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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就是這里了。據(jù)說肖照山已經(jīng)有十五年沒發(fā)表過任何畫作,他開的畫廊里掛著的全是別人的畫。還真是夫妻,藝術家也落入窠臼成了商人。肖池甯偶然讀到過一篇他給某權威公眾號寫的評論文章,除了堆積成山的學術詞匯,看不到一星半點媒體競相吹捧的,所謂“天生的孤獨,洞察的沉默”。商人可以明智,卻不配孤獨。肖池甯就是這么確鑿無疑地相信著。第四章肖池甯最后去樓下廚房找了把雙立人菜刀,又是砍又是砸地愣是把上鎖的房門給撬開了,動靜大到他成功破門而入后耳邊都嗡鳴了好一會兒。菜刀寧折不彎,這樣都沒卷刃,只是崩了倆口子,肖池甯懶得再放下樓,隨手把刀插進了旁邊花臺的土里。其實在十分鐘前,他還沒有非進這間房不可的打算,因為他知道早在十一年前就被拍賣走了,無論如何他也無法親眼看到原品。但就在他已經(jīng)準備下樓時,他抬起頭,又看到了斜對面池凊的書房。總不能是為了防他這個今天才第一次來北京的兒子,肖池甯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并且毫無理由地愈發(fā)肯定:肖照山在只有兩人的家中,對自己的妻子鎖上了一間房。他當即改變了主意,他必須進去,他要看看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然而費了半天勁,最后看到的景象卻讓他失望。這就是一間普通到顯得有些簡陋的畫室而已,四面白墻沒掛任何畫作和裝飾品,房間中央擺著一個木質畫架,畫架底下放了個尺寸不小的顏料箱??帐幨幍氖覂任ㄒ坏募揖咧挥斜话仓迷诮锹涞?,一張長度為一米五左右的楠木工作臺,以及一把不用坐就知道絕不會舒服的楠木太師椅。看來肖照山很喜歡楠木。而肖池甯之所以能認出來,是因為他也喜歡樹木。不知這究竟是巧合還是遺傳不可違抗的安排。如果是后者,肖池甯愿意努力克服自己的愛好。楠木工作臺上東西不多,好幾種質感有細微差異的空白畫紙堆成一疊,他摸了摸,最上面的一張已經(jīng)落了一層薄灰。木紋筆筒里隨意插著一大把各種尺寸的油畫筆,筆桿也是看不出具體品種的木頭。最后是一個壓在畫紙堆下的,A4大小的線圈筆記本。肖池甯抽出來翻了翻,發(fā)現(xiàn)有內容的半本都是鉛筆涂鴉,坐臥跑跳飛的各種動物,蓬勃生長或枯萎衰敗的各種植物,還有一些看不出個所以然的閑筆。時間都寫的去年上半年,落款是一個寫得像“昭”字下面連了一橫的“照”字。環(huán)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的確沒有一支鉛筆,肖池甯這才相信它們就是肖照山最新的隨筆。他真的變成了純粹的商人。肖池甯無聊地放下速寫本,并沒有為確認了肖照山的審美比那幾個藝術生好了太多太多而感到雀躍,反倒是有些煩躁。因為他再一次認識到,他來北京毫無意義。晚上肖照山和池凊沒有回來,肖池甯想出去吃個晚飯都不行,他沒有家門鑰匙,把自己喂飽了再喂給小區(qū)樓下的蚊子實在得不償失。外賣看了一圈,都是些沒特色的快餐,他不抱希望地打開冰箱,冰箱里除了一排進口啤酒、一罐千島醬和池凊的公司開發(fā)的一種加熱即可食用的牛排套餐,什么也沒有。餓死算了。肖池甯什么也沒吃,只喝了半杯水,簡單歸置好行李,便躺進寬敞陌生的雙人床里準備補眠了。不知道做什么好的時候,睡覺是最有意義最不浪費的選擇。加上在飛機上瞇的那一會兒,昨晚他只睡了三個小時,當蓋好被子選好入睡姿勢的那一刻,他從后知后覺的疲乏與空虛中再度想起了肖照山身上的檀香味。肖池甯自己從不用香,所以他不知道那是熏香所致還是某款香水的香型。在杭州的家里,他會因為裘因請的保姆把他的衣服洗得全是薰衣草香而大發(fā)雷霆。他極度討厭別人像現(xiàn)在他猛然想起肖照山似的,憑借一種虛偽抽象的感官殘留莫名想起他。剛上高中的頭一個學期,不知道是哪個女生往偷偷塞進他課桌抽屜的情書信紙上噴了香水,肖池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忍受了不知從何而來卻始終縈繞身旁的古怪氣味整整半個小時,最后遍尋無果,忍無可忍,他直接當著正講到定語從句的英語老師的面,在她驚詫又憤怒的注視下,搖著課桌,把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全都倒到了地上。在一堆課本和練習冊中,他拈起一個淺藍色的信封嗅了嗅,確定是它發(fā)出惡心的氣味后,徑直走出教室把它扔到了過道盡頭的垃圾桶里,然后才回來繼續(xù)上課。于是,從那之后,他的課桌、貯存柜里再也沒出現(xiàn)過情書和禮物,年級上過半的人都知道:“就那個長得很好皮膚很白的男生啊,就他,英語課上當著老師的面掀了課桌,看都沒看一眼,就把別人偷偷送給他的情書扔了。”“那寫情書的女生估計得有心理陰影了吧?”“豈止,聽說現(xiàn)在他們班上除了那個經(jīng)常考年級第一的劉潤曦還是劉曦潤,沒人愿意搭理這個傻逼?!?/br>“所以說,長得好看也不能為所欲為?!?/br>可肖池甯從來沒覺得自己長得有多好看,恰恰相反,他覺得自己長得太沒意思了,不然為什么別人每每談論起他的外貌都只說得出一個“好看”?必須承認,池凊也長得好看,鵝蛋臉桃花眼水滴鼻,媒體一提到她,就無話可說似地不厭其煩在她名字前后綴上“美女企業(yè)家”五個字,但看久了其實她長得也就那么回事。而肖照山,肖池甯記憶最深刻的還是他在自己夢里的樣子,他不是好看,他永遠面目模糊神情不明。他是一個曼妙又驚悚的剪影,坐在窗下歲月靜好地翻著書,轉身就能毫不在意地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判處死刑。肖池甯醒來后仔細回想了一遍第不知道多少次重復的夢,發(fā)現(xiàn)這一回當肖照山撫摸他的額頭時,病床上的自己竟然先感嘆了一句:“好香。”肖池甯無語地抓了抓頭發(fā):“cao。”拿過手機一看,七月二十三日中午十二點三十七分,他一口氣睡了十七個小時。又cao之。分不清是餓還是渴,肖池甯破罐破摔地把冰箱里那份牛排套餐扔進了微波爐,等微波爐開始工作后又灌了兩杯純凈水下肚,這才感覺身體徹底醒了過來。他走到玄關,拉開滿滿當當?shù)男窨戳丝?,一邊是各式女士高跟鞋一邊是各種男款皮鞋,他完全想不起昨天肖照山腳上穿的是哪雙,有沒有出現(xiàn)在鞋柜里。他走上二樓,主臥的被子昨天他來時什么樣今天依舊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