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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徹沒多說,只含笑看著她。 她后腦勺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了痂,今兒個要回娘家,就沒再纏繃帶,梳了同心髻,傷口用烏發(fā)遮著,完全看不出是受了傷的。 裴元徹心頭盤算著,照這個恢復(fù)速度,半個月應(yīng)當(dāng)能好了,那他也能碰她了。 夏日里衣衫本就薄,日日見著她,夜夜摟著她,能看能摸卻不能吃干抹凈,實(shí)在是煎熬極了。 半個月,再忍半個月便是。 ……… 接下來的兩日,便是再三檢查行囊。 讓顧沅欣喜的是,出發(fā)前一日,張韞素和盧嬌月來了瑤光殿。 得知顧沅要去江南,她倆倒沒什么不舍,更多是一臉羨慕。 “殿下待你可真好,愿意帶你一同出門!我長這么大,還沒出過長安地界呢?!睆堩y素托著腮感慨道。 盧嬌月也附和著,“江南多好啊,有山有水有美人,想想都覺得有趣。” 顧沅靠著秋香色繡卷草紋的大引枕,一會兒看看張韞素,一會兒看看盧嬌月,怎么都看不夠似的。 張韞素奇怪的摸了摸臉,“沅沅,你怎么這樣看我們???” 顧沅彎著眼眸笑,“不舍得你們。” 她對盧嬌月沒什么好叮囑的,月娘心思玲瓏剔透,是個會過日子的聰明人。按照上輩子的規(guī)律,再過一年,她會與鄭泫結(jié)成良緣,夫妻雙雙把家還,日子過得和美又自在。 比較讓人記掛的是張韞素。 “素素,你若真心喜歡陸小侯爺,尋個機(jī)會與他表明心意吧?!鳖欍湔J(rèn)真看向張韞素。 張韞素睜大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去摸顧沅,嘴里咕噥著,“也沒發(fā)熱呀?!?/br> 她不解道,“往日你不是總說這個不合禮儀,那個不合規(guī)矩的么。怎么會突然讓我去找陸小侯爺……那個啊……” 顧沅笑得無奈,“事急從權(quán)。” 張韞素迷茫,盧嬌月意識到一些,皺起眉頭,“沅沅,是出了什么事嗎?” 顧沅抿了抿唇,斟酌片刻,壓低聲音道,“陸夫人近日在給陸小侯爺相看妻室……” 上輩子陸景思第一任妻子難產(chǎn)去世后,某次陸夫人進(jìn)宮覲見,隨口提了一句,說是當(dāng)年她曾經(jīng)前往云忠伯府,有意結(jié)親??刹蛉艘宦犑且覆臻L女,便直言拒絕了。 剛知曉其中還有這樣一樁時,顧沅心頭很是不忿。 不忿歸不忿,卻也不能再挽回什么。那時陸府已經(jīng)在相看繼室,而張韞素也已嫁為他人婦——終究是錯過了。 既然知曉前世之事,顧沅也想幫張韞素一下,若能撮合她與陸景思有情人終成眷屬,那便再好不過了。 “至于如何得知他的心意,你讓月娘替你想個主意,找個合適的時間和場合,讓人也挑不出錯處來。” 顧沅耐心的交代著,“除此之外,你還要多注意你府上那位……她雖不能直接決定你的婚事,但到底是伯府的當(dāng)家主母,若是她想使些陰損手段壞你姻緣,也不是做不到。” 聽著聽著,張韞素的態(tài)度也嚴(yán)肅起來。 盧嬌月拍了拍張韞素的肩,安慰道,“你也別太擔(dān)心,我會幫著你的?!?/br> 顧沅見盧嬌月這般說,心頭松了口氣,淺笑道,“有月娘幫襯著你,我也能放心了?!?/br> 仨個小姐妹嘀嘀咕咕的聊了整一個下午,直到日頭式微才分開。 目送著張韞素和盧嬌月離去的背影,顧沅的眼眸泛起一層朦朧的光。 她深深吸了口氣,仰起頭,將那悲傷的情緒壓下去。 望著遼闊天際布滿的橘紫色霞光,她捏緊手指,樂觀的想—— 明天,她就要離開這座金牢籠了! 作者有話要說:坐了一天車,總算到家了,明天雙更! ☆、57、晉江文學(xué)城首發(fā) 八月初三, 天高云淡,艷陽高照,這是欽天監(jiān)擇定的的吉日, 宜開工, 宜出行。 一大早,隊(duì)伍便出發(fā)了。 顧沅沒上她自己的馬車, 打從瑤光殿一出來, 裴元徹就抱著她上了他的馬車。 太子的馬車自然是最寬敞舒適的, 車內(nèi)擺著茶幾香爐, 地上鋪著淺灰色羊絨地毯,座位寬大,其上鋪著柔軟的坐墊、軟枕、薄毯。窗牖糊了一層碧瑩瑩的影紗, 既透氣又美觀。 雖然大清早就醒來,顧沅的精神卻格外的好。 她坐在窗邊,一只手支著下巴,透過輕紗往外看。 長長的朱紅色宮墻往后倒退, 穿過一重又一重的宮門,馬車轔轔的駛向巍峨高大的朱雀門,核實(shí)令牌后,繼續(xù)往前行進(jìn),周遭也由安靜漸漸變得熱鬧嘈雜起來。 熟悉的朱雀大街, 熟悉的街景和坊市牌樓,顧沅靜靜地看著,心里默默的與這座她生活了兩輩子的城池告別。 長安,暫別了。 也許多年后,塵埃落地,她會尋個機(jī)會再回來看看...... 她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 裴元徹坐在一側(cè),手捧著茶杯看著她。 落水之后,顧沅似乎變得更安靜了。 有的時候她坐在桌案前看書,會給他一種錯覺,仿佛看到了上輩子的顧沅。 那樣的安靜,沉默,愁郁,像一株秋雨后的蘭花。 這讓他心生憂慮。 可不等他問,只要她抬頭看見他,她就會露出溫柔清甜的笑來,嗓音輕軟的與他打招呼。 仿佛穿過云層的一縷光束,沖散了所有的陰郁。 他也就放心下來,覺著是自己多疑了。 馬車平穩(wěn)的駛向安化門,過了這道門,就意味著出了長安城了。 顧沅緩緩收回視線,剛一坐正身子,就見裴元徹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她心下略沉,抬手捋了下耳側(cè)的發(fā),淡淡道,“殿下,我們出城了?!?/br> 裴元徹的眸光微動,低低的嗯了一聲,又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孤見你挺高興的,怎么,這么想出長安?” 顧沅扯出一抹笑,“我長這么大還沒出過長安城,這回能出去看看外頭的風(fēng)景,是挺期待的。” 她垂下眸,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轉(zhuǎn)移話題道,“這君山銀針滋味不錯。” 裴元徹瞥了她一眼,慢聲道,“上個月得了六罐,孤送了五罐去你瑤光殿?!?/br> 言下之意,之前都沒聽你夸過,這都過了一個月才夸,你這話題轉(zhuǎn)移的未免太過明顯。 顧沅,“......” 訕訕一笑,將茶杯放下,也不知道說什么,便又扭過頭去看風(fēng)景。 剛出城這會兒沒什么景色可言,等馬車往東行了一段路,外頭的景色才有了變化,綠蔭盎然,崇嶺疊嶂,時不時有清爽的風(fēng)吹進(jìn)馬車內(nèi)。 顧沅興致勃勃看了一段,到后面最初的興奮勁淡了些,就開始覺得累了。 見她小腰左扭扭右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