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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將藤箱查看后放到了一旁,走至桌案旁的矮柜前,打開柜門來從中取出了件物什,待他轉(zhuǎn)過身來時(shí),阿睿的一雙眸子里晶亮至極。 只見向漠北手里拿著一只小小的藤箱,藤條青綠,是新編好的箱子。 向漠北將小藤箱遞到了阿睿面前來。 阿??纯聪蚰庇挚纯此掷锏男√傧?,激動(dòng)得小臉紅撲撲的,想伸手來接又不敢相信似的,一臉期待地問向漠北道:“是給阿睿的嗎?” 向漠北溫和一笑,點(diǎn)點(diǎn)頭。 阿睿這才張開短短的胳膊將那只小藤箱抱到了懷里來,像得到什么珍貴的寶貝似的,將其抱得緊緊的。 向漠北看小阿睿激動(dòng)興奮的小模樣,溫聲道:“不打開來瞧瞧?” 阿睿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小心翼翼地將懷里的小藤箱放到身旁的坐墩上,再小心翼翼地將其打開。 待他瞧清小藤箱里的物什時(shí),他忽的一個(gè)轉(zhuǎn)身,用力抱住了站在他身側(cè)的向漠北,蹦跶得比第一次吃到糖葫蘆時(shí)還開心,“謝謝爹爹!” 小藤箱里放著一沓裁剪整齊的紙,一支筆,一方硯,一條墨,還有一本手抄本。 阿睿一直想習(xí)字。 “爹爹身子好了,是又可以帶阿睿到村塾了嗎?阿睿今日是可以和毛毛他們一塊兒坐下聽爹爹教習(xí)了嗎?阿??梢园堰@個(gè)小藤箱背去了是嗎?是嗎是嗎?”阿睿開心得一連串問。 盡管向漠北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卻已足夠阿睿興奮到飛起,他迫不及待地將小藤箱背到背上,爾后兩只小手抓著肩帶原地等著向漠北。 哪怕再如何歡喜,在沒有得到大人的允準(zhǔn)之前,他斷不會(huì)胡亂跑。 孟江南盡管出身市井,卻將他教得很好。 只是小家伙這會(huì)兒的神情卻是明顯地有話想說,以致他抿著小嘴,小臉也都快皺到了一塊兒,像極了孟江南著急時(shí)的模樣。 “怎了?”向漠北不由想到了孟江南,使得語氣都溫和了幾分。 “爹爹是不是不喜歡娘親了?”阿睿忽然小小聲地問。 向漠北微怔。 阿睿瞅著他不說話,又繼續(xù)小聲道:“爹爹好多好多天都沒有和娘親一塊兒玩了,是因?yàn)榈幌矚g娘親了嗎?” “娘親很好很好很好的!”小家伙說著說著兀的緊張了起來,還抓住了向漠北的衣袖,“爹爹不要不喜歡娘親!” 小家伙將向漠北的衣袖抓得緊緊,好像如此就能讓向漠北答應(yīng)他似的。 阿睿緊張著急的模樣讓向漠北不由想到了孟江南,他低聲反問阿睿道:“阿睿何故這般來問?” “因?yàn)?、因?yàn)榈镁枚紱]有和娘親說話也好久都沒有對(duì)娘親笑了?!币?yàn)橹保㈩5赖糜行┛?,還有些斷續(xù),“娘親半夜里還總是偷偷地哭?!?/br> 向漠北再一怔,眉心擰起,語氣里自己未能察覺的關(guān)切與緊張:“怎么了?” 小魚夜里哭了?還總是? 說到這個(gè)事情阿睿便覺得很是難過,使得他這會(huì)兒不由得紅了鼻頭,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樣,“因?yàn)椤驗(yàn)槟镉H說爹爹不需要娘親,說爹爹不喜歡娘親,說自己就只會(huì)給爹爹添麻煩是累贅,娘親還說了好多好多,阿睿記不住,娘親還叫阿睿不能告訴爹爹?!?/br> 可小家伙還是忍不住告訴了向漠北,“爹爹可以去哄哄娘親嗎?