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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徹覺得好笑,長臂一伸,就將她給拉入了懷中。 顧沅一個不備倒在他的懷中,看著他線條分明的下頜,微怔。 “累了就躺著?!?/br> 他輕聲道,寬大的手掌覆上她纖細的腰肢。 顧沅身子一僵,清凌凌的黑眸中浮現(xiàn)幾分驚慌。 “別動?!迸嵩獜匕醋∷P眸垂下,嗓音醇沉,“孤只是幫你揉揉腰,沒別的意思?!?/br> 顧沅眨了眨眼,在他俯視的目光下,很是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睫,“那...多謝殿下?!?/br> 裴元徹唇角微彎,“這力道可以么?若是重了或是輕了,張嘴說。” “這樣的力氣就可以了?!?/br> 男人的手掌寬厚又溫熱,這般力道適中的按摩,的確挺舒服的。 顧沅覺著腰上的酸疼緩解不少,享受之余,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裴元徹。 她如今是仰躺在他懷中,這般角度,看不清他的全臉,只能看到他好看的下巴與高挺的鼻梁...... 馬車里很安靜,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她聽到車外的馬蹄聲、車輪滾動聲,還有他的呼吸聲、心跳聲,以及她自己的。 從前,她壓根不會想過會有這一天,她能心平氣和,且如此親昵的與裴元徹相處。 理智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什么好人。 但此刻,她卻沒有排斥的感覺...... 這復(fù)雜又矛盾的情緒,讓她胸口愈發(fā)沉悶。 裴元徹稍一低頭,就看到顧沅緊蹙黛眉,小臉發(fā)白,心頭驀得一緊。 他抬手摸了下她的額頭,沉聲道,“是哪里不舒服了?” 顧沅輕輕搖了搖頭,臉色依舊不太好,細聲道,“沒什么大礙,就是有些頭暈胸悶?!?/br> “孤讓隨行御醫(yī)給你瞧瞧?!?/br> “別?!?/br> 顧沅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望向他,“若是停下來叫御醫(yī),那就耽誤趕路了。天黑前沒趕到驛站,咱們就得在路上過夜......我不想睡馬車?!?/br> 她的小臉在裴元徹懷中蹭了蹭,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般,“殿下,我沒事的。大概是車里比較悶,開窗透透氣就好?!?/br> 裴元徹無奈,側(cè)身將兩邊窗子都打開,外頭的新鮮空氣嘩啦啦的灌進來。 “來,喝點水?!彼沽吮瓬厮f到顧沅嘴邊。 顧沅就著他的手喝了,胸口那股渾濁的悶氣好似也壓下去一些。 裴元徹將她圈在懷中,又伸手將她發(fā)間冰冷礙事的珠翠取下,如瀑的烏發(fā)柔順垂下。 顧沅捂著腦袋,驚詫道,“大白日的披頭散發(fā),不妥......” 裴元徹按著她躺下,語氣不容置喙,“閉上眼睛,睡覺?!?/br> 顧沅,“......” 裴元徹道,“不閉眼睛,孤就親你了?!?/br> 顧沅立馬閉上眼。 裴元徹,“......” 他又好笑又好氣,屈著根手指,敲了敲她的眉心,低嘆道,“你啊。” 顧沅闔上眼睛,或許是今早起得太早,又或是坐車太累,沒多久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感受到懷中人平穩(wěn)的呼吸,裴元徹低頭看去。 明凈的陽光細碎的灑在她的臉上,本就光滑細膩的肌膚在光的照耀下,宛若上好的白瓷,光潔如玉,讓人挪不開眼。 裴元徹單手支著額頭,修長的手指把玩著她一縷發(fā),薄唇不自覺往上揚。 帶著她一起來江南,真是個好決定。 在宮里讓人牽腸掛肚惦記著,還是在跟前,看得見,抱得著,他才放心。 馬車繼續(xù)往前行駛著,裴元徹揉了揉眉心,也靠著車壁小憩。 黃昏茫茫時,馬車在暮色中到達驛站。 趕了一天路,顧沅也睡了一路。 被裴元徹叫醒時,她睡眼惺忪,還有些懵,“到了么?” “到了?!迸嵩獜卮稹?/br> 見她這迷迷瞪瞪的模樣,他略一思忖,索性拿披風將她一裹,打橫抱著進了驛站。 隨行的宮人們面面相覷,谷雨和秋霜也都面露驚詫,小聲嘀咕,“平日在宮里就罷了,怎的出門了,還這般啊......” 李貴則是見怪不怪,他從小跟在太子爺身邊,知道太子爺是個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極端性子,現(xiàn)下太子爺與太子妃感情好著呢,自是恨不得捧在手心,眼珠子寶貴對待著。 他朝發(fā)愣的宮人們揮了揮拂塵,捏著嗓子道,“好了好了,都看什么呢,主子們都進去了,還不趕緊收拾箱籠,跟上去伺候?” 宮人們作鳥雀散。 另一頭,顧沅被裴元徹抱回了房中。 驛站的房間雖然簡陋,但還算整潔,屋內(nèi)用果子熏過,有淡淡自然的清香。 裴元徹坐在床邊,側(cè)頭看她,“還困么?!?/br> 顧沅道,“不困了?!?/br> 就是有些累,只想躺著,懶得動彈。 裴元徹看出她犯懶,扯過被子,給她蓋了半身,“不想起的話,就再躺一會兒。等用晚膳了,孤給你送進來?!?/br> 他這話時,語氣溫和,手又輕輕撫著她的背,溫柔得不像話。 這份溫情,讓顧沅失神。 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來,被子下的手用力掐緊,她警告著自己,不要沉浸于他編織的這份溫柔里。 半個時辰后,驛站就備好晚膳。 出門在外一切從簡,裴元徹端上來的晚膳雖比不上宮里的精致豐盛,卻也有葷有素,賣相尚可。 只是顧沅剛喝一口,就覺得胃里一陣惡心。 但裴元徹在身邊,她也不好直接吐——她相信只要她這一刻吐了,下一刻裴元徹絕對帶著御醫(yī)過來。 麻煩,還顯得她太嬌氣。 將那口粥強行咽下后,顧沅放下粥碗。 裴元徹瞇起黑眸,“怎么只吃一口?” 顧沅裝作若無其事,“天氣悶,不想吃太油膩的?!庇帜每曜訆A了蔬菜,“偶爾吃素也不錯?!?/br> 她都這樣說了,裴元徹也不好逼她繼續(xù)吃,只擰著好看的濃眉,沉聲道,“這才第一日便如此,等趕到揚州,你豈不是要瘦一大圈?” 顧沅輕抿唇瓣,小聲道,“應(yīng)該不會吧?” 等十日后,一行人到達揚州城時,顧沅果然瘦了一圈。 這一路上,她基本是睡了吃,吃了睡,但睡得多,吃得少,一副懨懨的懶散模樣。 看著她尖尖的小臉,裴元徹臉都黑了。 在東宮日日盯著她多吃些,好不容易養(yǎng)了一些rou,短短十日功夫又瘦回去了! 顧沅見他眉眼間的郁色,忙討好的去抱他的胳膊,清澈的眼眸笑意溫柔,“聽說揚州菜別有風味,我今晚多吃一些,好么?!?/br> 裴元徹用手掌丈量一下她盈盈不堪一握的纖腰,又壓低眉眼,瞥了一眼她鎖骨之下,一本正經(jīng)頷首道,“嗯,是該多吃些,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