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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他們?yōu)槭裁慈栽谙鄲墼诰€閱讀 - 分卷閱讀56

分卷閱讀56

    敲了兩下:“開門?!?/br>
還是沒有回應(yīng)。

再壓了壓門把手,意料之中,房間被反鎖了,他進不去。

在肖池甯來北京之前,這間房沒有歸屬。池凊的情人多在外地,他自己從不讓情人睡一樓的主臥,加之往常有保姆定期打掃衛(wèi)生,以至于從入住到現(xiàn)在,七八年的時間過去,他都快忘記這間房里面長什么樣了,更不記得備用鑰匙在哪兒。

他不清楚肖池甯是從那個女孩兒死后第幾天開始閉門不出的,反正他絕不可能一直這樣不吃不喝,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過一輩子。再沉重的悲傷都會被求生的本能解體,肖照山如此相信。

他提著餐食回了二樓,吃完飯繼續(xù)改畫稿。

要準備的事情還有很多。岳則章想一個人吃下房山十億級別的開發(fā)項目,哪怕所有暗哨同時開工,也必然無法做到一次性全漂干凈。而有了二次、三次,這條龐大的資金鏈自然會輸出越來越多的證據(jù)。

肖照山手里握著三千六百萬的賬本,卻并不打算拿這點錢去撬動岳則章的神經(jīng),政府招標和紀檢處的那兩幫人極有可能與其是一丘之貉,貿(mào)然出手只會引火上身,唯有稅務(wù)問題可以招來上頭的注意。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利益,一個國家同樣有一個國家的利益。岳則章的手遮不了天,雖然往下處處有人為他延伸觸角、深植根系,但往上想吞掉最大的魚仍是妄想。就算他登得再高,能高過天嗎?

那天離開和室前,年輕熱血的警察問他:“肖總,恕我直言,做這事兒得命夠硬,您日子過得好好的,為什么要冒險揭發(fā)他?”

肖照山吐著煙望向畫紙上的旅館,思緒飄向了細雨紛紛的橫斷山脈。

“我只是想畫點兒樂意畫的東西,可他弄臟了我的手?!碑?dāng)時他這樣回答。

什么審計、稅務(wù),什么競爭、擴張和資本運作,統(tǒng)統(tǒng)不是他喜歡做的事。二十年前他也只是個在酒吧里玩兒一夜骰子還不忘一早去上導(dǎo)師課的普通油畫系學(xué)生,是個背上帳篷帶點干糧就能獨自在深山里采兩宿風(fēng)的瘋子,是個不缺錢不缺朋友,不缺靈感不缺擁躉的天才。

岳則章的野心與他自己的天真聯(lián)手扼殺了這樣的熱愛和天分。

賣出天價后他對外宣布暫時封筆,彼時業(yè)界誰不可惜、誰不嘆惋?然而又有誰能切身體會到他的不甘和怨恨?

“岳則章能把我送進監(jiān)獄,我也能把他圈進高墻。”他取下懷表,穿上西服外套,對那位警察說,“我命夠硬?!?/br>
某種程度上,肖池甯好像也遺傳到了這樣的特點。

他流了那么多血,結(jié)了那么多疤,自愈能力強得驚人,跌倒一次站起來一次,推開他一萬次他便要重新黏上來一萬零一次,固執(zhí)得仿佛沒有底線沒有原則。

肖照山其實很好奇,這一次會不會就是他愈合能力的極限。

他難以自控地想去看一看肖池甯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

他熄滅了煙蒂,拿出手機給池凊打電話,想問問她家里各個房間的鑰匙在哪兒。池凊說她不知道。

他又問她有沒有接到肖池甯班主任的電話,畢竟肖池甯應(yīng)該有好幾天沒去上學(xué)了,但池凊說沒有。

“進工廠要換無菌服,有可能是我沒接到,待會兒我問問我秘書?!?/br>
池凊先掛了電話,肖照山坐在畫室里一邊改圖一邊等她的消息,然而直到夜幕降臨,他也沒等到池凊的回信。