爹爹哄哄娘親的話,娘親就不會(huì)再哭了?!?/br> 向漠北的眉心擰成了死結(jié)一般。 不需要?不喜歡? 小魚她…… “你娘親她……”向漠北聲音微沉,“說爹爹不喜歡她?” 阿睿咬著小嘴點(diǎn)點(diǎn)頭,愈發(fā)難過,鼻頭愈紅,“娘親還說了好多好多阿睿聽不懂的話,娘親很喜歡爹爹呀,為什么爹爹不喜歡娘親?” 向漠北張張嘴,卻又闔上,甚也未說,甚也未有解釋。 他不是不喜歡她,而是…… 不敢。 “走吧?!毕蚰睕]有回答阿睿的問題,而是拉起他的手往外走,“該去岳家村了?!?/br> 向漠北無話,阿睿便也不敢再多說多問,只用另一只手來抹了一把還是流出來了的眼淚。 坐上去往岳家村的馬車后,沉默的向漠北看向乖乖的阿睿,忽然問道:“阿睿,你娘親這些日子夜里可是都與你一塊兒歇息?” 阿睿點(diǎn)點(diǎn)頭,乖巧地回答:“是的呀?!?/br> 向漠北微微抿了抿唇,好一會(huì)兒才又問道:“若讓你娘親搬回爹爹這邊屋來,你覺得你娘親可愿意?” 若是有旁人在場(chǎng),定能看出他此刻的別扭模樣。 可惜小阿??床怀觯膊欢@話究竟還有什么旁的意思,只見他眨巴眨巴眼,想也不想便回道:“阿睿也不知道,嗯……待回家了,阿??梢詭偷柲镉H的呀!” “莫問!”向漠北趕緊道。 “為什么呀?”阿睿歪了歪小腦袋,滿是不解。 “不為何?!毕蚰彪p頰微紅,還不放心似的,又再叮囑了阿睿一回,“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不可告訴他人,尤其是你娘親?!?/br> “哦?!卑㈩km然覺得向漠北的臉紅紅的有些奇怪,但還是聽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阿睿知道了,和爹爹給毛毛他們當(dāng)先生一樣是秘密,不能告訴娘親!” 向漠北不想解釋,只能點(diǎn)頭。 外邊駕轅上耳力極好的向?qū)け镏笥譄o聲嘆氣:小少爺可也真是,非鬧得自己與小少夫人都不暢快,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好? 向漠北則是看向車窗外,眺著遠(yuǎn)處的景色,眉心擰得死死,一副極為煩躁的神情。 不過是想叫她搬回他那屋來住而已,他怎的遲遲都說不出口? 此時(shí)此刻,一輛精致的馬車正在前往靜江府城的官道上馳行。 立夏在向家后門外老街上那一溜兒的老榕樹上的蟬鳴聲還未至正午便已陣陣?guó)Q叫時(shí)來了,炎炎夏日真正開始了。 立夏之前,孟江南問過向云珠他們此前可有立夏日吃五色立夏飯的習(xí)俗,向云珠道是沒有,是以立夏前一日,她出門時(shí)特意到市集上買了赤豆、黃豆、黑豆、青豆以及綠豆,好在次日做立夏飯。 買了五色豆子后,孟江南還去雜貨鋪?zhàn)淤I了好幾種顏色的絲線,道是這編疰夏繩以及編囫圇蛋的網(wǎng)袋所用,向云珠好奇得很,因此立夏那日她破天荒地在來到靜江府后起了個(gè)大早,就是為了看孟江南如何做立夏飯和編疰夏繩。 若是往日,讓向云珠早起半個(gè)時(shí)辰她能哈欠大半晌,然而今日。她非但沒打上一個(gè)哈欠,反而精氣神足足的,好奇地一直跟在孟江南身側(cè),津津有味地看著她做活,還捋起袖子說要幫忙。 孟江南可不敢讓她幫忙,倒不是不敢使喚她,而是她見過向云珠進(jìn)過一次庖廚,只呆了一刻鐘,卻是讓向?qū)じ诤筮吺帐傲撕脦讉€(gè)時(shí)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