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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回到這里,卻已經(jīng)到了晚上,好像過去了好幾個時辰。郁恪和許憶不知找了他多久,衣服都臟了,臉上道道斑駁的灰,跟著的其他侍衛(wèi)也沒了蹤影。他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抿唇不語。郁恪冷冷地看著他,身體有些僵硬,聲音也硬邦邦的,卻好像帶著怒火和委屈:“來之前,你說過不會讓我擔心的。楚棠垂眸,只道:“陛下,臣方才遇到了些事情,不得不離開一會?!?/br>兩人這么近的距離,郁恪都能看到他微微顫動的長睫毛,然而楚棠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仿佛什么都漫不經(jīng)心,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仿佛有情緒波動的永遠不是他,而他的一腔憂心全是自顧自的一廂情愿。郁恪喉頭動了動,眼神復雜:“楚棠,你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的心情?”楚棠抬眼看他。被那樣漂亮的眼睛注視著,要是平時,郁恪都高興得不得了。然而現(xiàn)在他沒那個小孩子心思,甚至于看著楚棠的雙眼,一個非常陰暗的念頭像毒蛇一樣慢慢纏上他的心頭。眼前的人仿佛感覺到了什么,微微皺起了眉。——如同潔白的幽蘭,被他內(nèi)心的那條蛇纏繞住了,掙脫不得。郁恪晃了下神。他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緒,只覺得心里像是有只猛獸在細嗅著薔薇,只要那花兒不順從他、不聽他的話好好待在他懷里,他就能作出一些極度瘋狂的事情來。那些盛春夜的夢不合時宜地浮上了心頭,好像很久遠,又好像昨天才做過——他無時無刻不想要再靠近他一點兒,想要再讓他痛苦一點兒。郁恪情不自禁低下頭。跪在地上一直沒說話的許憶卻突然出聲道:“陛下,主人被你抓疼了。還請陛下放開手。”他說得不卑不亢,冷靜自持。郁恪頓了頓,仿佛現(xiàn)在才察覺到第三個人在場,平靜地看了一眼許憶,威壓甚強。“郁恪?!背膯镜馈?/br>郁恪咬咬牙,強自將剛才的念頭壓了下去,眼神清明了一些,松了手:“對不起,弄疼你了?!?/br>楚棠搖搖頭。郁恪抿了抿唇,小聲道:“可是我很擔心你的呀,楚棠。”他仍然倔強地看著楚棠,似乎在等一個說法。身后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是宋雙成他們來了。宋雙成翻身下馬,看到郁恪找到了楚棠,松了口氣,抱拳道:“啟稟皇上,羅喉城所有敵人已經(jīng)伏誅,被抓來的人也逃出城了,由其他將領(lǐng)接護?!?/br>那些關(guān)押奴隸的地方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必要。按照他們的計劃,等所有人都走了,這些販賣黑暗的地方將會成為一片廢墟,哪怕郁悄回來,也再無卷土重來的機會。現(xiàn)在就等他們離開了。見宋雙成來了,楚棠心里悄悄松了一下,然而青年的目光依然牢牢鎖著他,像讓人掙脫不得的密網(wǎng),黑沉沉的,不容忽視。“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去吧。”楚棠輕聲道。郁恪深深看了他一眼,回頭道:“回營!”城里街道混亂,將士肅整。許憶站起來,低著頭跟在身后。楚棠剛一邁步,卻忽然膝蓋一軟,眼前天旋地轉(zhuǎn)起來。青年反應極快,一只手臂就穩(wěn)穩(wěn)接住了楚棠,手上一使力,將楚棠半提半抱起來,方才的質(zhì)問通通消失,只剩下焦急,道:“哥哥!哥哥你怎么了?”許憶也一驚,愣愣收回手,低聲道:“主人!”系統(tǒng)瑟縮著不敢說話。楚棠晃了晃頭,道:“沒什么大礙,只是突然有些頭暈。”郁恪細細打量他。楚棠推了推他:“好了……”話沒說完,一陣夜風吹過,他不禁打了個小小的冷戰(zhàn)。郁恪沉下臉,二話不說,一手抱著楚棠肩膀,另一只手抄起他的膝彎,打橫抱起了楚棠。楚棠身體騰空,蹙眉道:“陛下!”“你別說話。”郁恪牢牢抱著楚棠,看了看他有些發(fā)白的唇色,又安慰道,“他們見不著的。”天色已晚,那些士兵都在收拾殘局,整頓著準備回營了,確實不敢回頭看他們。許憶移開了目光。楚棠語氣冷淡:“郁恪。”郁恪低頭瞧了他好一會兒,抿抿唇,放下他:“對不起,我一時心急,冒犯了?!?/br>見著楚棠上了馬車,郁恪道:“哥哥歇息。”頓了頓,他又道:“有什么話,我回去再問哥哥。”這就是不打算放過他了。楚棠心里嘆了口氣,道:“陛下小心。”郁恪要去解決剩下的事,轉(zhuǎn)身時,眼神立刻沉了下來。楚棠輕咳了一聲,叫道:“許憶?!?/br>“屬下在?!痹S憶眨眼間便出現(xiàn)在馬車前,道,“主人有何吩咐?”楚棠問:“沈姑娘呢?”“在另一駕馬車里,”許憶回答,“需要屬下去將她帶過來嗎?”“……不用?!闭f著,楚棠回身掩著咳了幾聲。許憶眼神擔憂:“主人是不是染了風寒?回去后,屬下去請?zhí)t(yī)。”楚棠只道自己是因為太過勞累才這樣的,沒多放在心上,擺擺手道:“不必。”許憶抿唇,有些不贊成。回到營地,他立刻就去找了太醫(yī),在路上就看到了要找的太醫(yī)。藥童提著藥箱,太醫(yī)道:“哎,許侍衛(wèi)可是來催老臣的?”許憶木著臉搖頭。“陛下方才不是派人來傳,說國師大人可能身體有恙嗎?”太醫(yī)道,“老臣這就去,請陛下和許侍衛(wèi)莫要著急。”楚國師的營帳。楚棠坐在書桌前,剛打開一本折子,郁恪就帶著滿身寒氣進來了。“陛下怎來了?”楚棠道,“是有什么急事嗎?”郁悄在蔚瀛樹大根深,滅了一座奴隸城,只能算初步拔掉他的爪牙,但連根拔起還需要很多后續(xù)的手段。郁恪此時應該在外面忙,此刻急匆匆過來,別是出了什么事。話音剛落,后面呼啦啦進來一撥人,生起火爐,鋪平錦毯,剎那間,屋子里暖和得不像樣。時值秋天,雖說有些涼,但遠沒到要生火庭燎的地步。楚棠疑惑的目光投向郁恪。郁恪大步走過來,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拿過楚棠手里的折子,“啪”的一聲合上,喚道:“哥哥。”楚棠抬頭:“陛下?”“生病了,就好好休息,”郁恪說,“這些事情留給我就行。”他抓著楚棠手臂,拉到床邊,將他壓到床上。楚棠沒反抗,只奇怪道:“陛下,臣沒有生病?!?/br>郁恪溫熱的手摸上他微燙的額頭,語氣有些惡狠狠的:“這么燙還說沒病?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