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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絲毫阻止她小尖牙的打算。 寬大的辦公桌,上可見星辰下是流光溢彩的城市,白梔先前的幻想,在今天終于一一得到了實現(xiàn)。比起來視覺和聽覺,眼下的觸覺顯然更加敏銳,白梔跪伏在落地窗前,膝蓋觸碰著地毯上精美的花紋,右手搭在玻璃上,炙熱的氣息強(qiáng)勢入侵冰冷的玻璃,她眼睛也彌漫出淡淡的霧氣。一口氣要分好多次才能成功呼出,這個次數(shù)取決于由他掌控的頻率。 窗外的夜幕并沒有什么星星,反倒是洶涌澎湃的濃麗墨藍(lán)色,宛若畫家揮動著巨大的狼毫筆,大揮大撒潑出來的山水圖,濃郁到要淹沒整張畫卷。 身后顧維安自后拉著她的左臂,托著她,與她在落地窗前親吻。 腳下是CBD核心區(qū)域,車流如織,又似日夜不停的溪流。 她也成為水,上善若水,包容萬物,不同的是只包容眼前人,徹底成為他的形狀了。 在外值守的夏雅之掐著時間點,足足三小時,時針穩(wěn)穩(wěn)指向十二點。 到凌晨了。 他鎮(zhèn)定地看書,難得的閑暇時節(jié),將上冊從頭到尾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胤喴槐?,終于聽見辦公室的門響。 夏雅之放下書,抬頭。 顧維安走出來,他換了一身衣服,依舊是一絲不茍的正裝,只是顏色比方才那些稍稍淺一些,旁人很難看出區(qū)別。 顧維安問夏雅之:“清平和林霜還在聊?” 夏雅之點頭。 顧維安看了眼時間:“時候也差不多了?!?/br> 夏雅之問:“現(xiàn)在需要叫人進(jìn)去打掃么?” 他方才不經(jīng)意間從門中窺見,桌子上的文件落了一地,杯子也跌落在地。 許是不小心撞倒。 “明天吧,太太已經(jīng)睡下了,”顧維安簡短地開口,“地毯全換?!?/br> “全換?”夏雅之愣了下,“好的?!?/br>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今天下午,先生不是剛讓人換了地毯么?還特意要求親膚柔軟的材質(zhì)。 夏雅之不會質(zhì)疑顧維安的決定,跟著顧維安一同前往茶室。 而辦公室的小房間中,白梔很沒有形象地趴在床上,裹著溫暖的被褥,睡的香香甜甜。她完全不知道顧維安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只記得他無奈地用手戳著她的臉頰,提醒:“還欠一次,你先好好休息?!?/br> 白梔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耷拉著眼皮,摟著枕頭,回應(yīng):“滾蛋?!?/br> - 茶室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續(xù)水、換茶。 無論怎么更換,都是老君眉。 顧清平的心隨著林霜的講述一點一點往下沉。 顧清平對眼前這個形容枯槁的人有著印象,他小時候總是啼哭不止,陸晴卻不耐煩帶孩子。 或者說,陸晴完全沒有為人母的意識,她的日常就是看秀逛展下午茶,花錢如流水,卻連一根糖果也沒有給顧清平買過。 林霜原本在花園中工作,后面被陸晴看上,安排她來負(fù)責(zé)照顧顧清平和顧維安兩人。 顧清平印象中,照顧他們兄弟倆的人很多,有專門負(fù)責(zé)做飯、負(fù)責(zé)陪玩……林霜是就是負(fù)責(zé)帶他們在花園中玩的那個。 后面陸文經(jīng)猝然離世,家中聘請來的人基本上都被遣散。那時候顧清平年紀(jì)還小,也不去了解這些人的去向。 誰知道顧維安竟然將人找了回來,還告訴了顧清平一個秘密—— 早在陸晴還在世的時候,就多次與顧萬生出軌。 林霜手指攏在袖中,低著頭:“……顧文經(jīng)先生后來也發(fā)現(xiàn)了這事,他和顧萬生吵了一架,還撕了剛給他送來的畫。晚上,顧文經(jīng)先生沒收了太太的卡,不許太太出門……第二天,顧文經(jīng)先生因為嚴(yán)重過敏反應(yīng)去世?!?/br> 顧清平感覺自己也快不能呼吸了。 咽喉間像是有什么東西阻擋著,讓他喘不動氣。 林霜說的很多,不僅僅是這些,她上了年紀(jì),思維有些混亂。雖然經(jīng)常說的前言不搭后語,但這些事情……明顯都是事實。 而這些事實,又指向另一個顧清平先前不敢想的結(jié)果。 有可能,是顧萬生謀殺了顧文經(jīng)和陸晴。 話到這里,只聽茶室的門被推開,顧維安走進(jìn)來。 林霜立刻朝他躬身:“大少爺?!?/br> 哪怕已經(jīng)過去十多年,她還是保持著這個迂腐的習(xí)慣。 這些要求,還是陸晴強(qiáng)調(diào)、訓(xùn)練出來的。 她就好這么個浮夸的調(diào)調(diào)。 顧維安語調(diào)平穩(wěn),讓助理將林霜送走。他坐下,問一臉僵硬的顧清平:“現(xiàn)在能好好和我說話了么?” 顧清平一言不發(fā)。 “顧萬生又和你說了什么?”顧維安問,“你信他,還是信你哥?” 顧清平坐不住了,他盯著顧維安的眼睛:“你早就知道了?” 旁側(cè)的人有條不紊地將桌上的杯子、茶壺收走,換了新的過來,冒著氤氳的熱氣。他仔細(xì)地為兩人重新斟滿茶水。 顧維安看了他一眼,他立刻端著茶壺離開,走出之后,將門關(guān)緊。 房間中只剩了兄弟倆,面對面而坐。 顧維安沒有碰茶杯,他手放在膝蓋上,極為放松的姿態(tài),問:“你指的什么事?” “你和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guān)系,”顧清平說的艱難,“咱們倆壓根就不是什么兄弟?!?/br> “怎么說沒有?顧文經(jīng)和顧萬生是親兄弟,我母親和你母親是堂姐妹,”顧維安說,“從遺傳學(xué)角度來講,我們有部分基因來源自同一祖先?!?/br> 他說話時不疾不徐,淡定從容。 顧清平先前焦灼如火燒火燎,看顧維安如此鎮(zhèn)靜,也漸漸冷靜下來。 “那你還對我這么好,”顧清平苦笑,“哥,你知道顧萬生可能是我親爹……” 他說不下去了,梗?。骸澳氵€要我去拿世安的股份?!?/br> “血緣這種東西,沒你想象中那么有用,”顧維安說,“并不是所有父母都愛他們的子女,你沒必要為此畏手畏腳?!?/br> 顧維安容色冷淡:“我想不通,你能為這種沒有絲毫用處的血緣糾結(jié)這么久?!?/br> 顧清平緘默。 不清楚是不是“大哥”這個頭銜的壓制,還是其他,顧清平對顧維安有種天然的畏懼和臣服感。 “還有,”顧維安說,“要不是那老東西最近才知道你是他兒子,估計你都來不到這個世上?!?/br> 顧清平沉默了。 關(guān)于顧萬生多年前卜的那一卦,顧清平也有所耳聞。顧萬生先后娶了這么幾任妻子,沒有一個懷孕,并不是什么措施完善。而是那些意外懷孕的胎兒都被直接打掉,做多了虧心事的人都會忍不住迷信鬼神,顧萬生就信孩子會破他的運勢。 顧清平還是不理解:“可是,哥,你真的不怨我嗎?你為什么還要我去世安——” “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