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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制服還是坐姿，都比屬下更加挺拔的喬江聞聲抬頭，“身份？”

“線索查到這里就斷了。不過，這也是南冕國間諜的常用手段了。不記名星際賬戶，暗中遙控指揮，事后毫無把柄，完全是他們的慣用伎倆?！?/br>
肖恩又說道：“至于他們?yōu)楹芜x擇龍之介、以及此人在整個事件中的作用，我們也已根據(jù)種種線索，做出合理推測。”

他正待仔細說明，喬江卻打斷了他的話：“你們是不是認為，幕.后主使曾利用尚能發(fā)射信號的東京晴空塔傳遞消息，事后又利用龍之介來消除痕跡？”

“是的，閣下?！庇行┯嵪⑸形闯实缴纤景割^，他卻根據(jù)只言片語，在短短幾秒內(nèi)推測出正確答應，讓肖恩感到越發(fā)崇敬佩服。

“據(jù)我們調(diào)查，晴空塔之前發(fā)出的訊號里包含了小段破譯的低頻鯨歌，那同樣能夠使得鯨群狂亂。而龍之介當時之所以心急，則是因為贊助商承諾他：如果在一周之內(nèi)找到證據(jù)就再給他一筆額外獎金。鯨歌命令，加上利益誘導，間諜給鯨群上了雙重保險，能夠保證狂亂的鯨群擾亂晴空塔附近的水域。如果不是那兩個學生意外卷入、消耗了鯨群體力的話，它們大概已經(jīng)把晴空塔撞得不成樣子了。”

說到這里，肖恩又自信滿滿地總結道：“我和負責此案的同事一致認為，間諜是怕出入境次數(shù)太多惹人注目，所以才采用這種手法，假動物與不知情者之手，消除他當時留下的痕跡。我們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信號覆蓋范圍內(nèi)的居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排除出另外一個間諜?！?/br>
藍鯨體重以百噸為單位，受到這樣的龐然大物撞擊，朽壞的晴空塔就算不四分五裂，內(nèi)部的殘破建筑、信號設備也會散架。即使是最有經(jīng)驗的鑒證人員，屆時也將找不到半點線索。

但，間諜迂回地利用鯨群，真只是為了抹消痕跡嗎？

喬江總覺得，事有蹊蹺。不是說證據(jù)不足，而是太完美了。甚至連查不出去向的不記名賬戶，都是一個完美的輔證。

他問道：“那幾天出入藍星、以及附近海域的名單你查過了嗎？”

“篩選了幾次，但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人物?！?/br>
“調(diào)查開始前后，附近發(fā)生的事件統(tǒng)計表給我一份?！?/br>
“在這里?！毙ざ鬟f上早就準備好的報告。

喬江接過，翻閱：“繼續(xù)調(diào)查。”

“是，閣下。”

“對戰(zhàn)堂的失誤事件，有進展了嗎？”

“抱歉，閣下，我還需要一點時間?！闭f到這個，肖恩慚愧之余還有些奇怪：四天以來，他從各個角度查了幾十次都沒找出問題，會不會是老大弄錯了？

他期待老大取消這個命令，但喬江反而催促道：“盡快?！?/br>
“是。”肖恩暗想，老大既然如此篤定，那肯定沒錯。他就擴大調(diào)查范圍，繼續(xù)深挖吧。說起來老大對那個叫左亭的少年人真是另眼相待，上次救了他，這次還幫他調(diào)查意外事件。也不知老大為什么單單對他青眼有加？

肖恩猜測間，喬江的視線在龍之介等人的口供上停了一下：“買賣分數(shù)這件事——”

肖恩立即收斂雜思，正色道：“我們順手查到了一些證據(jù)，但因為情報局和軍團都沒有得到針對官員的調(diào)查授權，未做進一步偵測?！?/br>
雖然明知上司不用自己提醒，肖恩仍是多了句嘴：“陛下年歲漸長，攝理國政的時間最多也就十幾年了，儲君卻只有五十歲不到，而且性情溫和。陛下?lián)膰\，這些年的憂心忡忡，連我這個小人物都感受到了。閣下，您是軍人，最好置身事外?！?/br>
軍方不插手內(nèi)政，這是帝國一向的規(guī)矩。就連簡在帝心的喬江，也是在卸去絕大部分實職之后，才能接手情報局的擴建工作。這節(jié)骨眼上，如果貿(mào)然干涉內(nèi)政，不管出發(fā)點是什么，都免不了被別有用心之人加以曲解，甚至觸怒皇帝。尤其是，喬江自身也有皇家血統(tǒng)。

必須避嫌。這個道理，喬江比部下更加明白。

“記下買分者的名單，等他們?nèi)雽W滿三個月后，提高考核難度，予以勸退?！眴探畹?。

他的軍事學院不收走后門進來的無能者。

就在這時，他翻閱文件的手忽然一頓：左革，出現(xiàn)在買分cao作者里的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眼熟。對了，他是左亭的叔叔。

買分……就讀軍事學院……上次針對馬家的調(diào)查里，也曾提到他們與左家本家過從甚密……

喬江似乎捕捉到了冥冥間那根看不到的連接線。

沉吟片刻，他斷然說道：“調(diào)用我的私人力量，去查左革。”

“好的，閣下。”肖恩贊成道：“即使我們無意出手，多一張底牌也不錯，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到了。”

他完全曲解了喬江的用意，而喬江也不想解釋。

在肖恩告退，走到門邊時，喬江忽然又叫住了他：“順便幫我通知學院秘書，在a號宿舍1樓安排一個房間?！?/br>
聽到這條指令，肖恩第一反應不是應承，而是好奇地問道：“閣下，是哪位大人的家眷想到學院深造？”

喬江目不斜視，取出一支雪茄開始剪口。

知道上司絕不會再透露半個字，肖恩立即知趣地躬身走人。

煙霧繚繞間，回味著雪茄特有的醇厚味道，喬江推開面前的宗卷，心思已然飛到了仍在星艦的左亭身上。

五天的路還是有些長了。早知如此，少年動身前，該讓他夜夜到線上見面。

喬江遺憾地想。

第44章

無論星艦上的設施再怎么舒適，一連乘坐幾天也會讓人感到極度乏味。出行的當天下午，左茂和涂剛都由一開始的健談變?yōu)槟徊徽Z。就連平時活蹦亂跳的三彩都變得蔫蔫的，在左亭腳下蜷成一團。

這樣的環(huán)境，對左亭來說卻是求之不得。趁著空閑時間，他繼續(xù)偷偷打磨那塊骨片。

這條變異藍鯨留下的骨殖異常堅硬，即使只是薄薄的一小塊，磨制起來也相當吃力。左亭沒有其他工具，單靠砂紙，往往要堅持一兩個小時才能磨平一小塊表面的粗糙處，需要十足的耐心。

不過，當骨片終于完功那天，在空間里端詳著成品，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

卸去了表面的粗糙和顏色不均，骨片呈現(xiàn)出水晶般的通透，邊緣又泛著玉瓷般的純白，在空間自帶的光線里熠熠生輝，流光閃爍，非常漂亮。左亭不禁期待，當它展現(xiàn)在陽光下時，會是什么模樣。

只要再找一條相配的繩索就大功告成了。不過，該在什么情形下送給喬江，才不會讓他誤解了含義？

思來想去，左亭發(fā)現(xiàn)這是個比磨制還費勁的難題，一時無解，只得暫時丟到一邊。

這時，星艦已經(jīng)走了三天，需要在附近的港口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