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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莊主的傷口乃拂葉攀花劍所致,對此案可有何頭緒?”葉藏花嘆了口氣:“旁的我倒沒什么頭緒,只一點,這兇手定是與我太沖劍派過不去。”拂葉攀花劍雖是葉藏花所創(chuàng),但自葉藏花繼任掌門以來,門下弟子,皆可習得。江湖之中,不乏偷師學藝者,葉藏花盛名在外,這拂葉攀花劍又有多少外門弟子學去,不得而知。想從這一線索尋得兇手,無異于海底撈針。“依我看,殺害祝莊主的兇手與殺害四大劍派掌門的,恐怕是同一伙人。”賈無欺湊到祝劫灰的尸身前,目光上下逡巡著,“先是把殺人嫌疑引到梅獨凜身上,一計不成再施一計,如今又把殺人嫌疑引至整個太沖劍宗?!彼聪蛉~藏花,飽含同情道,“你這個掌門,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干系?!?/br>“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比~藏花看著祝劫灰的尸體,笑容微斂,“祝莊主之死,我難辭其咎。”“葉掌門高風亮節(jié),俠名遠播,與莊主乃是知交莫逆,又怎會是兇手?!碧K折劍聞言立刻道,“我等雖想盡快為莊主報仇,但污人清白毀人信譽之事,我礪峰山莊是萬萬做不來的?!?/br>“蘇兄好氣度?!辟Z無欺頗有些欣賞道,“我二人初來乍到,便得莊主熱情相待,愿助蘇兄一臂之力,盡快找出兇手?!?/br>“多謝?!碧K折劍誠懇地道了聲謝。賈無欺遂繼續(xù)道:“別的不敢說,鑒別痕跡這方面我倒是能幫上忙。若是蘇兄信得過,可否留我與莊主獨處一陣,我想……”他話未說完,蘇折劍聞弦歌而知雅意:“賈兄愿意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不知賈兄是否需要多留些人手幫忙?”賈無欺掃了一圈大堂上的各色人等,清清嗓子:“有岳兄留下就夠了?!?/br>蘇折劍點點頭,也不多問,帶著一干人等離開了藏鋒堂。葉藏花施施然走在最后,末了回過身,朝賈無欺道:“靜候佳音?!?/br>賈無欺朝他咧嘴一笑,豎了豎大拇指。等藏鋒堂的門再次合上,賈無欺立刻躥到岳沉檀身邊低聲道:“好了,人都走了?,F(xiàn)在該怎么辦?”二人在來此之前,岳沉檀曾向賈無欺提過,讓他不妨爭取一下獨自驗尸的機會。賈無欺爭取了,不過不是獨自,是獨二。岳沉檀輕嘆一聲:“讓你一人留下,你為何……”賈無欺語氣有些委屈:“我年方二八。”第21回岳沉檀眉頭一剔:“所以?”“所以膽子還不夠大。”賈無欺理所當然道。“那想必夜探震遠鏢局時,賈兄已入渾然忘我之境。”岳沉檀悠悠道。賈無欺喉頭一動,最終還是把要說的話咽了進去。他老老實實走到祝劫灰的尸體前,伸手扇了扇,眉頭一皺:“好難聞的味道?!?/br>“若是賈兄躺在那里,想必味道也不會好聞?!痹莱撂淳従徸叩绞w另一邊,伸出一根手指,在祝劫灰的傷口邊緣摩挲片刻。“我的味道必然比他好聞?!辟Z無欺又深深吸了一口氣,十分嫌棄道,“除了尸臭的味道,還有另外一個味道。雖然與尸臭類似,但卻逃不過我的鼻子。”說著,他得意地瞧了岳沉檀一眼,“你可知有一種名為尸花的奇花?”“何奇之有?”岳沉檀問。“此花碩大無比,開花之時會散發(fā)一種類似尸臭的味道,因此被稱為尸花。這花常見于勐泐,在中原并不多見?!辟Z無欺思索片刻,“兇手難道與勐泐國的人有關?”“這倒是其次?!痹莱撂吹?,“關鍵是,兇手用這種花香混淆視聽,意欲何為?!?/br>“混淆視聽……”賈無欺恍然大悟道,“自然是為了掩蓋自己身上的味道?!?/br>岳沉檀頷首道:“不錯。只是你可曾想過,兇手為何要如此大張旗鼓的遮掩味道?”賈無欺作一本正經(jīng)狀,拱手道:“請岳兄賜教?!?/br>岳沉檀掃了他一眼,繼續(xù)道:“豈非是兇手知道,如若不加遮掩,必定會被人聞出來?”“你的意思是……”“一般人大都會認為,只要不使用常用的香味就不會被人聞出來。”說到這里,岳沉檀聲音陡然一沉,“這個人卻知道,只是換種香味還是會被人識破。因為人的體味,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br>“所以尸花的味道,想遮掩的是他自己的味道?!辟Z無欺了然。“這個人,恐怕比別人更了解你。”岳沉檀望向賈無欺,目光如電,“他似乎猜到了你定然會前來驗尸,也知道你的嗅覺異常靈敏,因此在謀殺祝劫灰之前,他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對付你的辦法,已確保萬無一失?!?/br>岳沉檀的一席話并沒有讓賈無欺感到害怕,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一般想要萬無一失的人,才最容易被人找到破綻?!?/br>“哦?”“總要提放被人找出破綻,瞻前顧后,殫精竭慮,最后難免放手一搏?!辟Z無欺臉上掛著清淺的笑意。“你似是深諳此道?!痹莱撂吹馈?/br>“你讓我找機會單獨驗尸,不就是這個原因嗎?”賈無欺雙目含笑,視線卻牢牢地停留在岳沉檀臉上,“你不也知道,不論我是否有所發(fā)現(xiàn),只要與尸體單獨相處,那兇手必定會起疑心。我待得越久,兇手的疑心會越大,最后為確保萬無一失,他必定會……”他沒有把話說完,一只手卻橫在頸前輕輕一劃,意味不言自明。岳沉檀不動聲色地看向他,只覺此人讓他愈發(fā)看不懂。時而單純良善,時而深不可測。那爛漫無憂之態(tài)不似作假,這精明老練之姿也絕非不實。他早知人心如猿猴之狡,只是這人究竟幾分真心幾分假意,不知何時,他也有些在意起來。執(zhí)念一起,意海難安。他看著賈無欺似假還真的笑臉,淡淡道:“既然賈兄早知我的打算,為何還要配合?”“我又不反對,為什么不配合?”賈無欺笑意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興致勃勃的表情,“再說,我也很想知道,是哪路高人那么了解我?!?/br>“是么?!痹莱撂床恢每煞?。賈無欺輕笑一聲,沒有再多說什么。二人離開藏鋒堂時已是月上中天,整個院落一半明亮一半陰暗,寂靜一片。“看來我們在里面待得時間不短?!辟Z無欺打了個哈欠,“岳兄,不如在這就此別過?”岳沉檀看了看他帶著一絲倦意的臉,語氣不由緩和幾分:“保重?!?/br>“岳兄也是。我的小命可全捏在岳兄手中了?!辟Z無欺開著半真半假的玩笑,背對著岳沉檀揮了揮手,走入了黑暗之中。等到巨大的陰翳將他的身影完全吞噬,岳沉檀這才緩緩邁開步子,離開了藏鋒堂。四下沉寂,唯有蟬鳴。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突然閃過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