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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短期關(guān)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7

分卷閱讀67

    身傷痕,竭力跑出很遠(yuǎn)。

血珠落了一地,步步踩出黑暗里的花。

每一步都像踩在了心上,澀澀地扯著疼……

第45章

春夏之交,最是陰雨不斷。

陳詞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只看見一片觸目的白色,往哪里看都是白的,干凈到?jīng)]幾分生氣。

他運(yùn)氣好,并沒有傷到內(nèi)臟,醒的也及時。

傷口處用了藥,這時候一點(diǎn)也不疼,不去碰的話甚至連自己也意識不到那里被玻璃碎片劃了一道口子。

陳詞垂了眼眸,無神地愣了一會。

他只記得自己跌跌撞撞從那扇門后跑出來時的情形,記得沾了滿手的鮮血淋漓,可是卻記不清他是怎么進(jìn)的醫(yī)院。

加起來也不過才一個下午的時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昏迷的。

窗外小雨淅淅瀝瀝的,他將視線移過去,便看見窗臺上的一只瓷花瓶。

花瓶里放了一朵粉玫瑰。

好像……是有人說要送自己玫瑰來著。

可那人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

他勾起唇角,輕輕地笑了一下。

警察是沒一會兒就進(jìn)來了的,問了幾個問題,得到了答案便出了去。臨走之前卻有一個看起來入職不久的小警察又偷著溜了回來,像對弟弟一樣的摸了一下他的頭,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小心說:“請你吃糖,要加油呀!”

護(hù)士jiejie給他換藥的時候,眼眉都一起蹙了起來,咬著下唇低聲咒罵了一句。

陳詞有些驚訝,抬了眼眸看過去。

他見慣了人情冷暖,也見慣了黑暗叢生。沒想到在這一間病房里,接連看見了不曾見過的溫情。

他微愣了愣,護(hù)士似乎覺出自己失態(tài),平復(fù)過心情之后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我問過醫(yī)生了,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出院,傷口有些深,這段時間你就好好躺著休養(yǎng)?!?/br>
陳詞并不清楚該怎么處理人情世故,只是潛意識里覺得自己該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道一聲謝。

他不常笑,可一雙桃花眼眸里卻是天生帶了笑意的,溫柔多情,藏著散不去的甜。

所以他一聲謝謝之后,便看見護(hù)士耳廓發(fā)了紅。

她眼神躲閃開,瞥見床頭柜上那顆糖,當(dāng)即扳起了臉,“這誰給你的,剛剛那些警察嗎?胡鬧!”

說著她就上手拿過那顆糖,“你現(xiàn)在不能吃糖,我沒收……”

話沒說完,她看見病床上少年蒼白著臉,眼睛卻落在自己手心那顆糖上。

看不出來多么想吃的樣子,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泛著光。

喉嚨里有澀意,她說不下去。

僵持好一陣之后,她瞥見床上少年彎了彎唇,一雙眸子亮晶晶地看向自己,又輕又軟地問了一句:“我不吃,我就留著……可以嗎,jiejie?”

傷的到底是重了些,被人狼狽地背進(jìn)醫(yī)院的時候,這孩子身上就沒有一處沒沾上紅。

一眼望過去觸目驚心,脖子無力地向一邊歪過去。他太纖細(xì)了,像是一不小心就會斷了脖子咽了氣兒一般……

只是這時,滿目純凈的白中,他臉上都沒幾分血色,手上插了吊針,近乎祈求一般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只會讓人心疼。

心疼著心疼著,便不忍心拒絕他的每一條請求。

護(hù)士小jiejie猶豫好半天,抬起手,慢慢地將糖遞了過去,“那說好了哦,不準(zhǔn)偷偷吃糖?!?/br>
“嗯!”少年彎起眼眉,揚(yáng)了一個笑,手心緊緊地攥住一顆糖,像是攥住了什么人間珍寶。

……

推開門出來的時候,小護(hù)士看見坐在門外長椅上的人,微閉著眼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覺。

她走過去,輕輕推了推他,“你同學(xué)醒了,不進(jìn)去看看嗎?”

顧言睜開眼睛,眼里是未散下去的狠厲和死寂。茫然好半晌他才將其中濃墨卷下,站起身來笑著說了句謝謝。

這少年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出落得一身貴氣,要比她高上許多,溫溫潤潤地站那站著,如果忽略掉他一身的血跡,估計連自己都會入迷。

先前他背病房里那位少年過來的時候,就算知道是后者受了傷,但這人滿身的血還是讓人嚇了一跳。

再三問過確定他沒有受傷之后,她才放心進(jìn)了急診室。

只是這時候出來,瞥見少年略顯蒼白的嘴唇,她還是犯了職業(yè)病,輕蹙起眉頭問道:“你真的沒傷著嗎?”

顧言正將視線從半開的門縫里落進(jìn)去,聞言微怔著側(cè)過頭看向護(hù)士小jiejie,笑道:“沒有?!鞭D(zhuǎn)而便問:“他現(xiàn)在怎么樣?”

護(hù)士狐疑地打量了他兩眼,并沒有看出來皮外傷,便松下一口氣,道:“還行,起來也沒喊一聲疼,就是……”她笑了笑,帶著寵溺地說道:“就是找我要糖的時候有些過分了?!?/br>
“過分?”顧言不解。

“嗯?!彼c(diǎn)頭,“撒嬌得有些過分了?!?/br>
那樣一雙好看的眼睛帶著祈求和盼望地看向自己,反正她是遭不住。

不僅愿意把那顆糖給他,甚至還想再去瞞著醫(yī)生偷偷塞給他一籮筐,只要這孩子能開心就好。

……

醫(yī)院里很忙,小jiejie并沒有多待就走了,顧言卻在原地怔愣好半晌。

撒嬌?

他原本以為,陳詞醒過來的時候該是滿目死寂的,所以就算冒著風(fēng)雨,他還是去取了那束玫瑰。

沾染上雨水和血水,早就破敗得看不出花的樣子,他卻在其間找出了最完整最干凈的一朵,細(xì)心地插在窗臺瓷瓶里,只盼著那人一醒來看見一朵花,心情能好些。

他說過自己喜歡那花的。

惴惴不安又滿腔心疼里夾著憤怒,顧言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病房外坐了多久。

久到甚至跟過來查案的民警聊了起來。在他們進(jìn)病房前,顧言掏了掏口袋,喚住最小的一位民警,“哥哥……”

當(dāng)時其實(shí)都忘了受傷剛醒的人怎么能亂吃東西,只是想著,小美人剛醒,一定會疼。

滿身的傷疤,他看著都覺得疼,真切地落在身上,陳詞該怎么受著?

于是便想不下去,一想心都在抽疼,所以他遞過去一塊糖,托人帶進(jìn)去。

給你一塊糖,甜甜的,不要哭好不好……

楊越趕到病房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是垃圾桶里一束敗了的花,之后便看見顧言站在病房門前,要進(jìn)又不敢進(jìn)的模樣。

他走過去,“不進(jìn)去嗎?”

顧言怔了怔,側(cè)過頭看見是他,“不了,問你件事。”

楊越一臉問號,便聽見顧言冷了聲音問:“家暴和故意傷害罪,最重能判成什么樣?”

楊越皺了眉頭,“你想干嘛?”

他來的路上大概聽了些,這時候卻只想知道顧言在想些什么,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