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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面對闕玄青還是闕自武,他都沒有拒絕,默默地承受。蔣鳴玉面對安樂的問話選擇不吭聲。安樂大約可以明白他為什么逞強,終于忍不住笑出來。大佬的偶像包袱太重啦。蔣鳴玉見安樂笑,轉(zhuǎn)了個身,用后背對著他。大佬的背影還是那般清冷,帶著淡淡的寂寞與難受——和大概是錯覺的賭氣。安樂看著蔣鳴玉的背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不食煙火、出塵脫俗,遇到什么都不動聲色。其實只不過是不好意思拂人家闕家父子的好意呀。安樂趕緊把笑容憋回去,去倒了一杯水來,遞給蔣鳴玉。“大佬喝點水唄,會舒服點。”安樂好聲好氣地哄著,一想到昨晚一整夜蔣鳴玉都忍著不適,安樂為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汗顏。早知道說什么也要跟蔣鳴玉一個房間了,還可以照顧他。蔣鳴玉這才不繼續(xù)躺在床上裝神仙,坐起身接過安樂手里的水杯喝起來。安樂見他把水都喝了,詢問:“肚子痛不痛?”蔣鳴玉放下杯子,臉上有了點血色,說:“不痛。”肯定是騙人的。安樂沒有去戳蔣鳴玉的偶像面具,想了想,跪到床邊,將雙手伸向蔣鳴玉的肚子。蔣鳴玉身體稍稍僵硬,但沒有避讓開來。安樂把自己的手捂在蔣鳴玉的腹部,小聲說:“我小時候胃痛,我媽就這么幫我捂著。”蔣鳴玉靠在床頭,安樂貼得很近,蔣鳴玉低頭只能看見他腦袋頂上的發(fā)漩。蔣鳴玉到底沒有動,由著安樂將爪子擱在自己的身上。安樂按著手,感覺手掌下的觸感很奇妙,剛開始有點軟,接觸到肌rou之后又很結(jié)實。大佬有幾塊腹?。?/br>安樂這么想著,用上力氣去探索蔣鳴玉的肌rou。眼見著安樂的手越來越邊緣化,蔣鳴玉抓住他的爪子,拎到面前。這爪子很暖和,像有魔力一樣有效緩解了他的不適,不過……“……在摸哪里呢?!?/br>“嘿嘿?!卑矘费b傻,眨眨眼,問,“好些了嗎?!?/br>蔣鳴玉被他這么一折騰,覺得好了許多,身上的仙氣退散,臉色恢復,再次變成了人樣。蔣鳴玉這個特質(zhì)也是很神奇,不管是餓或者不舒服,身體有恙就會變得遲鈍而不近人情。安樂看了看時間,說:“快到約好的時間了,大佬你能行嗎?”不要問一個男人行不行,蔣鳴玉淡淡地說:“沒事,還是按照原計劃走?!?/br>幸虧酒店早餐有西式的,安樂幫蔣鳴玉拿了熱牛奶和甜面包,他吃了之后看起來又好了幾成,等闕家父子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神色如常了。闕玄青見他們已經(jīng)吃過早飯還略帶遺憾地說:“還想叫你們?nèi)コ院厦追鄣?,湖南米粉好香的咯。?/br>安樂尷尬地笑笑,他相信米粉真的很香,只是蔣鳴玉要吃了,估計今天不用出發(fā)了。闕家父子開來兩輛車,一輛是越野,一輛是貨車。安樂盯著那輛車身印著“自武物流”的貨車目不轉(zhuǎn)睛。“如果找到棺材總要有車拉回來嘛?!标I玄青給他解釋。果然如此,雖然有心理準備,安樂還是搓搓雞皮疙瘩,闕家父子的信念也挺堅定,去了就一定要找到棺材,所以帶著貨車。他們從C城出發(fā),驅(qū)車前往湘西,闕自武帶著蔣鳴玉和安樂坐越野,闕玄青領(lǐng)著手下開著貨車跟在后面。這里需要再次夸贊我國的道路基建,偏遠的地方也有了馬路,更不提貫穿省內(nèi)的高速公路了。闕自武最有發(fā)言權(quán):“我小時候哪里有這么好的路,如果有人在外面去世,想回鄉(xiāng)里下葬,要費好大的工夫,他們的親人就去我家求我爺爺。”闕玄青的太爺爺、闕自武的爺爺是做過趕尸匠的人,安樂頓時有了好奇,問:“闕叔叔,你見過真正的趕尸嗎。”闕自武笑了一聲,不回答,只是道:“那時爺爺已經(jīng)不見客,就打發(fā)我父親開車去幫忙,我從小這種事見得多,才起了開公司的心思。”安樂點點頭,只不過后來生活條件變好了,運輸不再成為首要問題,公司專心對付起僵尸。到路途的后半部分,進了山區(qū)之后就沒有開始那么快了。安樂把臉貼在車窗上看外面的景色。所謂山水如畫就是這樣吧!陡峭的山壁上植被是翠綠的,山壁腳下的流水也是翠綠的,綠山與綠水交織在一起,是nongnong的清新雋永,在依山傍水之間,一片一片的民居在綠意中探出角。安樂這才懂什么叫做優(yōu)美,什么叫做秀麗。湘西苗人和土家族多,過去的建筑形式大部分都是吊腳樓,依山建造,三面懸空,底部用木料支起來,有助于通風干燥和防止毒蟲。湘西的村落多半稱為寨子,一個一個的寨子散落在山間,與山水相伴,美麗又夢幻。“現(xiàn)在木樓少了?!标I自武這么說著,“很多寨子遷到了新地址,通水通電上學方便門口有路還是水泥房子,老寨子就廢棄了?!?/br>安樂感覺有點可惜,但是生活條件進步又是好事。湘西山多水多,處處是溪流,山上的水流下來,途中腐蝕山體形成了溶洞,人們說“湘西無處無山,無山無洞”,這種溶洞就成了湘民生活中重要的部分。很多寨子都是建在大山洞的邊上,在舊社會軍閥割據(jù)之后湘西誕生了很多土匪,有的土匪就把山洞當作窩子,可見湘西的洞有多么大多么多。萬物有靈,好多洞xue都有自己的傳說,湘西的人們相信洞中住著洞神,會在洞前進行祭祀活動。但是女子出嫁的時候,如果路過洞口,樂師停止吹奏,人們停止說笑,所有人悄無聲息地走過去,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因為人們害怕驚擾了洞里的神,洞神出來查看,看見美麗的新娘子,會勾走她的魂魄,讓她變成落洞女。闕自武一路上都在給安樂講解風土人情,安樂一邊看風景,一邊聽得津津有味。而蔣鳴玉在車后座閉目養(yǎng)神,安樂以為他睡著了,他又會間或開口插幾句嘴。他們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在到地方之前,闕玄青的那輛貨車拐了個彎下了道路,停到了旁邊的空地上。“怎么了?”安樂疑惑地問。“以前趕尸匠夜晚趕路,會有專門的□□給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