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6
手重新重新貼到他心口上來。 沒有了衣衫的阻隔,孟江南的手心指腹觸到的不僅僅是他的心跳,還有那道丑陋不堪的疤。 向漠北胸膛上的溫度煨得她冰涼的手微微發(fā)顫。 但她并未縮回手。 “我胸腔里這顆還在跳動(dòng)的心,不是我的?!毕蚰焙黹g沙啞得厲害,眼眶亦紅得厲害,“是懷曦的。” 他說得很慢很慢,每一個(gè)字都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與勇氣。 他覆在孟江南手背上抓著她的手不自覺地收緊,用力摳住自己心口上的那一處皮rou。 若非有孟江南的手阻隔著,他的五指此刻已用力摳進(jìn)了皮rou里,摳出血來。 孟江南震驚更甚,貼在他心口上的手顫得愈發(fā)厲害。 此時(shí)此刻,她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睜大著眼怔怔地看著向漠北心口上她一只手都蓋不住的疤。 “我如今的命,是懷曦給我的?!毕蚰表喻龅貌灰娨稽c(diǎn)星光,語氣里滿是傷悲,“我是從京城里逃出來的,看見那里的每一人每一物,我都會(huì)想到懷曦?!?/br> “我不是有意瞞著小魚我的事情,我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我這么一副連心臟都不屬于自己的身體,我怕我嚇跑了你?!毕蚰逼D澀地牽了牽嘴角,自嘲道,“連我都覺得自己是個(gè)不人不鬼的怪物。” 用著懷曦的心續(xù)著自己的命,不是怪物,還能是什么? 孟江南想要說什么,可張了嘴卻又不知自己如何才能安慰得了向漠北,唯有用力地?fù)u頭再搖頭,淚如雨下。 明明那道深至心臟的疤在向漠北胸膛上,可她卻覺自己的心疼到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不知道事情會(huì)是這樣…… 若是知道嘉安如此痛苦,她便什么都不問什么都不說了,她寧愿什么都不知道。 向漠北看孟江南一副盯著自己心口處的傷疤怔愣得如同丟了魂的模樣,心隱隱作痛,薄唇緊抿得血色全無。 果然除了先生,再?zèng)]人覺得他是一個(gè)尋常人。 他慢慢地將孟江南的手松開了。 忽聽孟江南小心翼翼地問道:“疼么?” 向漠北渾身一震。 只見孟江南抬起頭來看他,眼眶里臉頰上滿是淚,手仍貼在他的心口上,動(dòng)作輕輕的,生怕弄疼了他似的,抽噎著又問了他一遍:“嘉安疼么?很疼的對不對?” 雖然她不知道換心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是如何完成的,可她知道這一定很疼很疼。 那可是生生地將血rou剖開,將心臟挖出,換上,再縫合,如何可能不疼? 嘉安怎可能不疼? 孟江南愈想愈覺心疼,恨不得這傷是在自己身上,她來替他疼。 她又低下頭來,看向他心口上的傷疤,以指腹輕輕緩緩地摩挲著那道深嵌血rou的傷口,小心輕柔的動(dòng)作仿若在撫摸著什么至寶一般。 可這般她還是覺得不夠,還是覺得心疼得厲害,于是她情不自禁地將自己的唇貼了上去,在那道連向漠北自己都無法正式的丑陋傷疤上落下了輕輕一吻。 那落在自己心口上柔軟溫柔的輕吻令向漠北渾身僵直,三魂七魄險(xiǎn)出竅。 “嘉安不是怪物,嘉安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人?!泵辖蠄?jiān)定地說著,又在他心口吻了一吻,怕他不相信似的。 向漠北倒吸一口氣,只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急速地朝身體里的同一個(gè)方向沖涌而去。 “那在你心里呢?”向漠北忽問。 聲音比方才更為黯啞。 孟江南此刻心疼他都來不及,根本沒有多想,聽他如是一問,想也未想,抬頭便道:“嘉安是我心里最重要也最好的人?!?/br> 她的眼眶睫毛濕漉漉的,都是為他而掉的眼淚,像極了雨露中的嬌嫩梨花,誘人一擷芬芳。 向漠北喉頭猛的一動(dòng),再一次將她抵到門背上。 這一次,他朝她逼得更近。 “嘉、嘉安?”孟江南睜大著濕漉漉的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不怕我么?”不怕他胸膛上這道丑陋至極的疤么? “不怕的?!泵辖蠄?jiān)決地?fù)u頭,肯定道,“嘉安是天底下最好的嘉安?!?/br> 她眼眶通紅,滿臉的淚,小嘴嫣紅,神情認(rèn)真,看起來既可憐,又乖得不得了。 向漠北喉頭再一動(dòng),渾身的血液都在叫囂。 他單純的姑娘,不知她這副模樣最是男人受不住的么? 向漠北受不住,也不想再忍受,因此他抬起手,將她攔腰橫抱而起,長腿一抬勾過那半扇還開著的門扉來闔上,轉(zhuǎn)身便往床榻方向走。 孟江南被他忽然抱起而懸空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抱住他的脖子以求平衡感,待她回過神來時(shí),向漠北已抱著她來到了床邊。 她慌忙要從他懷里下來。 向漠北則是將她放到了床上,為防她坐起身來要跑,他整個(gè)人欺到她身上,雙手撐在她身子兩側(cè),讓她無法離開。 孟江南訥訥地看著他,不明所以,心卻莫名地跳得有些快,正要說什么,只聽向漠北道:“小魚,搬回來住可好?” 他目光幽深,神色認(rèn)真,不像玩笑。 孟江南怔住。 向漠北見她不答,將身子朝她欺近一分,又問一遍:“搬回來,可好?” 他離得她很近很近,近到她感覺到了他的鼻息落在自己臉上,溫?zé)岬?,帶著淡淡的草藥清香,尤其他的眼睛,黯淡不再,又像盈滿了星光,好看得不得了。 這般的向漠北讓孟江南根本沒有任何抵抗力,看著他的眼睛,孟江南鬼使神差般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好呀。” 聲音軟又細(xì),像一根在向漠北心頭搔動(dòng)的羽毛。 而她才答應(yīng)了向漠北便想起自己來找他是來與他告別的,連忙道:“嘉安,我不是——” 向漠北起身將簾帳放下,根本不聽她言語,孟江南趁機(jī)坐起身要走,向漠北重新將她欺回床上。 兩側(cè)簾帳在這一剎完全垂下,擋去了大半燭火,帳內(nèi)的光線黯了下去。 曖昧濃重。 “小魚既已答應(yīng)了我,便不可再食言。”向漠北盯著她,沉聲道。 孟江南本想點(diǎn)點(diǎn)頭,可她忽地想到了那位表小姐,當(dāng)即搖頭,難過道:“我留在嘉安身邊只會(huì)讓嘉安難堪,今日來的那位表小姐與嘉安才是——” 然她話還未說完,便被向漠北以吻打斷,末了在她唇上懲罰似地咬了一口,“你若再多說一句與她相關(guān)的話,我便再咬你一口。” 孟江南何曾見過向漠北這般壞小孩兒般的模樣,一時(shí)有些懵懵然不知所措。 向漠北看她發(fā)懵,輕輕嘆了一口氣,在她鼻尖輕輕親了一口,“傻姑娘,你才是我心尖上的那個(gè)姑娘啊。” 孟江南睜圓了眼,一瞬不瞬。 向漠北忍不住笑了,曲起食指在她鼻子上輕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