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處？！”

    他眼眶都紅了。

    嗓音兇巴巴的也掩飾不住委屈。

    羅薇愣了愣，站起來挨著他坐下，盯著他臉輕聲細語地安慰，“你別哭啊……”

    “誰哭……”

    一滴淚啪一下墜在衣襟。

    陳鹿鳴低下頭看到洇濕的痕跡，眼睛都瞪大了，“我—cao——”

    好嚇人。

    一定房頂漏水了。

    魏湉湉自從羅陽云鬧過那一回，就在學校徹底抬不起頭來，走哪兒都覺得人在指指點點，李琪一伙人更是幾次三番明目張膽地冷嘲熱諷。

    “霸占人家爸爸mama哥哥十幾年，等人家回來還有臉說自己是魏家的親女兒，你們還記不記得，她當初故意說那種話讓我們誤會過魏薇是私生女呢。”

    “太不要臉了，真把魏家當自己家了，要是我在事情水落石出的時候就多一秒都沒臉繼續(xù)待下去了，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br>
    “不要臉又怎么樣，假的永遠是假的，你看她能比魏薇強在哪兒，占著人家這么多年的好資源還不是個繡花枕頭，除了鋼琴彈的好點就是個酒囊飯袋，臉要不是化妝比大餅還圓，文化課成績差到家了，人魏薇才勵志，在那種家里待那么多年，一心想的都是好好學習出人頭地，還給咱們英才辯論賽拿到冠軍，這次期末考說不準又年級第二呢！”

    “就是啊，雖然從小到大沒得到好的培養(yǎng)，可好基因可是刻在骨子里的，魏湉湉個假貨以為能把人家基因也搶走？”

    ……

    魏湉湉終于忍不下去，借口肚子疼跟學校請了假，魏光遠和李婉以為她那天不想去看望親生母親才撒謊肚子疼，沒想到隔天又跑回來說肚子疼。

    李婉帶她去醫(yī)院看，醫(yī)院檢查不出來毛病，李婉總不能不管，就預(yù)約了一家又一家的醫(yī)院，結(jié)果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連從京來的專家會診都說沒問題。

    身體沒毛病，去看看心理吧。

    有個德高望重的專家這么提了句。

    李婉跟魏光遠說后兩人提心吊膽的，但難免對這個養(yǎng)女多了些厭煩，好端端的心理怎么會有問題，他們家虧待過她，還是逼過她什么啊？

    覺得她有點生在福中不知福。

    凈沒事找事。

    反而親生女兒從來沒這個那個毛病，連養(yǎng)母遇到那么大事，他們貼上去想幫忙都不需要，人家一個人搞得像模像樣，也沒聽誰說落下功課。

    “她不會裝的吧？”

    李婉忍不住生出小人之心。

    魏光遠皺眉示意她閉嘴，“我聽人說過，有些人看著好端端，但先天后天有些抑郁，你帶她好好看看，別說那些沒用的。”

    李婉也沒說不帶她去，只是很煩，覺得在給別人養(yǎng)孩子，偏偏他們親生女兒不需要他們養(yǎng)，這就很讓人難受。

    魏湉湉本來編造謊言想在家里待著，能待多久就多久，但沒想到養(yǎng)母一次次帶她檢查身體看專家，還帶去看心理醫(yī)生，她只能硬著頭皮言不由衷地說了越來越多的謊。

    也就在那時候才想起羅薇曾經(jīng)的警告:一個謊言需要無數(shù)個謊言來掩飾。

    她既害怕又無助，卻像第一次撒謊自己是魏家親女兒一樣，依舊沒法鼓起勇氣說出真話，結(jié)果沒兩天李婉不帶她去看心理醫(yī)生了，叫她自己在家里待著。

    李婉說那話時的眼神騙不了人，很失望。

    魏湉湉明白了，她知道她撒謊了，于是第二天硬著頭皮回到學校，裝病的事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期末考后，她一個人從學校出來時還看到了魏薇，看到她跟朋友手挽手走著，看到陳鹿鳴他們在前面開路……

    她既羨慕又嫉妒。

    什么叫男兒有淚不輕彈？

    別說不輕彈。

    陳鹿鳴長這么大，除了小時候那幾年，姥姥姥爺葬禮上，也沒流過淚呀。

    莫名其妙就……

    他媽的真是見鬼了。

    還都被小豆芽看在眼里，以為他內(nèi)心多敏感脆弱似的。

    他簡直窘迫到極點。

    手指在眼角劃拉了下，身子往后仰著跟羅薇拉開一段距離，然后指了指半空中，佯裝淡定道，“你家有小飛蟲啊，都瞇我眼了?！?/br>
    接著又站起來，“我走了。”

    腳板踩著地板走到門口。

    他一向說一不二，羅薇不想再惹他生氣和難過，可有些話必須要說，有些事也必須要他去做，眼見他拉開門，情急之下從后面拉住了他。

    陳鹿鳴手掌被微涼柔軟的手指猛然握住，動作停下，后背僵住，低頭看到確實是她，心臟一下跳得飛快，眼前也炸開煙花一般眩暈。

    “你……”

    “干嘛拉我手？”

    他扶住一邊鞋柜，臉越來越燙，像煮熟一樣，手也越來越燙，不由滲出汗水。

    羅薇道，“我話還沒說完呢?！?/br>
    握著他的手也沒松開，感受到他手指微微發(fā)顫，便握更緊了些。

    陳鹿鳴一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目光閃爍地看著她，嘴巴張了張，盡管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說出的話都帶著顫音，“還想說什么，國家隊？為什么非讓我進那兒，進去……我可就跟你分開了。”

    他索性挑明了說。

    羅薇沒說話。

    陳鹿鳴便急了，抽出汗?jié)竦哪侵皇郑昧硪恢皇址次兆∷?，不禁問，“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知道我對你什么意思吧？?/br>
    羅薇輕輕張了張口，“知道?！?/br>
    “那你還這樣……”

    陳鹿鳴又委屈了，腳步挪前兩小步，挨她更近些，看著她頭頂?shù)?，“我們這還沒開始你就攆我走，到底幾個意思？”

    羅薇想了想松開他手，“我說過高中不談的……我們可以等畢業(yè)、等畢業(yè)在一起，我打算明年就高考，爭取考到京，你要繼續(xù)在這兒念書，就比我晚一年畢業(yè)，到時候我們不也……國家隊是次機會，你總要給自己將來考慮一下，任何時候靠自己總是比別人要靠得住些……”

    夜幕降臨下來，外面天色暗了不少，家里一時沒開燈，兩個人身影陷入黑暗中。

    羅薇說完那話抽出手，想把玄關(guān)燈開了，伸到一半被陳鹿鳴又捉回手里，他氣息變得有些急促，或者說慌張。

    “你打算明年就高考？怎么以前都沒提過？”

    “我媽今年要能離婚，我也不想她繼續(xù)待在這里，能早點離開最好?！?/br>
    她這么有主意。

    把一切都算好了。

    陳鹿鳴捉著她手好久沒說話，想趁機親親她額頭又覺得好不配，對比她的明智和成熟，他好像太幼稚了。

    他好半天才說道，“我聽你的，去國家隊，早去一年在京等你?！?/br>
    “不過你不能誆我，如果我等不到你，這輩子可都不放過你?！?/br>
    羅薇臉頰發(fā)燙，抬頭看他，在黑暗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