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
心下一沉,李平這淡然的態(tài)度,顯然說明順濟(jì)帝是知道文家下聘這事的。 順濟(jì)帝雖算不得什么賢德明君,但也不至于干出這等拆人姻緣的事來,所以……他到底是因何緣故,突然下了這道賜婚圣旨? 永平候滿懷疑惑,視線再次落在那明黃色圣旨上,只覺得手臂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來。 見他遲遲不動(dòng),李平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淡了。 還不等李平開口再勸,一雙纖纖玉手忽然伸了過來,一把接過那圣旨,輕軟的嗓音適時(shí)響起,“臣女接旨,叩謝陛下隆恩?!?/br> 李平一愣,偏頭看去。 這一看,眼中頓時(shí)浮現(xiàn)不加掩飾的驚艷。 只見眼前的女子,一襲淺緋色繡花流蘇垂絳錦裙,云發(fā)豐艷,蛾眉皓齒,眉蹙春山,眼顰秋水,真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饒是李平這種見慣了后宮佳麗的內(nèi)侍,見到眼前的女子也呆了半晌,心說,這長安第一美人還真是不負(fù)虛名,難怪太子殿下寧愿受杖責(zé),也要求下這門婚事。 “既然顧大姑娘已經(jīng)接旨,那咱家就先回去復(fù)命了?!?/br> 顧沅淡淡道,“有勞公公?!?/br> 李平低眉順眼道,“不敢當(dāng),咱家的分內(nèi)之事罷了?!?/br> 永平候客套的要留李平喝杯茶,李平只說要回宮復(fù)命,拱了拱手就離開了,只留下永平侯一家呆立在原地。 顧沅垂下眼,緊緊地盯著手中黃綢制成的圣旨,只覺得胸口壓了塊巨石似的,沉甸甸的,壓得她快喘不過氣。 趙氏見她臉色發(fā)白,擔(dān)憂上前,“沅沅……” 顧沅回過神,咬了咬唇,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意來,“母親,我還好?!?/br> 說罷,她偏過身,瑩潤的眸子看向永平候,輕聲道,“父親,文伯父和文哥哥他們應(yīng)當(dāng)在門口等著,還勞您去與他們解釋一番?!?/br> 永平候面色凝重,“沅沅,你若不想嫁入皇家,我這就進(jìn)宮面見陛下,拒了這門婚事,大不了拼了這一條性命……” “父親,您別沖動(dòng)?!?/br> 顧沅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無可奈何的苦笑,“若是抗旨不遵,惹了圣怒,那可不是您一條性命就能平息的?!?/br> 永平候一張臉繃得緊緊的。 一側(cè)的顧渠捏緊了拳頭,忿忿道,“今日本該是慎禹向你下聘的好日子!那太子性情乖張,陰晴不定,絕非良配......” 顧沅認(rèn)真的盯著他,“哥哥,慎言?!?/br> 白氏趕緊拉住顧渠的袖子,提醒他別亂議天家。 一時(shí)間,院內(nèi)的氣氛變得無比凝重,春日陽光和煦,可他們卻感受不到半分暖意。 最后,還是顧沅打破了這份寂靜,“父親,母親,文家這門親事就此作罷吧。左右聘禮還沒進(jìn)門,婚事也不算徹底定下,尚有周旋的余地,只是要?jiǎng)跓┠銈冑M(fèi)心解釋?!?/br> 她低垂著腦袋,烏黑的鬢發(fā)堆在耳邊,淡淡道,“女兒就先回院子了......” 她知道自己再繼續(xù)待著,只會讓家里人更加擔(dān)心,倒不如先離開,大家都冷靜下。 永平候沉吟片刻,頷首道,“你先回去吧,外頭的事我與你母親會處理好的,你不用擔(dān)心?!?/br> 顧沅福了福身子,便握著圣旨,帶著丫鬟退下。 看著她緩緩離去的背影,侯夫人趙氏拿著帕子按了按眼角,哽咽道,“這都叫什么事啊。” 永平候濃眉擰著,重重嘆了口氣,“好了,文家父子還在外頭候著,咱們先去給他們一個(gè)交代,待這事解決了,你想怎么哭就怎么哭?!?/br> 趙氏訥訥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與永平候一道往外門而去。 ☆、【17】 溪蘭院。 顧沅坐在美人榻上,又將那道圣旨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越看她的心越沉重。 她是真的被賜婚了。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她始終有種不真實(shí)感。 谷雨捧了杯香茗上前,眼睛紅紅的,輕聲勸道,“姑娘,您別再看了,省得心里難受?!?/br> 她話音剛落,就見自家姑娘猛地抬起頭,一臉驚訝的盯著自己。 谷雨被她這樣瞧著,一臉不解,緊張道,“姑娘,您這般瞧著奴婢作甚?” 顧沅黑眸籠上一層恍惚,黛眉皺著,小聲道,“剛才那一瞬間,我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被賜婚、你上茶安慰我、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句話……這一切,好像之前都發(fā)生過一樣。” 谷雨訝然,“姑娘,是不是您心情不好,才有這種錯(cuò)覺?” 顧沅伸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額角,有些疲憊的應(yīng)道,“也許吧?!?/br> 谷雨這邊又說了一堆話來寬慰顧沅,顧沅心不在焉的聽著,腦子里回想著裴元徹相遇以來發(fā)生的種種事情。 從第一次在如意樓見面,他就出現(xiàn)的無比湊巧。 后來的第二次、第三次碰面,他對她的態(tài)度,更是非同一般的熱忱。 那她是不是可以猜測,這門婚事是裴元徹去向陛下求來的? 若是這樣,那文哥哥突然被調(diào)去秦州,還有昨日廣濟(jì)寺明遠(yuǎn)大師的那番話,會不會也與他有關(guān)呢? 如果一切都是他為了得到她的手段,那這個(gè)男人簡直太可怕了。 顧沅的臉色越發(fā)沉重,捧著茶杯的手也不由得捏緊,一顆心滿是緊張與惶恐。 她無法想象嫁給這樣的男人,日后會是怎樣的情況。 **** 后院的顧沅惴惴不安,前院的氣氛也十分凝肅。 永平候和侯夫人趙氏滿臉歉意的與文家父子解釋了一番,文家父子聽后,也都是震驚不已,遲遲緩不過神來。 那一箱箱系著紅綢帶的聘禮才抬到侯府門前,連門檻都沒進(jìn),又被人一一抬走。 如今場面變得這般尷尬,文家父子連半盞茶都沒喝完,便起身告辭。 永平候親自將文家父子送到門口,眉間帶著憂色,再三致歉道,“文兄,這事實(shí)在是對不住,” 文寺卿搖頭道,“侯爺這話生分了,陛下這旨意來得突然,你們先前也不知情。要怪也怪不到你們,只能怪......” 他頓了頓,換了措辭,笑意牽強(qiáng),“只能怪這兩孩子緣分淺了。” 文明晏本就心中郁壘,聽到這話后,垂下的手指倏然握緊,手背青筋突起,開口道,“父親,我.......” 不等他話說完,文寺卿就嚴(yán)厲的瞥了他一眼,揚(yáng)聲道,“你不必再多說,這婚事已經(jīng)退了!你與沅沅有緣無分,既做不成夫妻,日后以兄妹之禮相待,情誼也是一樣珍貴的?!?/br> 文明晏深吸一口氣,不欲爭辯,只側(cè)眸看向趙氏,恭敬問道,“夫人,沅meimei她還好么?” 趙氏怔了怔,擠出一抹艱澀的笑來,“她......她還好。” 文明晏從趙氏的神情中也猜到一些,沅meimei寧