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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的路燈顯得蕭瑟又孤獨,好像在海面上漂泊的孤舟里搖搖欲墜的燈光,被夜色吞沒了倒影。魏思遠站在車站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不自覺地又開始發(fā)呆,突然有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魏思遠?”他回過頭來怔了怔,臉色冰冷的神色出現(xiàn)了片刻的融化,他猶豫了一會兒,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你叫什么名字來著?”“沈延?!?/br>“哦?!蔽核歼h點點頭,“你又要去做兼職了?”沈延笑著應答,“嗯,今晚又是我駐唱,你呢,你吃飯了嗎,這么晚了去哪里?”“我……”魏思遠陷入了沉思,有些迷茫地說,“我也沒什么地方想去的,我去聽你唱歌吧。”“你今天不會再哭了吧?”沈延想起了上次的事情,半開玩笑地問他道。魏思遠也笑了,低著頭看自己單薄的影子,然后搖頭,“當然不會,我以后都不會再哭了。”清吧的光線還是那么幽暗,只有抱著吉他的青年被明亮的燈光照耀著,坐在舞臺的正中央,動了動手指彈出幾個聲調(diào)溫柔又憂郁的旋律,好像訴說著肆意放逐了又被艱難尋回的無奈的人生。沈延靠近了直立的麥克風,音色溫和低沉地開始唱道。“讓我看看,你的照片,究竟為什么,你消失不見。多數(shù)時間,你在哪邊,會不會疲倦,你思念著誰……”他抬頭看了看魏思遠的方向,抿著嘴唇對他笑了笑,又繼續(xù)唱。“而世界的粗糙,讓我去到你身邊,難一些。而緣分的細膩,又清楚地浮現(xiàn),你的臉……”魏思遠看著沈延又出了神,不知道自己的思緒又飄游到了什么地方,又好像被自己桎梏在了原地無處可逃。“有些時候,我也疲倦,停止了思念,卻不肯松懈。就算世界,擋在我前面,猖狂地說,別再奢侈浪費……”“我多想找到你,輕捧你的臉,我會張開我雙手,撫摸你的背。請讓我擁有你,失去的時間,在你流淚之前,保管你的淚?!?/br>五年就這樣結束了,疲憊又狼狽地結束了,然后停止思念,停止奢望,被人海沖散,直到漸行漸遠。徹底平靜下來抽離了那個執(zhí)迷不悟的自己以后,魏思遠才開始想明白,任何人和人之間的相遇和離別都是有固定區(qū)間的,不是每一段關系都能夠從零走到正無窮,這就是人類常說的緣份,它是有取值范圍的。正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客觀事實,誰都能預見誓言里面的永恒不存在,所以才會去祈愿說,“但愿人長久”。陪伴終究還是太奢侈了,他要不起,尹煦也舍不得給,結果才會這樣蹉跎時間,造成現(xiàn)在這樣窘迫狼籍的局面,所以是時候放過彼此了,誰也沒必要再浪費感情。魏思遠坐在位置上笑著給沈延拍手鼓掌,聽見他把最后一個音唱完,對場下的聽眾致謝,“來自徐佳瑩的,謝謝大家。”“我唱得怎么樣?這首歌原本是女生的,我自己把它改編了一下,不知道效果好不好。”沈延下來的時候走到了魏思遠旁邊,看著專心吃炸薯條的魏思遠,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很打動人。”魏思遠吃完了薯條,舔了舔手指上的鹽,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又峰回路轉地來了一句,“不過我沒哭?!?/br>沈延看著他吃東西吃得嘴巴鼓鼓的模樣,又忍不住有點想笑,“可以求打賞嗎大爺?”“哈哈,行吧,讓店小二給你開一瓶嘉士伯?!?/br>第12章第12章星期四的下午,魏思遠從家教的學生家里離開,又經(jīng)過了車站附近那家咖啡店,他往等待點單的排隊的人里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走到了隊伍的最后,然后對著前面那人的后腦勺說了一句,“沈延,怎么哪都有你啊,你是不是在跟蹤我?”前面的人聽到聲音詫異地回過頭來,和他對視了一下,燦然地笑道,“我沒有啊,我家就住在這附近,我每天都會過來這里,之前我們不是就在這里碰過面嗎。倒是你,你不是住在學校宿舍嗎,是你跟蹤我才對吧,你說你老是來這里假裝偶遇我想做什么,你是狗仔隊?”魏思遠也笑了,隨著隊伍往前挪了一點位置,故作嚴肅地回答道,“麻煩這位十八線小歌手不要強行碰瓷,我只是在里面的那個小區(qū)給一個學生做家教。”“做什么家教?教小提琴?”說話間就快要輪到沈延點單了,他回過頭望了魏思遠一眼,“我請你吧,你今天想喝Espresso還是手沖單品?”“嗯……單品吧?!蔽核歼h說,“我什么都可以教啊,我高考的時候是以文化課和藝術課并列第一的成績被學校錄取的?!?/br>沈延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魏思遠,受到了魏思遠一臉淡漠地對他的智商進行的迫害,頭差點扭不回去,柜臺后面的店員禮貌開口提醒了他一下,“先生你好,請問你想要點什么?”沈延立即反應過來,把手里的積分卡遞上,“一杯焦糖瑪奇朵,一杯哥倫比亞的手沖單品,你今天不急著走吧?”魏思遠在他旁邊搖了搖頭,“在這里喝,謝謝?!?/br>兩個人在旁邊等候的時候魏思遠習慣地去拿糖,拿了足足四五包以后,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似的愣住了,訥訥地問旁邊的人,“你要放糖嗎?”沈延說:“不用,我的咖啡里面已經(jīng)有焦糖了?!?/br>于是魏思遠又把手上的糖包全部放回了原處,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在褲兜里震動了,來電顯示的是尹煦的號碼。魏思遠還是沒狠得下心把尹煦的號碼拉黑,他和尹煦認識了這么多年了,即使他現(xiàn)在存心躲著不想面對尹煦,可是所有事情終會有淡下去不再驚擾的一天,他們彼此都是男人,總不可能因為他不喜歡自己就一輩子不再和他說話那么矯情。魏思遠接起電話,聽見了尹煦在電話那頭輕松愉快仿佛若無其事的聲音,“思遠?!?/br>“是我,有什么事嗎?”“我下個月有一場個人演奏會,你來看好不好,我給你留了位置。”魏思遠沉默了幾秒,“我最近很忙,應該抽不了空,沒別的事我掛了。”“等等,等一下?!币愫貌蝗菀撞耪业胶裰樒じ核歼h說話的理由,不想就這么結束對話,他緊張地微微頓了頓,語氣溫和得似乎怕魏思遠會嚇跑,“思遠,我想你了。”然后魏思遠“啪”的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