要地獄還在,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怨氣滋生,就算現(xiàn)在殺了我,千余年、甚至萬余年后,我依然還會出生——”“那便先死,等千年以后,再殺你一次?!?/br>一陣劇痛襲來,蘇薄身體僵了僵。這種痛楚對他來說,在這漫長的逃生和躲避時光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了。明明心里早就知道,只要一松懈就面臨如今的處境,可為什么白盼帶領百余陰兵接近時自己卻未發(fā)覺呢?眼皮有些重了,他慢慢抬起眼簾,看向遠處,榮明在的地方。他早不是曾經(jīng)那個溫潤如玉,挺拔清俊的男子了,也早就不會沖著他燦爛地笑了。看吧,就算自己快死了,還是呆呆地看著,面無表情沒有半點情緒波動。蘇薄有些恍惚,刺進身體里的劍更深了一點,他凝結不了陰氣,精神渙散。“搖鈴?!卑着慰聪蛐←}巴,冰冷的眼神逐漸溫柔。“嗯?!毙←}巴反應過來,舉起鈴鐺,重重一搖。“叮——”紫銅鈴能辟邪,更能驅(qū)邪,蘇薄像一團霧般,先是急速凝聚,后以極快的速度散開了。“他死了嗎?”“像是死了?!?/br>陰兵們竊竊私語。白盼收回白布,仔細將劍包裹得嚴嚴實實,才道:“把結界帶回去,交給酆都大帝?!?/br>陰兵點頭,開始修補結界。小鹽巴抱著鬼嬰,呆呆愣愣地站著,他不敢相信一切都結束了,原來自己的轉(zhuǎn)世,是對抗蘇薄的一個局而已。白盼,白盼,他小聲嘀咕著。白盼仿佛聽得到嘟囔聲似的,轉(zhuǎn)身與他對視,笑道:“走吧,我們回家。”小鹽巴顛了顛懷里的寶寶,苦惱道:“他怎么不哭呀?!?/br>睜著眼睛,正定定地看著自己呢。“鬼嬰,自然是不會哭的?!?/br>“哦?!彼怨渣c了點頭,便也沒在說話了,他雖想起了曾經(jīng)作為薛琰的記憶,性格卻也不是薛琰了,他還是小鹽巴。“害怕嗎?”白盼摸了摸他的腦袋,身高抽長了些,摸起來不像以前那樣順手了,白盼有些失望。“之前有一點兒?!毙←}巴仰起腦袋,笑得傻氣:“后來聽到聲音,就不害怕了?!?/br>白盼接過鬼嬰,發(fā)現(xiàn)他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自己:“睡吧,沒事了。”鬼嬰仿佛聽得懂話般,卷起身子,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下了。小鹽巴點了點rou嘟嘟的臉頰,欣喜地問:“是不是剛剛生怕我有危險,才緊張著沒有睡呢?”白盼沒有回答,將他整個人抱了起來,小鹽巴搖搖晃晃,一把攬住了他的脖子。“誒呀?!毙←}巴輕聲地嬌嗔。“回了地府,就是我的人了?!?/br>“嗯……”小鹽巴把腦袋埋進了他的頸窩,答應得黏黏糊糊。白盼失笑:“記起來也好。”記起來曾經(jīng)他也像小孩子似的向薛琰撒嬌。記起來關于他們所有的、曾經(jīng)的回憶。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結局了,后面有一章番外,就是甜甜甜的撒糖啦~第182章番外地府的盡頭連著一條河,蟲蛇滿地,腥氣撲鼻。那是忘川河,忘川河上架著橋,云霧繚繞,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盡頭。河里塞滿了無法轉(zhuǎn)世的孤魂野鬼,苦苦哀嚎著,年復一年的掙扎著,企圖爬上岸去。不知不覺,鬼嬰已經(jīng)兩個月大了,他生來便有意識,只是不愛說話,眼神清明冷靜,小鹽巴便給他取名叫做阿默。小鹽巴帶著阿默在地府里玩耍,時不時撞見巡邏的鬼差,他跟鬼差不熟,鬼差們卻是在幾千年前就和自己認識了,看小鹽巴和白盼的眼神,也帶著隱隱的曖昧。在看自己的腰哩。他被看了一會便想起昨天夜里白盼是怎么對待自己的,不會被他們聽到了吧……沒想一會,臉直接就紅了,他聽見那鬼差嘟嘟囔囔地說:“瞧瞧,還害羞上了?!备歉杏X一股熱氣直涌上頭,抱著鬼嬰一口氣跑到了忘川河。河水的腥臭味是惡鬼最好的滋補,若小鹽巴還是凡人,定是連連作嘔,如今變成惡鬼了,倒覺得一點兒都不難聞,只是河中嘈雜,斷斷續(xù)續(xù)的哀嚎悲哭傳人耳膜。“救救我……救救我……”誰在呼救?小鹽巴探頭張望。原來河里有一鬼,還留有人的模樣,正苦苦撕開啃噬自己的魂魄,痛苦和掙扎寫在了臉上。倒是新奇,往常這種地方,都是游魂之間互相吞噬,早沒有人形了。所謂游魂,便是壽終正寢卻道德敗壞之人,或者是到了地府才得知自己死的冤屈,久久不能忘懷,不肯投胎,迷失在奈何橋上,不慎跌下去的。懷里的小嬰兒“啊……啊……”了兩聲,盯著河里的那抹游魂,雙眸發(fā)亮。小鹽巴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不,不許亂吃?!?/br>這鬼嬰雖是從他肚子里爬出來的,性格卻有些像白盼,表面溫潤如玉,內(nèi)心很有主意,動起手來比誰都要狠,他用自己胖呼呼的手指,使勁扒拉開小鹽巴的手指,往忘川河里爬去——他咿咿呀呀,很是興奮。小鹽巴沒拉住,阿默的小手觸碰到了游魂,游魂被灼燒似的嚎叫,另外幾個互相啃噬的,逃命般一溜煙潛入了水中,不見了蹤跡。小鹽巴板起臉,佯裝生氣,才讓阿默乖乖停下了動作。“抱抱……抱抱……”他搖搖晃晃上前走了兩步,扯住小鹽巴的褲腳管。游魂勉強趴在岸邊,歇息了半響,他無法上岸,阿默兇惡的氣息使得游魂得到短暫的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