他理解池凊忙,卻不代表會容忍自己無止境地等待。既然他們誰都不知道,那還不如直接去問肖池甯。

他走下樓,今天第二次敲響了這扇門。

“開門?!?/br>
肖池甯沒有搭理他。

他重復(fù)一遍:“開門?!?/br>
門內(nèi)還是沒有動靜,宛如一個自行上了鎖的空房間。

肖照山停頓半晌,沉聲對著一片寂靜說:“那天你朋友和我說了不少事,想知道就出來,我只等你一分鐘?!?/br>
說完,他低下頭看向腕表,秒針還差三十度轉(zhuǎn)滿一圈的時候,門內(nèi)終于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他抱臂倚在門框上,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咔噠一聲,鎖被旋開了,隨后,緊閉多時的房門也被拉開了,許久未見的肖池甯出現(xiàn)在門后。

肖照山優(yōu)哉游哉地抬起眼,然而待看清面前的人影后他眼中的笑意就立即消散了,盡數(shù)變成了震驚。

肖池甯面色蠟黃,嘴唇泛白,身上還穿著那晚的血衣,頭發(fā)油得全貼在了腦門兒上,整個人隱隱散發(fā)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像餿掉的牛奶面包。

他吃力地扶著墻,無神的雙眼沒有聚焦,虛弱地問:“她說了什么?”

肖照山眼里的震驚又變成了憤怒。

他從門框上直起身,一把逮住肖池甯的手腕,咬著后槽牙把他拖進了衛(wèi)生間。

屋子里一片漆黑,他按開衛(wèi)生間的照明燈,把餓得沒有力氣反抗的肖池甯推進用玻璃門隔開的淋浴間里,三兩下強行扒光了他的衣服和內(nèi)褲,伸手擰開花灑,轉(zhuǎn)身去拿架子上的洗發(fā)露和沐浴液。

水很快就熱了起來,肖池甯沒了借力根本站不穩(wěn),順著墻軟軟地坐到瓷磚上,垂著眼任由一雙大手把泡沫往他頭頂抹。

肖照山顧不上自己半邊身子也被澆了個透,仔細地清洗肖池甯滿是臟污的頭發(fā),同時上下打量他已經(jīng)瘦脫了形的軀體。

這副身體他抱過摸過進入過,他以為自己沒有注意,或是早已忘了,然而實際上他記得一清二楚——肖池甯的鎖骨是一字型的,撐得肩線上有塊小小的外凸,看起來干練利落,絕沒有現(xiàn)在這般猙獰;過去他躺下后肋骨分明,卻并不硌人,小腹平直腰胯緊實,呼吸間貼過來是暖的、蓬勃的,而不是干癟的、奄奄一息的。

“就這么想和她一起死?”

肖照山不曾長時間地陷入一種情緒出不來過,任何事物都不能將他困住,因此,盡管親眼目睹一個生命的消逝的確令人震撼,但他完全不認為嚴重到可以使自己沉淪到這種不人不鬼的地步。

除非這條生命對他來說不啻于自己的命。

他把花灑取下來,沖干凈肖池甯頭上的泡沫,問:“你很喜歡她?你們在交往?”

水珠成串地從發(fā)梢滴落,肖池甯抬眼看向他,好一會兒后才開口,說的還是那句話:“她和你說什么了?”

“想知道?”肖照山關(guān)掉花灑,把沐浴液塞進他手里,“自己洗干凈,收拾好出來。”

肖池甯不拒絕也沒答應(yīng),他半蹲著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便起身欲走,準備回房換套衣服。

肖池甯大口呼吸了幾下,突然低吼著站起來,舉高了沐浴液瓶子往他頭上砸。

“你騙我!”

肖照山反應(yīng)迅速地回身,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