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5
瞇一小時就走,可背一沾到床,他立馬如墜仙境,眼皮一合,幾秒鐘就沉入夢鄉(xiāng)了。陳星澤最后是被孩子打針的哭聲吵醒的,他費力睜開,太陽早已當空照,輸液室里來了好多人。陳星澤渾渾噩噩爬起來,戴上眼鏡。扎針哭了的小朋友被mama抱著,年輕mama哄孩子?!肮詫殞殻瑒e哭了,你看這大哥哥的發(fā)型?!?/br>陳星澤:“……”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不出意外睡變形了。他尋思著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干脆逗小孩開心一下,于是給自己懟了個豬鼻子,又對了眼,搖頭晃腦。小孩子破涕為笑,陳星澤心情也開朗起來。然后他不小心扭頭,跟安安靜靜站在床尾的米盛對視上了。尷尬。陳星澤咳嗽兩聲,松開手,然而下一秒他看到米盛左手胳膊肘打了石膏,立馬變了臉色。“怎么了?”“沒什么,今早起來胳膊腫了,伸不直,拍了片子醫(yī)生說有一點骨裂,不要緊?!?/br>“???骨裂?”陳星澤眉頭緊皺,“昨晚你怎么沒說呢?”米盛垂頭不語,陳星澤了悟,昨晚大風大浪,胳膊這點傷痛米盛哪有功夫放在心上。“疼嗎?”“沒事?!?/br>“阿姨怎么樣了?”“我剛?cè)タ此?,手術(shù)很成功,謝謝你?!?/br>“說什么謝啊……”陳星澤看米盛的狀態(tài)還可以,漸漸放下心。然后關(guān)注點開始偏移,他奇怪為什么大家都是睡覺,起床后的發(fā)型差別這么大。自己已經(jīng)爆炸了,米盛的頭發(fā)依舊那么柔軟妥帖,在陽光照射下泛著紅紅的暖色調(diào)。“這個給你。”米盛來到陳星澤身邊,遞給他一疊濕巾。陳星澤道謝,拿來擦了臉。米盛在旁凝視著他,“小鬼……”他剛想說什么,陳星澤的手機響了,是施愷打來的,一接通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你還回不回來了!考試也要我們替你去嗎?!”“回回回,馬上就回!你再幫我頂一下!”“我頂你祖宗!”掛斷電話,陳星澤轉(zhuǎn)向米盛,“怎么,你剛想說什么?”米盛頭微低,脖頸彎出一個很好看的角度,輕聲道:“……沒什么,你要走了?”“嗯,明天開始是考試周?!?/br>陳星澤下床,稍微舒展了下筋骨。“要考一周?”“差不多吧?!?/br>“考完了就回家了?”“沒那么快?!?/br>米盛欲言又止,陳星澤背上包,米盛跟上來說:“我送你吧?!?/br>兩人沉默著來到醫(yī)院門口,陳星澤說:“那我走了?!?/br>米盛再次叫住他,“小鬼?!?/br>陳星澤回頭。米盛猶豫道:“你考完試再來找我一次吧,或者我找你也行。我把錢還你,我不習(xí)慣用卡,還你現(xiàn)金行不行?”陳星澤發(fā)現(xiàn)米盛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在某個瞬間視線似乎偏移了一點點。他平時不擅長揣測人心,但在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他的真實意思。他回到米盛身邊,對他說:“你要是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只要你打,就算正在考試我也會來的?!?/br>米盛嘴唇微張,好像沒料到陳星澤會這樣說。陳星澤沖他笑了笑,“你知道的,對吧,只要你叫我我一定會來。”他幫米盛撇開額前的碎發(fā),“好好休息,照顧好阿姨,我先走了?!?/br>手腕被拉住,米盛本能般扯住了他。他只剩右手能用,更是拼盡了力氣,手背上的骨頭和筋絡(luò)全部突顯出來。他一句話也沒說,就這么死死拉著陳星澤不讓他走。那雙望著陳星澤的眼睛是赤紅的。陳星澤忽然想起昨夜里米盛母親對他說的話——別看他平日里厲害,其實膽小得很,還愛哭。但他以前沒這么愛哭,都是長大被欺負的。陳星澤的心宛如浸在了檸檬汁里。他往前半步,抱緊米盛。他聽著耳旁顫動的呼吸聲,越聽越難受。“你別這樣,你再這樣我也要哭了?!泵资⒁脖ё£愋菨?,“小鬼……”只有兩個字,還是走音了,米盛把臉埋在陳星澤的肩膀里,沒一會,陳星澤就感覺肩頭濕了。懷里人瘦得幾乎只剩一把骨頭了,陳星澤還看到他頭發(fā)里混雜了幾根白發(fā),他想起自己十七歲時見到的米盛,風姿卓越,既瀟灑又自由……即便那瀟灑有幾分是裝出來的。如今才過去五年不到,米盛卻像老了十歲。陳星澤用更溫柔的力道抱著他,低聲問:“是不是害怕了?沒事的,別怕,都會好起來的?!?/br>米盛無力道:“不會好的……”“會,一定會?!标愋菨筛褡欤澳阋郧安皇歉嬖V過我嗎,我們都會幸福的?!?/br>“那是騙你的?!?/br>“嘿嘿,只要我信就是真的。”米盛頭埋得更深了,他更用力地抓緊陳星澤,恨不得整個人嵌進他身體里。陳星澤一下下順著他的背脊,“想不到你力氣還挺大的?!?/br>回到學(xué)校已是下午,施愷又是給他一頓臭罵。“我看你是樂不思蜀了!”盧小飛說:“哎,你這詞用得不準,看他這造型,應(yīng)該是‘苦中作樂’差不多?!?/br>“你們可別鬧了。”陳星澤書包一扔,脫了衣服匆忙洗澡,抓緊每分每秒抱佛腳。第二天,考試周開始,陳星澤感謝自己平日用功,考試靠老底就吃得開。考場上他還是掛念著米盛,他原本以為經(jīng)過復(fù)讀那年,他已經(jīng)能達到主席菜市口讀書的標準,但事實證明,江山易改稟性難移,狗怎么都改不了吃/屎??荚囍懿胚^了一半,陳星澤的心就飛到米盛身邊了。可米盛那邊穩(wěn)得不行,在陳星澤考試期間一個電話也沒打過,最多就是睡前發(fā)條消息道晚安。陳星澤一度覺得那天醫(yī)院門口米盛依依不舍的畫面全是他的臆想。好不容易忍到考試結(jié)束,陳星澤終于可以放飛自我。他出了考場直接飛奔至醫(yī)院。在米盛母親病房門口,陳星澤見到米盛正在跟一個女人說話。那女人抱著手臂,有跟米盛相似的容貌,只是神色冷漠,目光頗為嚴厲。米盛一直低著頭,臉色蒼白,像在認錯。陳星澤腦中電光火石,判斷這女人應(yīng)該是米盛的meimei。他怕米盛被欺負,快步上前。第37章米盛看到陳星澤來了,為雙方引薦。“這是我meimei米婕,這……這是我朋友?!?/br>“我叫陳星澤,你好?!?/br>“你好?!?/br>米婕聲音不高不低,很冷淡。她穿著高跟鞋跟米盛差不多高,背脊筆直,一身標準的淺灰色OL裝看起來十分嚴苛。她嘴唇抿成一道鋒利的線,看向陳星澤的目光里帶著屬于長者的審視,很有壓迫力。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