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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疑是極其英俊的。 若她沒有記起前世種種,這一世,她應(yīng)當(dāng)會好好與他過吧? 起碼在落入池塘之前,她還想著,去敬他、愛他,替他生兒育女,替他收拾去江南的箱籠,替他管理東宮庶務(wù),在東宮乖乖等他回來。 但現(xiàn)在,她有了前世的記憶。 她清楚的知道,身側(cè)的男人不是什么善類,他是個控制欲極強(qiáng),不擇手段的瘋子。 為了得到她,他卑劣的毀了她的清白,用她的家人威脅她,還殺了無辜的文明晏。為了逼她接受宣兒離世的事實(shí),他將她鎖在殿中,不讓她見任何人,待她生下第二個孩子,他才解除禁令...... 那段日子,暗無天日,渾渾噩噩,她覺得她快要瘋了。 在那金碧輝煌又空空蕩蕩的大殿中,她挺著個大肚子,枯坐著,一天又一天。 她經(jīng)常想,她為什么還活著呢?這般活著的意義又是什么? 眼前的一切都是灰暗的,任何事引不起她半點(diǎn)興趣,她在這個怎樣都擺脫不了的金籠子里,茍延殘喘著。 她好幾次尋死,都被救了回來。 裴元徹抱著她,眼尾發(fā)紅,命令著她好好活著,不然就殺了伺候的宮人,牽連她的家人。 他總是這般威脅她,她也就不再尋死了。 后來她生下了延兒,他欣喜若狂,抱著小襁褓看了又看,一會兒與她道謝,一會兒又夸孩子,說眼睛像她,鼻子和下巴像他。 他是那樣的寵愛延兒,當(dāng)天就封延兒為太子,又宣告百官,大赦天下。 延,是他給孩子取的名字,延續(xù)血脈的意思。 他越是寵愛延兒,她越是自責(zé),越覺得對不起宣兒,她是個糟糕透頂?shù)哪赣H—— 如果她沒有爭一時之氣,告訴裴元徹實(shí)情,那他應(yīng)該也很寵愛宣兒的。 都怪她,都是她的錯...... 她半點(diǎn)沒有因?yàn)檠觾旱恼Q生而振作,反而陷入了更壓抑的情緒中。 仿若掉入了泥淖中,她努力掙扎著,卻越陷越深,無法呼吸。 后來,周明緲跑來告訴她,宣兒的死,是裴元徹一手cao縱的。他一直對宣兒的存在耿耿于懷,見她再度懷孕,便想給她肚子里的孩子,騰出一個“嫡長子”的位置。 她信嗎,也不盡然。 但她也不想去問裴元徹了,問了也沒意義,無論是不是他,她的宣兒再也回不來了。 說到底,都怪她這個母親太差勁了,沒有保護(hù)好他。 她真的很累了,不想再面對這一切,她只想去陪她的宣兒,向他賠罪,所以她選擇服毒自盡,來逃避一切。 ...... 忘記前世一切,這輩子與裴元徹好好過嗎? 不,她做不到。 上輩子的糾纏已經(jīng)夠了,她這輩子不想再與他糾纏了,他們壓根就不是一路人。 雖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給了他,所幸的是,現(xiàn)在他們還沒孩子...... 顧沅咬了咬唇,深深地凝視著身側(cè)熟睡的男人,無論如何,她得想個辦法,離開他。 反正她都已經(jīng)死過了一回,既然重來一世,她怎么也得換個活法,為自己活一次。 心頭做下決定,顧沅動了動身子,輕手輕腳的從他懷中掙脫。 她這邊剛起身,手腕忽然被抓住。 顧沅嚇了一跳,連忙扭過頭去。 只見上一刻還熟睡的男人睜開了眼睛,眸色深沉,鳳眸稍挑,薄唇掀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笑得完全不似平日那般,“沅沅,你要去哪?”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男女主都不完美,有人性缺點(diǎn)。 還有一章,但會挺晚的,可以明早看~ ☆、53、晉江文學(xué)城首發(fā) 顧沅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醒了? 面對他幽暗的眸光,她迅速鎮(zhèn)定下來,放軟了嗓音, “我口渴,想起來倒杯水喝。” 光線昏沉, 她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殿下,你捏疼我了,是我吵醒你了么……”她掙了掙手腕, 語氣透著無辜。 裴元徹回過神來,松開她的手腕,也坐起身來。 他按著她的肩膀,讓她重新躺下,沉聲道, “口渴與孤說一聲便是, 孤給你倒?!?/br> 顧沅靠著柔軟的枕頭,看著男人寬闊的背,小聲道, “我怕擾了殿下歇息?!?/br> “無妨?!?/br> 裴元徹說著, 掀開煙霞色幔帳,隨手掛在金鉤上, 踏鞋往外走。 不多時,他端了杯溫水回來,在床邊坐下后, 徑直遞到顧沅的唇邊。 顧沅愣了愣,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平淡的望向她,她垂下眸, 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 裴元徹見她只飲了一半,便端起茶杯,將剩下半杯喝了。 見顧沅看著他,他淡淡的解釋了一句,“孤也有些渴了?!?/br> 顧沅抿了抿唇,沒多說,只垂下頭,將被子往身上稍稍拉了些。 不一會兒,裴元徹重新在她身旁躺下,動作嫻熟的將她擁入懷中,溫聲道,“以后半夜想喝水,或是別的什么事,記得叫醒孤?!?/br> “可……” “沒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孤不覺得打擾?!?/br> 他大掌輕輕拍了下她的臀,語調(diào)滿是慵懶,“好了,睡覺。” 這輕佻的動作讓顧沅僵了一瞬,心頭罵了句不要臉,還是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這回,她沒再亂動,而是保持著依偎的姿勢,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窗外的天泛著蟹殼青色,身側(cè)早已不見裴元徹的身影。 他已經(jīng)三天沒上朝了,現(xiàn)在她恢復(fù)了,他也該處理正事去。 這日的天氣依舊悶熱得很,就算殿內(nèi)用了冰,也悶得人心慌。 午膳過后,顧沅就坐在書桌前刻章。 練字與雕刻印章,是她的兩大愛好。 她心情好時,愛作畫練字;心情煩悶時,就會摸一塊玉石或是木頭開始雕刻,這個過程能讓她的心變得沉靜下來,有助于她思考。 就比如現(xiàn)下,她就在思考著,既然已經(jīng)決定逃離裴元徹的掌控,那她該怎么逃? 若她還沒嫁進(jìn)東宮,大可直接削了頭發(fā)去當(dāng)姑子,圣旨總不能逼著尼姑嫁人。 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嫁給了他。這就意味著她的一舉一動,都會牽涉到永平侯府。 她要是直接跑了,侯府難逃其咎。更何況,她現(xiàn)在居于深宮,重重宮禁,可不是說逃就逃的。 直接逃跑這條路,行不通。 那就只剩下另外一條路——詐死。 顧沅面色嚴(yán)肅,手中捏著刻刀,一筆一劃,細(xì)細(xì)在那塊精巧的墨玉石上雕刻著,眼神漸漸變得堅(jiān)定。 傍晚時分,裴元徹踏著夕陽來到瑤光殿。 “聽說你刻了一日的章?” 裴元徹掀袍,大馬金刀的坐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